第二百九十七章、码头_军阀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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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七章、码头

  第二百九十章、码头

  子吟与怒洋便在德国领事馆的盛意招待下,吃了一顿丰富的午餐,这家蕃菜馆的主人来华夏以后,受到了天津起士林的启蒙,也是学着在每一楼层供起了不同国家的菜色,朱利安这回挑选了义大利菜,说道,上回你们在我家已经尝过正宗的德国菜,不会有比我家厨子更正宗的。尝尝这义大利的菜色吧﹗他说这话,虽是对着二人说的,可理所当然,就是为着没有去过欧罗巴的子吟,而特意准备。

  谢谢。子吟应道,就接过了朱利安放到他盘子上的一块薄饼,咬了一口后,不由露出吃惊的模样,这是什么啊?

  因热力而融化的干酪,就变成这副模样。朱利安看子吟咬了一口,那酪丝眼看就要从下巴边掉下来了,就拿起身边的餐巾,想要递给子吟,谁知坐在身旁的怒洋却是早就察觉到了,这时就体贴的抬,给子吟揩去嘴边酪丝。

  酪丝要掉下来了。怒洋用指缠起了那些丝线,就放到自己嘴里,甘之如饴的代丈夫吃掉,不要浪费。

  怒洋……子吟就有些窘困的喊了他一下,因为这里可不是只有熟朋友朱利安,餐厅的侍者正给他们上着餐,而马克先生也瞪起了眼睛,一脸惊疑地看着他们呢。

  怒洋笑了笑,并没有把任何人的目光放在眼里,他就只是仔细的留意着子吟的吃相,要是再掉酪丝了,他就又伸去去揩。

  马克皱起了眉,他是老一辈了,又是虔诚的天主教徒,在他的人生里并没想过男人和男人会走到一起去,他就只觉着这两年轻人有些太黏腻了,感情好的过头。

  待侍者把各人的盘子都上了,就合上了门,留给贵客聊天的空间,这只限洋人的高级菜馆,图的就是这个清静的氛围,不管是公事还是私事,都适合在单独的房间里用餐、倾谈。

  武,听说这年,你到俄国去了?马克就清了清喉咙,开腔先开了话题。

  子吟听马克问起,就回道,嗯……我居住在伊尔茨克。

  俄国的状况怎么样?

  我在的时候,正逢着内战,红**在全国打起来,不管是离首都多远的地区,也都有**进驻。子吟就垂下眼,曾经经过那段艰难的日子,如今回望过去,竟都是一语带过的回忆,后来白俄战败了,就换成赭军肃清……那之后……我就回盛京,听说现在,已是赭军统一了。

  本忖着沙皇倒台,俄国这头熊是要被拔牙了,没想到列宁、托洛斯基这么会打……提起那苏维埃,马克就牙痛的倒抽一口气,你们,都听说过无产国际了吗?

  嗯。子吟垂下眼颔首,在座的众人也都是了然的点头。

  所谓的无产国际,是布尔什维克掌权以后,想出的一个理念——比之军事上的征伐,思想上解放世界各国的无产阶级,更趋向于一个神圣而伟大的革命。以莫斯科为心,苏维埃便把这赤色的思想散布出去了,与圣彼得堡接壤的东欧罗巴国家,纷纷的受到鼓动,发起无产革命,而今更是延散到部的德国去。

  这对于象征着软弱、屈辱的魏玛共和,无疑就是个隐患。

  这赭党,在柏林正是凝聚着一股势力,魏玛政府如今也留意着。马克垂眼,这次他被安排回母国去,也是为着这个而做对策。因为马克思列宁主义是建基于基层的阶级,当国家陷入经济困顿、大战过后的萧条时,农民与工人的反对浪潮就更大了。

  华夏亦是如此。朱利安就优雅的卷着叉子,把义大利面条卷成一束,再放进嘴里品尝,我听说上海也有无产国际的分部。

  我们与俄国国土接壤,苏维埃思想扩散过来,也是意料事。怒洋就回道,这是他与大哥、二哥不止一次谈论过的,……若每一国家

  的无产国际壮大起来,恐怕将要成为一股可怕的势力。最大的结果,甚至是要像俄国一样,掀起工人革命,最后由赭党建立专制政府的。

  说到这里,众人便都沉默了,子吟常听兄弟谈论当今局势,见識亦是增长不少。他就觉着当今的华夏,像是海面上的一叶扁舟,现在的和平,不过是暴风雨前的一阵风平浪静。

  假若白大少帅成为总统,也许就是另一回事了。马克突然说道,让子吟和怒洋同时抬起了头,华夏需要一位人望高、亦有实权的总统领导,若是政府强势,能带领军队人民,赭党还不一定会坐大。

  现在,还很难说。对于马克的推测,怒洋就垂下密长的眼,回答得隐诲而保留。

  朱利安这时就露齿一笑,白,你别误会,我们并不是在试探你。

  我知道,不过,我也是不怕与你们直说。怒洋就朝马克与朱利安看去,对你们德国来说,其实白家得势,比之如今的乱局更好,你们心里清楚,华夏已不再如八国联军时任人宰割了,想从这里得到好处,你们就得合作。怒洋就看向了朱利安,别有意味地说,我们白家与德国,确实是私交甚笃,大哥一旦有天能够当政,于你们德国领事,反是大大的益处。

  怒洋此话,不由就引起了马克的一番深思,他确实是老一辈了,见证过华夏最弱的时候,一直认为这地方只要更散更乱,列强就能联合着捞到好处。然而这第个白的说法也是十分合理的凭着白家兄弟与朱利安的交情,要白家一人独大,于德国,也是一个好的盟友。

  特别是德国现在,国势也是大不如前,甚至被逼承担了欧洲大战的战罪,受到其他各国的排挤。

  吃过这顿各有心思的午饭以后,他们就一同乘坐汽车,前往十六铺码头,遥遥望过去,就只看到无数的帆枙、船梁,布满了整个海岸,码头上满布着搬运的苦力,以及各行业的商人,怒洋就小声的向子吟讲解——这船只是怎么辨认的,商船、官船,都有各自的辨识标记。

  娘儿…你怎么懂这么多?子吟不由讶异的问。

  怒洋浅笑了笑,不好说在这方面,他都是出发前故意留意过,因为他想要像大哥二哥那样,教导子吟。

  朱利安把他们带到其一个码头,那处有合作的洋行,来自德国的货船已经停当好了,正是等待他们上去验收,马克先生年纪老迈,就派了朱利安上船去,他在洋行坐下来,与母国过来的商人叙话。

  朱利安走在前头,登上船的甲板时,就转过身来,想要绅士的扶着子吟的,武,这浪晃来晃去,得小……

  他还没说完,就见身后的白已是小心的护着,他仗着高大的体格,稳稳的把子吟从后抱扶着,同时淡然对朱利安说,你走你的吧,子吟我看着便成。

  朱利安就笑着耸了耸肩,心下却是有些意外的,他不由想到在盛京里,该不会是有什么发生了吧?白从前,可没有这样母鸡待小鸡般的护着武啊?

  人在货轮上,就跟着洋行的管事,走到置放货物的船舱,子吟经吕止戈、大哥及二哥的教导,指明了几个位置不同的木箱拆开查验,怒洋每把枪都亲自先查看了,才交到子吟上,他是本着关心,怕劣质的枪走火,然而在外人眼里,这却是有些颠倒了,怎么白家的少帅倒像是这位书记的下属似的。

  怒洋。子吟就有些不好意思了,你就让我试试吧。

  怒洋就把上的枪交到子吟上,犹是如此,还是不??放心的,在一旁看着。

  朱利安看着他们,不由浮起了耐人寻味的笑容,竟是觉着这场面有极了,他能看出白似乎在努力的改变,只是这改变的方向好不好,也就有待商榷了。

  怎么样?这货没问题吧?朱利安待他们把数箱随抽查的货物都验过了,才道,我们母国的兵工厂…到现在还是首屈一指的优秀。德国在输了那场欧洲大战后,被勒令裁军,甚至首都区废除武装了,然而德国在冷兵械上的先进技术,依然是领先他国的。

  德国人信誉好、严守承诺,与你们做生意,总是安心的。怒洋就说,当然,待你继任以后,就很难说了。

  假若都是白你来谈洽,我就不得不把价码调高一点。朱利安笑着回道。

  怒洋与朱利安互兑惯了,这谈话内容都没有几分真,只旨在贬损对方。子吟就跟在后头、听他们说胡话,一路从船回到了岸上,这边厢的码头多由外国人租用,并没有另一边那般杂乱烦嚣,怒洋也就比较安心了,不像方才母鸡看小鸡那样,紧紧的护着子吟。

  他们走回马克先生歇脚的洋行去,正好看着许多从国外运来的珍稀玩意,怒洋与子吟小声说道,可有什么喜欢的?我给你买一个。

  子吟摇了摇头,就回谢了,怒洋……我什么都不缺,不要破费了。

  朱利安却是走到洋行的柜台,请伙计拿来两盒巧克力糖,就笑着与子吟说道,给两小家伙带的,他们很喜欢吧?

  嗯。子吟就颔首笑道,沙赫正念着要吃这个呢。

  怒洋不动声色,回头却是跟洋行的商人把那帐结了,朱利安愣了愣,后知后觉的说,白﹗这是我送两小家伙的礼物﹗

  不劳你破费。怒洋淡淡地回道,竟是有些不是滋味,因为朱利安知道子吟想要什么,而自己问起来,丈夫竟是说什么都不要了。

  这次到上海的主要事务也就办过了,接下来,就是留着处理款子与交易的繁琐事。朱利安邀请怒洋和子吟到他家去坐坐,怒洋起先是不愿意的,然而当他提到科林很想见武,子吟就被说动了。

  看看科林也好……子吟就小声的说,我不常来上海,可是老人家……能见面就得多见了。

  怒洋也明白这个理,上回看到科林对子吟那亲善的态度,就知道他们确实是对跨越年龄的朋友了,他就顺着丈夫的意愿答应了,尽管心底里,其实更倾向于回酒店里,两夫妻单独共处的。

  怒洋给子吟提了两盒巧克力糖,跟着朱利安上汽车,打算先把马克先生载回领事馆,再去朱利安家里。车子一路沿着十六铺码头,子吟的目光,却是不由被一个人影攫住了。

  汽车刹那间一驶而过,视线捕捉不及,因此,子吟也无法辨清楚——

  可他还是不由一怔,因为刚才,好像是见到震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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