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1_她杀死了知更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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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1

  Chapter11裴央心里担忧苗立诚,思忖良久,本想要直接打给家长问清情况,但又害怕孩子有自己的考虑,伤到他的自尊。她扫了一眼课表,见下午三四节已经没有语文课,当机立断,打车去了电影院。光华路十七号,在满街的娱乐场所映衬下,依然显得格外水泄不通。电影尚未散场,但是门外里三层外三层,尽是谢蘅的粉丝。裴央见惯了这阵仗,没见惯的,是张叔忽而打来的电话:“二姑娘,打算来看阿蘅的电影?怎么不早跟张叔说一声?”裴央握住手机,忽而攥紧:“……你怎么知道我在电影院?”张叔没有回答,只是让她在门外稍等,没过一会儿,便有个陌生的女孩到她面前,压低帽檐,“是裴小姐吗?”见她点头,便神秘兮兮地挽住她手臂,带她绕到电影院后门。两人均低垂着头,女孩出示了证件过后,在一众粉丝的嘘声里将她领了进去。张叔过来接她,拉住她的手腕,口中嘱咐着,“下次过来,先跟叔打个招呼。今天电影都快散场了,你要想看,待会儿给你拷贝一份,总有下次……”“张叔,”裴央却冷声打断他,“上次你把手机送过来,换做以前,谢蘅指点过的东西,我都是会直接扔掉的。可是你对我很好,从小很照顾我,所以我根本没怀疑你,只是觉得谢蘅的举动有些无聊,拉进白名单,我也照样不会接他的电话。”“可是张叔,你就是这么对我好的吗——好到担心我、在我手机里装定位Gps?”张叔说话的声音像是突然被按了“暂停”。他开口想要向裴央解释什么,但前厅传来喧哗的谢幕声,他尚有工作,只能先让裴央呆在休息室,转身先行离开。而裴央本就不是来看什么电影,静坐片刻,气消过后,她随手拽了一条工作牌挂在脖子上,便也跟着门外来来往往的工作人员进了前厅。根据直播的视角,应该是在……五排,具体的号码没有看清。她站在角落,眼神一扫而过,满满当当的座位上并没有苗立诚裹得不合时宜的身影——已经走了吗?好不容易买了票,为什么要提前走?她不解,却忽而被拍了肩膀。“谢蘅退场了!你是他们带过来的工作人员吗?还在这里发愣干什么?快去帮忙安保!”她就这么迷迷糊糊被推搡着围在谢蘅身边,镁光灯闪烁个不停,她连忙躲闪,低垂着头,背对人群。张叔看见她,又看着她脖上挂着的工作牌,刚要过来将他拉走,谢蘅却也看向那边。他忽然笑了,周遭的粉丝一众狂欢似的尖叫。“谢谢你们一直这么支持我,”他说。镁光灯一时纷闪不停,齐齐聚焦在他一人。“还有五分钟,我再和大家拍一张合影。”说话间,人群拥挤,也正因为如此,张叔得了时间空隙,一把将裴央拉走。谢蘅走进休息室时,正看到裴央向张叔道歉,她推拒了电影的刻录盘,兀自将手机卡取下,将手机放在桌上。“给你添麻烦了,张叔,我过来只是想要找我一个学生……手机的事,我明白你有你的理由,我最近,当然也没受到什么骚扰,但我想我有理由拒绝这种“过分的关心”,总之还是感谢你,我先——”谢蘅叩了叩门,“不跟我道个谢?”他向张叔扬了扬下巴,“张叔,我跟她聊聊,你先出去。”裴央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只是向后退了几步,恰扶住化妆台。门外的化妆师等一众人被张叔拦在门外,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裴央,做我的妹妹,是不是很好?随时随地,都享受着特殊待遇。”谢蘅似笑非笑,却步步紧逼。裴央没有答话,她不清楚谢蘅此时此刻的动作目的何在,但她明白,谢蘅从来都是一个不稀罕自己动手的人,在只剩下两人的情况下,他根本不会对自己有任何出格的举措。他沉默了片刻,手里把玩着没了手机卡的白色手机。猛地一下,忽而将它摔在地上,屏幕登时开裂,“裴央,我从来没有对你大声说过什么,但最近,你好像有点玩的太过火了。正好你在这,我就最后一次提醒你:不要再掺和进去了。”裴央并没有被他的喜怒无常吓到。恰恰是这种情绪,让她明白过来,自己是真的触到了某些不应该、或是积弊多年的灰色地带。谢蘅离她很近,她几乎能看到他眼底毫不掩饰的漠然冷酷,他一字一句,像是告诫,更是警告。“前不久从临华转走的学生,是爱满千家的重点发展对象,你和那位警官在其中究竟了解了多少,暂且不论,我只是想要告诉你,世界上,每种生物都有它的生存竞争法则。”“而人类,就是弱肉强食,胜者生存。”“他们之所以会被践踏,是因为从来不敢反抗,乐于接受自己的命运,谁说你或是别人,就有拯救他们的责任?不要淌污水了,裴央。”她仰起头。她比他矮十三厘米。“所以呢,谢蘅,”她叫出他的名字,时隔多年,“当年你看着我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吗?也是这么想着,然后从我背上踩过去,踩碎我仅剩一点骄傲的脊梁骨,然后跟我说“真脏”吗?”她甚至微笑,“我努力了,谢蘅,至少我不会变成你这样的人。”=魏延打了几次裴央的电话,都是“该用户暂时无法接通”,他正堵在去李家的路上,明德刚刚电话告知他苗立诚不在家,他的父母也不清楚他的行踪,焦头烂额。他转而打通家里的电话。接电话的是保姆,细声细气地告诉他,他母亲正在和谢丽一群人喝下午茶。“帮我叫一下她,就说有急事,要她接个电话。”魏延说。那头电话筒放了好一会儿,魏母才懒洋洋地接起,她显然有些微醺,笑着问他这尊大神有何指示。“我今天下午要去一趟李建业家,你帮我跟他们打个招呼,就说……”他攒眉,手指摁压着眼皮,“算了,随便说什么吧,帮我找个理由。”魏母声音慵懒:“小延,你又打什么歪主意?李建业家大业大的,咱们可没工夫招惹他,你让你妈做个闲散商人行不行?”魏延丢出杀手锏:“跟我舅舅有关。”那头沉默片刻,大抵有些明知毫无结果还往火坑里跳的凛然就义之风,她叹息一声:“行吧,可别给我惹上大祸,说是家事,就别来公事公办那一套了。”下午五点半,他驱车赶到李家在郊外的别墅。李建业正在一层看电视,见他被迎进大厅,扭头冲他笑:“阿延,上次看见你,你才是刚穿上警服的样子,今天倒蛮有一副得力警察的派头了。”他指了指一旁的沙发,“你妈妈都跟我说了,说是你女朋友在我们临华工作?没事,有什么困难,你尽管跟叔叔说,咱们两家那是什么交情——”魏延被“女朋友”这三个字滞了短暂动作。闺蜜真是个天南地北乱谈天,无话不说的对象——他几乎能想象出谢丽和他妈妈八卦的样子。“嗯,”但他还是将话音接过,坐下,“她在初中部做班主任。”李建业把电视声音调低,“那你跟叔叔说说,她遇到什么麻烦了?还能劳你大驾,看来不是小事了。”魏延答得有些漫不经心:“嗯,没什么,只是年终奖金之类的事,她性子犟,不愿意太依赖我……对了,灿荣呢?他不是打小就走读,现在应该放学了吧?”李建业爽朗的笑了几声,“那都是小事,你告诉我她是哪个班的,保证给她发足额,不说别的,你下次把人带到叔叔家,也得给她包红包不是?”他说着,指了指楼梯“灿荣他今天有点不舒服,在楼上睡觉,怎么忽然想起他了?”“没事,因为我女朋友的关系,对这个年纪的学生都特别注意,叔叔,不介意我上去看看他,打声招呼吧?”魏延沿着弧形梯迈步上楼,保姆引他到右侧第二个房间,房门半掩,他敲了两声,没有回应,也就径直进去了。李灿荣果然满脸通红地躺在床上,额头上敷着冰袋。魏延的外祖父曾经是部队上将,退休后谋职本市。过去下海浪潮时,魏延的妈妈创业认识了魏父,两人结婚后,在市内以房地产和食品经营发家,和一众商人与政界名流有些交情,谢丽和李建业都是同辈人,几家在经济上没有竞争关系,因此打小就来往较密。从前李灿荣是叫他“阿延哥哥”的。魏延上前探了探他的体温,烫得吓人,他迷蒙间睁开眼,也许是太久没见,一下没能认出人来,直到魏延凑近,才虚弱地问了声好。魏延迟疑了一瞬,还是问道:“灿荣,你认识季安华吗?”李灿荣红了眼圈。“认识,他是我的朋友……之前他遇上麻烦,我还一直想帮他,没想到他会出事,真的没有想到……”魏延观察着他的细小表情。他仍然落泪,“他被“刽子手”盯上了,我说过,他可以加入我们的圈子,那样刽子手不会敢轻易对他动手,可是他不听,就这么被逼死了。”魏延问:“你知道现在“刽子手”的主要成员有哪些?”“有、有……”李灿荣嗫嚅着,吐出几个名字:“我弟弟灿勇、一个叫聂明的高三混混——他留级两年了,还有两个女生,是对双胞胎,张妍和张月。”“他们通常都在哪里活动?”“好像是……爱绿咖啡馆302,我听说是……”他的表情在某种程度上,实在有些可疑。但魏延抬起手腕看表,晚上六点十五,苗立诚已经失踪几个小时——死马当作活马医吧,他在心底叹息了一声。丢下一句“你好好养病”,他扭头出去,正碰上上楼邀他一起共进晚餐的李建业,他摆摆手推拒了。这时电话响起,是裴央。他快步走出别墅,打开车门,裴央的声音急切,“刚才我拆了卡没接到电话,苗立诚的父母也打电话给我,说立诚不见了!魏延,有什么消息吗?”他踩下油门,“爱绿咖啡馆302,我们在门口会合。”=这时,李灿荣房间内。他艰难地吐出一口气,呼吸之间,涨红着脸。李建业问了声门外的家庭医生:“注射没有安全隐患吧?”医生点头,面上却有些迟疑,“没有临床试验过,皮下注射酵母菌一般都是用在白鼠实验里……但是目前来看,灿荣的情况都还算稳定,我刚才已经帮他退热了。”李建业冷哼了一声,将他额上的冰袋扯开。“不要玩得太过分了,”他低斥,“你已经十九岁,不是什么都可以不负责任搪塞过去的年纪。”李灿荣没有理睬他,将一直藏在背后、不断震动的手机拿出来,男孩殷切的期待在字里行间溢出。“我到了,我先在楼下等你。”“你什么时候过来?”“好像有点下雨,你记得带着雨伞!”李灿荣强忍了晕眩的昏沉,摁下回复:“你先上去,我马上就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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