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幻境海棠_一杖雪深青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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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幻境海棠

  “请三王子召回蛇群,村民是无辜的,而且明日官府发现此事,定然会追查到底,这样一来就暴露了三王子你的身份。”

  面容妖娆邪戾的男子弯下腰,探出白如美玉的手挑起半蹲着身子的少女,殷红的薄唇带着魅惑人心的笑意,碧绿的眼珠在黑夜里像是贪婪的狼,“你不记得你到本王身边来的时候本王说了什么?”

  少女在被迫看见他眼睛的那一刻,紧紧地闭上了眼睛,下巴上的箍制让她声音变得冷硬:“……记得,对三王子的决定不可多言,只需服从。”

  男子眼睛一眯,手上的力道加大,看着少女固执的神色嗓音中带了狠戾,“记得就好,睁开你的眼睛!”

  少女睁开眼睛,只是眼神迷离没有焦距,男子嫌恶的松开手,掏出一方帕子擦了擦刚才碰她的指尖,完了扔到少女跟前,“去把它洗干净。”

  少女拾起在草坪上的锦帕,探身躲过男子胳膊上缠着的大蛇吐出的信子,往山坡下走去。

  *

  河面上波光粼粼的倒映着冷月的碎片,山林在暗沉的天幕下都成为墨绿颜色,虫鸣声此起彼伏,冷泉中偶尔还有鱼跃声,流动河水的哗啦声也远远穿过幽深的丛林传来过来。

  令仪藏身在一棵枝叶繁茂的大树上,手中的剑紧握,冷眼看着远处山坡上站着的两个人影,忽略掉冰凉的手掌和胸口泛起的微微的疼意。

  两道人影站立在山坡之上,在黑夜里只能隐约的辨出俱都面朝村郭,令仪没有贸然上前,一直藏身树上寻找时机。突然,黑影一动,其中一个影子往山坡下行来,走的近了能看出是一个女子的身形轮廓。

  悄无声息的下了树,令仪放轻步子靠近蹲在河边洗着什么的女子,随着那个女子身子的晃动还有金铃声隐隐约约的响起。

  河边的女子在冷水中揉洗着一方花纹繁复诡异的手帕,细草细微的摩擦声传进她的耳里,她眼神不变的继续将帕子在水中涤荡,直到河面上的黑影越来越逼近才猛然旋身而起,划水为兵袭向身后,散乱的水浪携着强劲的力道。

  然而什么都没有。黑影重重的山林毫无异样,女子离开河边往里走了两步,头上一串小小的金铃又发出叮铃铃的声音。

  “是谁?出来!”女子目光在四周游移低声喝道,声音让人觉得莫名的熟悉。

  快到大树之前,正要转过查看是否有藏匿之人时,颈项划过一阵凉意,她被一只纤细的胳膊紧紧扼住,身形往后倾倒,靠在后面的人身上。心中一紧,眼角余光只能看见垂在自己胸前的白色袖摆,和在冷月下长剑反射的流动的光芒。

  指尖微动,一枚银色的小针正要划空而出刺向身后的人,耳边响起了一声严厉的低喝:“别动!”

  动作一顿,被制住的女子沉默道,“怎么是你?”

  令仪挟制着她,靠在树上,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身上已经冷汗淋漓,声音却是异常轻松,还带着一丝轻笑,“我也没有想到是你,吴丝姑娘。”

  被叫道名字的吴丝神情微微一变,头上的一串金铃顺着头发零落在胸前,不过马上又镇定下来,“长公主殿下好记忆。”

  紧了紧胳膊,令仪冷声的问道:“山坡上的那人是谁?”

  几月不见,吴丝性情变得内敛,连偶尔会露出的温柔笑意也消失的了无踪影的吴丝,她低垂着眼没有回答。

  咬牙忍下一阵阵涌上老的锥心之疼,令仪一剑划破吴丝垂在身边的手,鲜血顺着暗红色的的紧身袖口滴了出来,“我不是心软之人,那人是谁?是你叔父?村子里的蛇是你们放的?”

  手臂上的疼痛让吴丝冷冷一抽,她心中思绪杂乱闪过,突然轻柔一笑,“那是南疆三王子,蛇是他放的。”

  *

  山坡之上的南疆三王子听见脚步声回头往下望去,少女踽踽独行于月光之下的情形有些迷了他的眼,他摸了摸手臂上不安分乱动的蛇头,又转了过去。

  粗至婴儿手臂的蛇越加不安分的扭动,最后顺着三王子的身体滑了下去匿入草丛,他像是对着情人宠溺一笑,笑容似罂粟花绽放在夜里,却凝滞在嘴角,心里有什么一闪而过,是那串他亲手给少女戴在头顶的的金铃。

  反应过来却已经晚了,长剑携着夜晚的冷风向他的后背刺去,他旋身避过,站立在一米之外的地方看着来人,白衣如罗刹般森冷,旁边的地上飘落着少女暗红色的衣衫,墨玉环高束着的头发上并不似吴丝那般带着一串金铃。

  “没想到荒郊野外竟然也有江湖人士么,不过你来的晚了,按时辰算来,那处村子已经断然没有活口了。”三王子拂了拂被剑气弄散了的头发,绿眸亮的有些诡异。

  冷然的看着笑的邪魅的三王子,并为和他多言,令仪再一次袭向他。文渊阁中的南疆秘史有这样的记载,因为南疆皇室以身饲毒,多半体质孱弱不能习武,是以又修习幻术辅助。令仪自忖对付一个不会武的三王子绰绰有余。

  然而剑尖在空中好似遇见了什么阻挡一样不能前进,在三王子身前凭空出现了和水波一样四散开来的涟漪,涟漪后面是被扭曲放大了的三王子诡异的笑脸,它一点一点吞没长剑和飞身而来的令仪,令仪想要后退却被手上传来的吸力禁锢,就这么凭空消失在山坡上,一同消失的还有诡异笑着的三王子。

  *

  世界一下子涌进了吵杂的声音,令仪在一片白光中迷蒙的睁开眼,她似乎还处于一种半醒半梦的状态,迷迷糊糊的观察着自己的状态。

  这好像是在一家酒楼,她正靠坐在二楼临空的位置,楼下是宾客满堂,都看着高高搭建的戏台,有文雅的穿着儒袍的公子,有金银满身的富商,还有满脸横肉的武夫,什么样的人都有。

  令仪的目光先是被其中一个文士模样的人所吸引目光,翩翩公子轻摇折扇,微笑不语的看着高台,一派风流倜傥,虽然气质迥异而模样竟然和三王子宛若双生。他旁边的人都对着高台大吼着什么,情绪激励,而他只是似有若无的看了一眼令仪所在的方向。

  “海棠姑娘,该你上场了,客人都等的急了。”

  有细细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令仪并为在意,她继续皱着眉头观察着三王子的一举一动。他放下折扇,他端起茶杯,用杯盖避开水面的浮叶,轻酌一口,一举一动都不符合暗夜里那个妖娆邪魅的三王子。

  “海棠姑娘!”

  ……

  “海棠姑娘!”

  这次的声音加大,而且还走近了一些。

  令仪茫然的回头,看着身后站着的粉衣小丫鬟,面容很是普通,却一双眼睛妩媚漂亮。

  小丫鬟看见令仪回过头来,低了低眼,声音又变回最初细弱蚊吟:“海棠姑娘,该你上场了。”

  海棠?那是谁?令仪一动不动的看着她。

  小丫鬟走到跟前,拿起令仪面前桌上的面纱,双手奉上,“海棠姑娘还是将面纱带上吧。”

  令仪动了动身子,这才发现自己斜靠在美人榻上,一只手一直托着腮,身上的丝绸长裙像水一样的垂了下去,外面还罩了一层绯色的轻纱。

  南疆以幻术辅之毒物,少有人能敌。脑海中闪过这句话,令仪似乎明白了什么。而对面桌上放着的一面镜子里映出的是一张平凡的脸,再看一看小丫鬟手中缀饰着五彩水晶的面纱,她皱了皱眉,镜子里德人也皱了皱眉。

  第一花魁吗?

  *

  手里紧紧地抱着狸猫,另一只手挥舞着柴刀,小花将爬到脚边的的黑蛇一刀斩断,冰冷的液体溅了一脸,她麻木的再挥刀,不停地挥刀,心中就像有一个巨大的洞口,寒风穿膛而过没有知觉。

  木爷爷拆了祠堂的窗户扔到缺口处,旁边的烈火很快便延伸过来将蛇堵住,但是老人家也被毒蛇咬伤奄奄一息,而很快便有其它的缺口产生,就算拆窗柴门也堵之不及,越来越多的蛇滑行了进来,人群很快便不受控制的动乱起来,在祠堂里面像疯了一样的乱窜。

  小花紧紧地跟在买马的罗叔叔身后上了祠堂的大厅,她的叔叔婶婶已经不知道躲到哪儿去了,她不敢想大哥哥去了哪里,也没有时间想,耳边全是偶尔爆发的惨叫,凄厉的声音让她狠狠的颤抖了一下。

  外围的烟火逐渐的露出颓势,小狸猫在怀中呜咽了一声,小花一刀落下,又斩断了一条进屋的花蛇,手法利落无比,她眨眨眼,苏姨,大哥哥,你们都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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