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滥情43_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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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滥情43

  电梯门关上的前一刻,横空冒出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掌紧紧抓住门,顾闻舟拖着输液架出现在两人眼前。

  电梯里的人给他让位,他喘了口气,抬步走到温穗岁身旁。

  “碎碎,你……怀孕了?”他看着坐在轮椅上的她,故作镇定地平复呼吸。

  听到熟悉的声音,温穗岁一点点放下包,面无表情。

  顾闻舟刚想看她腿上的检查单,温穗岁一把将它放到腰后,置若未闻。

  顾闻舟坚持不懈地寻找话题:“是你把我送到医院的吗?我身体没那么弱,这次是意外,我肯定能保护好你和孩子!”

  “谁跟你说我怀孕了?”温穗岁似笑非笑,“就算怀了,也不是你的孩子,孩子他爹在我身后呢,收起你的自作多情。”

  沈承晔将手搭在她肩膀上,垂眸敛笑。

  顾闻舟薄唇微抿,屈膝半蹲握住她的手,抬头注视着她郑重其事道:“我曾经做了很多错事,但我想弥补,碎碎,就算是罪犯也有赎罪的机会,无论你会不会原谅,我都要向你弥补。”

  “顾闻舟,把你的手拿开。”沈承晔道,“她是你嫂子。”

  电梯里的其他围观群众倒吸一口凉气,不约而同地竖起耳朵吃瓜。

  电梯“叮”的一声到达一楼,温穗岁把手抽回来,沈承晔推着她走出电梯。

  “沈总平常也喜欢这么乱认亲戚吗?你算我什么哥,有血缘关系吗?现在老头子也不在了,就别在我面前装模作样,看着反胃。”顾闻舟和他针锋相对。

  “有,血缘上来讲,我还真是你哥。”沈承晔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之大仿佛要把他的肩胛骨都给捏碎,顾闻舟不甘示弱地攥住他的胳膊,“去问你妈吧,表弟。”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人从他面前离开,沈承晔的话回荡在脑海里,眉心紧蹙,掏出手机拨给顾母。

  “妈,沈承晔跟我们家有什么关系?”

  “闻舟,你终于不喝酒了,之前我一直没告诉你,承晔生母是我亲姐姐,按辈分来讲,他是你表哥。”

  ……

  温穗岁和沈承晔回到乐府江南,一群工人搬着无数箱子送到顶楼,家政阿姨和保镖们在给家具贴膜,温穗岁被沈承晔搀扶着走进来,不明所以:“这是干什么?”

  “你怀孕了,家里有些东西对你和孩子会有影响,所以我让他们把那些东西全换了,不能换的尖锐的东西贴上膜,这样你就不会受伤了,对你和孩子都好。”沈承晔道,“嫌乱的话,我去附近的酒店给你定一间房,等好了我们再回来。”

  温穗岁环顾四周,甩开他:“怀个孕用这么大题小做吗?你又不是他亲爸。”

  “刚才在医院你可不是这么说的。”沈承晔道,“以后我就是他亲爸,碎碎看见那台留声机了吗?你房间里也有一台,抬脚听莫扎特的孩子更聪明,有助于他发育。”

  温穗岁:“……”

  她眼球向上翻,上楼推开卧室的门,无数娃娃映入眼帘的那一刻,她感到太阳穴突突的跳。

  深吸一口气,质问身后的沈承晔:“你这又是搞什么?”

  “原来文助理说的要送我们的礼物就是这些啊,用心了,提前给孩子买好玩具,孕妇也能玩。”沈承晔绕过她走进去,弯腰拿起一只粉红豹挡在自己脸前,摆弄着它的胳膊,绘声绘色道:“你喜欢我吗?”

  “你正常一点,把它们都给我搬出我的房间!现在立刻马上!”温穗岁一把将粉红豹甩到地上,“我要喝奶茶,你去给我买奶茶。”

  “那就先把它们放到婴儿房,你现在是孕妇,别动不动就生气。”沈承晔将粉红豹捡起来放到那一堆里,然后走到楼梯让人上来处理。

  保姆进房间收拾玩具,温穗岁站在门口:“你连婴儿房都准备了?你准备那么多东西干什么?”

  “你不喜欢的话那就不准备了,孕妇容易动怒,动怒就对身体不好,奶茶也不能喝,里面的物质容易导致滑胎。”沈承晔道。

  “滑胎?”温穗岁眼睛一亮,立刻掏出手机准备点他个十杯,一只大掌抢走她的手机,她抬头瞪着沈承晔,“你之前不是答应我什么都听我的吗?我不要这个孩子,婶婶,我也不想你替他养孩子,嗯?”

  她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结果沈承晔仍旧道:“不行,你想都不要想,我要对你的身体负责。”

  抬步到她面前,扣住她的后脑勺,俯首鼻尖相对,尾音上扬:“我也没做好当一个爸爸的准备,我们一起努力,万一医生看错了,他就是我的孩子呢?”

  温穗岁垂下眼帘闷闷不乐,推开他回屋躺在床上,拿被子紧紧盖住自己。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沈承晔真的把她当成孕妇来对待,连一日三餐都要管着她,化妆品护肤品换了个遍,每次睡得都比她晚,除此以外,门外每天都会莫名其妙多出一些婴儿用品。

  温穗岁用脚指头都知道是谁送来的:“扔了。”

  她提着马鞍包出门去elite公司。

  “你们听说了吗?尤语曼她家欠了几

  个亿的外债,她爸因为还不上钱胳膊被人……”说话的模特在小臂比了个手刀下划的姿势:“被人剁烂了,嘶——现在尤氏集团也快要申请破产了,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其他几人毛骨悚然地抖了抖身子:“我早就看不惯她了,都是千年的狐狸她装什么绿茶,挤走了温穗岁就觉得自己是一姐了啊?没想到吧,还有方彤!”

  “咳咳咳……她来了,在你后面。”

  尤语曼刚结束一上午的代言精疲力竭地回到公司,连妆都没来得及卸,就听见她们在背后对自己说长道短,脸瞬间黑了下来:“你们说什么呢?当初巴结我沾光的时候可没见你们这么说过。”

  “那还不是你威胁我们!我们谁不顺你的意,你就仗着你爸是股东打压我们。”

  “就是,我们说错什么了吗?”

  “你们!”尤语曼被气得浑身发颤,扔下包便和她们掐架成一团。

  不远处的温穗岁双手抱臂,饶有趣味地歪头挑眉,就在她准备离开时,李姐忽然跑过来:“别打了!你们还有闲心在这吵架?方彤跳楼了,平常跟她关系好的几个都给我过来,一会警察要来做笔录。”

  方彤跳楼了?!

  温穗岁眯起杏眸,下一秒便往天台飞奔。天台上拥挤不堪,在众人的议论声中,她挤到她跳楼的位置向下看——方彤死去的姿势屈辱极了,腥红的血液从她身下流淌,而她惊恐地瞪大眼睛。

  温穗岁抓紧了手下的栏杆,指尖因为用力而发白。

  警笛声由远及近,警察很快便将现场封锁,并将天台上的人都赶了下去。温穗岁上车打电话将这件事告诉了沈承晔。

  “方彤死了,又是魏总做的。从出事到现在,他身为公司的董事长竟然一次都没露过面,看来我们现在手里剩下的就只有医院里那个女人了,这次绝对不能再让魏总抢先了!”

  “我知道了,这件事我来想办法,我在天禧圣那边定了餐厅,在那见面吧。”沈承晔道。

  ……

  顾闻舟终于从打击中走出来,集团没了顾老爷子,唯一的合法继承人就是他,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会继续离经叛道下去的时候,他竟然主动接手了集团。

  他在商业上展现了惊人的天赋,手段雷厉风行,杀伐果断,比起当年的顾父和顾老爷子有过之而无不及,一时之间成了京圈里炙手可热的权贵。

  自从他宣布和温穗岁解除婚约后,名媛们又开始蠢蠢欲动,顾闻舟行程成迷,她们便想方设法地接近顾母。

  “闻舟啊,你什么时候回来吃饭?”顾母打电话给顾闻舟。

  手机开着免提放到桌上,在堆积成山的文件中,顾闻舟头也不抬道:“今天中午还要见个人,我就先不回去了,你自己吃吧。”

  “那好吧,妈就不等你了,刚好今天家里来了几个小姑娘陪我。你记得注意身体,一定要按时吃饭,别再胃出血出医院了。”顾母叮嘱完挂掉电话,看着眼前空荡荡的饭桌,又回忆起过年时的热闹,深深叹了口气。

  十二点的闹钟响起,顾闻舟看看了眼手机拿起灰色大衣搭在臂弯,开车去医院。

  他约了和尤父见面。

  尤父萎靡不振地躺在病床上,双臂缠绕着厚厚的绷带,脸上再也没了以前的盛气凌人。要债的人刚追到医院,拿尤语曼威胁他再不还款的话就把她手脚也打断。

  顾闻舟走到病床旁,把玩着手中的银色打火机:“之前你答应我,无论我想知道什么都会告诉我,把当年车祸的真相告诉我,你在里面究竟扮演了什么角色?”

  早在他背着顾老爷子给身处国外,走投无路的他打钱时,他就起了疑心,尤父从来不是这么好心的人,之所以接近尤语曼,也不过是利用她博得尤父的信任。

  尤父闭上眼睛,并不想回答。

  顾闻舟将打火机放到兜里,然后拿出一张卡夹在两指间:“魏总他们已经放弃了你,现在能帮你的只有我,你考虑清楚了。”

  尤父眼角流出两行清泪,缓缓道:“魏总杀了他的妻子,然后伪装成自杀的模样。我也是无意中听到的,魏总为了封我的口,答应把他的公司股份分给我百分之五。”

  “这和杀了我爸有什么关系?”顾闻舟道。

  “因为你爸也知道了这件事,而且还录了音告诉了温氏夫妇,他们要把证据交给警察!魏总当时和我说,说只要我把他们骗出来,剩下的事他来解决,我没想到他会杀了他们。魏总没找到证据,他现在怀疑证据在温氏夫妇的女儿身上,所以这些年一直在找她。”尤父痛苦地捂住脸,“闻舟,我真没想过害你爸,我不是有意害他的!”

  顾闻舟咬了咬腮肉,嗤笑出声:“原来是你把我爸骗过去的,怪不得我出国的时候你会一直偷偷给我钱资助我,该不会是想用这些钱买自己心安吧?你配吗?”

  “我知道自己对不住他,这些年我也一直很后悔,每夜我都梦到你爸找我,问我为什么要骗他。”

  他一时竟不知是喜是悲。

  老

  头子害死了他爸,他的自大又害死了老头子,一直对他好的人才是害死他爸的间接凶手,还在他面前装模作样了这么多年……

  顾闻舟将卡放到床头柜上,单手插兜。

  “这里是你这些年来在国外资助过我的钱,加上利息,翻了三倍,从今天起我再也不欠你什么,你欠我爸的,我会从你这一件件拿回来。”

  抛下这句话,他转身就走。

  昨夜刚下过一场小雪,路面上结了霜,马牙子旁的一家三口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孩子张牙舞爪地坐在父亲肩膀上指挥他向前冲,母亲则宠溺地看着他们俩,其乐融融。

  顾闻舟坐在跑车上,明明开着暖气,他却觉得寒气入骨,此时最想见到的人竟是温穗岁。

  宋明旭被他派去守着温穗岁,每个小时都会向他汇报情况,现在温穗岁去了天禧圣,于是他发动车子去天禧圣。

  温穗岁原本和沈承晔在餐厅吃饭,结果她兴致突起拉着沈承晔跑去逛饰品店。

  “家里不是已经有很多首饰了吗?你还要买?”沈承晔无可奈何地跟着她逛了一家又一家,温穗岁道:“谁说我是只给自己买了?”

  她走到耳饰区,指尖划过琳琅满目的男士耳钉,最后顿在一个雕刻圆环耳钉,上面复刻着神秘的古文,将其拿起。

  “这个怎么样?很适合你嘛,我记得以前你生日的时候我问你喜欢什么,你告诉我耳钉。”温穗岁在他耳边比划,沈承晔唇畔微不可见地上扬。

  “快,去戴在你耳骨上试试。”温穗岁道。

  他笑容一滞,温穗岁疑惑地在他眼前晃了晃手,催促道:“婶婶?婶婶?快去试试啊,你不喜欢我给你挑的东西?”

  沈承晔神色自若地握住她的手接过耳钉:“先买回家吧,我的耳洞最近长住了,等我打了新的再试。”

  事实上,他根本不喜欢耳骨夹,喜欢耳骨夹的是顾闻舟。

  “也行吧。”温穗岁似乎毫无察觉,让店员帮自己打包去前台结账。

  顾闻舟就躲在暗处偷偷看着两人谈笑风生耳鬓厮磨,痛楚和妒意几乎快要将他淹没。

  直到两人进入餐厅吃饭,他戴着鸭舌帽,找了个视线死角,仿若沙漠上的旅人般贪婪地偷看着她。

  “口水鸡、江湖鸭血、盐商招牌跳水鱼、番茄鱼、鲜椒仔姜小龙虾……我要鲜香红油大虾面,你呢?”温穗岁一口气不带喘地点了半个菜谱,沈承晔道:“跟你一样。”

  “好的。”服务员面带笑容地接过点菜ipad,转身离开。

  沈承晔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温穗岁抬手碰了碰脸,不明所以:“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你平常不一直嚷嚷着要减肥,今天怎么突然吃这么多?是我在家里做的不好吃?”他道。

  温穗岁托着下巴,指尖在桌上乱点:“因为今天还有一件好事啊,你想不想听?快说想听,说想听我就告诉你。”

  “不想。”沈承晔摇头。

  “嗯?”温穗岁和他对视,目光里多了几分危险:“给你一次重选的机会。”

  “怎么可能不想听呢,我最喜欢听碎碎讲故事了!拜托你一定要告诉我,嗯?”沈承晔从善如流地改口。

  “看在你这么诚心的份上,我就告诉你。尤语曼她家要破产了,听说她爸胳膊都被要债的人打断了,毛骨悚然啊,是不是?”温穗岁眉开眼笑,“你觉得这件事是谁做的?”

  菜肴被一一端上来,沈承晔用温热的湿纸巾擦了擦手,淡淡道:“嗯?我怎么知道是谁做的,无论怎么样,碎碎你不是很开心吗?”

  “是挺开心的,要是魏总也这么倒霉就好了。”温穗岁将碎发挽到耳后,拿起筷子认认真真地把碗里绿色的葱和蒜挑出来,然后和沈承晔的那碗交换:“好了!葱和蒜我都给你挑出来了。”

  沈承晔垂眸看了眼面,又看向她:“可是……碎碎,我没有不吃葱蒜的习惯。”

  时间仿佛凝固在此刻,温穗岁微微怔愣:“啊?那可能是我记错了吧。”

  她当然没记错,她就是故意的。

  “下次别再记错了。”沈承晔道。

  “现在方彤也死了,我们现在就只剩下医院里那个女人了,一定要想办法把她救出来,你有什么办法吗?”她道。

  “那个女人因为试图自杀被转到了爷爷在的医院,就在爷爷去世那天。”沈承晔道,“而且在这期间除了医生,谁都不能进去,所以我们唯一的办法就是把他们先吸引走,然后冒充医生偷天换月。”

  “我去。”

  这句话不是温穗岁说的,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循声望去,只见顾闻舟摘下鸭舌帽走过来,他原本想拉开温穗岁身旁的椅子,不知想到什么,动作一顿,转而在沈承晔旁边落座。

  “你怎么也在这?”温穗岁道,“不是吧我没听错吧?婶婶,他竟然说也要去?是帮我们害死唯一的线索吗?”

  沈承晔颔首,话锋一转:“那就让他试试。”

  温穗岁杏眸圆睁,生气地吃了一大口虾,沈承晔用

  眼神安抚她:“这个计划的确需要三个人,碎碎装成医生进去换药,当顾闻舟发出声响把保镖引走时,我就会进去把那个女人推出来,然后碎碎装成破窗带他逃跑的模样,给我争取时间。”温穗岁不情不愿,却到底没说什么。

  “你最近还孕吐吗?肚子里的宝宝有没有闹腾?我送过去的那些东西里也有对孕妇好的,你多喝一点。”顾闻舟看着她,道。

  “扔了。”

  “什么?”顾闻舟道。

  “没听懂吗?你送我那些全扔了,以后别往我家门口送那些没用的东西,我想要什么婶婶会买给我的。”温穗岁杏眼弯成了月牙:“是吧?婶婶。”

  沈承晔抽出纸巾,起身给她擦拭唇角:“我是他爸爸,我不给你们买给谁买?”

  顾闻舟眉眼有些暗淡,他道:“没事,你不喜欢的话那我就再买其他的。”

  就在这时,服务员一不小心将果汁洒到温穗岁灰色外套上,她眉心紧拧,低头看了一眼,嫌弃地从椅子上起来:“啊……”

  服务员连连道歉。

  顾闻舟刚抽出纸巾想帮她擦,沈承晔比他更快,起身走到温穗岁面前,弯腰用湿纸巾擦拭她身上的果汁。

  “算了,我去厕所洗洗。”温穗岁把头发撩到耳后,转身往厕所走。

  沈承晔将湿纸巾扔到垃圾桶里,意味不明地从他顿在空中的手上掠过:“看来你还是晚了一步啊。”

  直接在温穗岁的位置上坐下,他双腿交叠,摩挲着无名指上的竹节戒指,像是特意给某人看的一样。

  “不过是比我早认识她一段时间而已,你说,碎碎这些年一直在找你的替身,她到底是喜欢你,还是喜欢她那个时候记忆中的你?”顾闻舟道。

  “不是早一段时间,是很早以前,我们从小就认识,你又拿什么跟我比?”沈承晔道,“况且现在碎碎肚子里又怀了我的孩子,但凡有点自知之明的,也知道谁是多余的吧?”

  顾闻舟眉眼一压,拍桌逼近他:“我才是孩子的亲爸!”

  “谁说的?你有什么证据吗?”沈承晔语调斯理,“我和碎碎在一起的时候没做过任何措施,据我所知,她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可是一直在吃避孕药吧?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会替别的男人养孩子吧?”

  余光捕捉到温穗岁正往这边走,而顾闻舟背对着她根本没看见,沈承晔道:“孩子不是你的,我劝你最好不要再纠缠碎碎,给彼此一个体面,否则最后难堪的只有你。”

  “你真的以为我会在乎孩子吗?”顾闻舟嗤笑出声,“只不过是为了利用孩子把她追回来,只要能把碎碎追回来,我不择手段!”

  “是吗?”身后的温穗岁淡淡出声,他瞳孔微颤,错愕地回头往去:“碎碎?”

  “你故意的?”目光射向沈承晔。

  温穗岁无视他走到沈承晔身旁,拿起自己的包:“我们走吧。”

  顾闻舟急忙站起来,冲上前捉住她的手腕:“你听我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是沈承晔故意激我,我没有想过利用孩子!”

  “你怎么样跟我任何关系都没有,你也不用跟我解释。”温穗岁不耐地打断他的话,唇上勾勒出一抹讥诮,语气玩味:“你不会真的以为用孩子就能把我追回来吧?像你这种人,也配当孩子的父亲?”

  “你说……什么?”一阵痛意撅住了他的心,顾闻舟声音有些嘶哑:“是不是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不肯相信我?”

  “你有什么值得我相信的?”

  温穗岁直接甩开他挽住沈承晔的胳膊离开,顾闻舟甚至还能听见她抱怨的声音:“这可是我最喜欢的一件外套,全球限量,我今天第一次穿,没长眼吗?真晦气!”

  而沈承晔抬手揉着她的脑袋:“别生气,生气对孩子不好,一会你拿孩子他爸的卡去隔壁随便消费,买不够就不回家,嗯?”

  “真的?”温穗岁眼睛一亮:“那还等什么?我们现在就去啊!”

  而原地的顾闻舟微微抿唇,却只尝到了满嘴的苦涩。

  逛了整整一下午,直到傍晚,温穗岁才和沈承晔回到乐府江南,不知是不是怀孕的原因,她最近格外嗜睡,洗了个澡便上床睡觉了,沈承晔则在书房处理公务。

  她似乎做了个很长的梦,梦里的她穿着高二的校服,为了躲避凌雅雪和她那群小姐妹,每天晚上都要绕一条人迹罕至的小路回家。

  月明星稀,她戴着连衣帽双手插兜,低头默默无闻地走在路上。

  马路边,一个小男孩疼痛难耐地蜷缩成一团,虚弱地发出哀求的声音:“救救我,救救我吧,我好疼……”

  温穗岁视若无睹地从他面前过去,“救救我……”

  脑海里忽然闪过自己父母出车祸时的场景,他们曾经是不是也向人这样求救过?

  “救救我吧。”

  温穗岁步伐一顿。

  “啧,就这一次。”

  她烦躁地摘下耳机折返回去,屈膝半蹲把那个小男孩背到背上,带他一路跑到最近的医院。

  温穗岁从梦中醒来,光洁的额头渗出密密

  麻麻的细汗,她感到一阵口渴:“婶婶,我想喝水。”

  “婶婶?沈承晔?”

  许久没人回应,她扭头一看,这才发现身旁空荡荡,沈承晔竟然还没回来。

  她只好翻身下床自己去倒水喝。墙上的挂钟时针走到九点,她随手拿了颗石榴边剥边去书房,推门而入。

  沈承晔正对着笔记本处理公务,温穗岁径直朝他走过去,骨感的双腿一跨坐在他大腿上,和他面对面,揉着眼睛,小声嘟囔道:“婶婶,我睡不着。”

  “被噩梦吓醒了?饿吗?要不要吃点什么?”沈承晔自然而然地揽住她的小蛮腰,凉薄的桃花眼染上几分温情。

  “我不是正吃着吗?”温穗岁含糊不清地吃着石榴,沈承晔将大掌放到她嘴边,她就低头把石榴籽吐到他掌心,“这是我们在超市买到的石榴吗?”

  两人一个接一个吐,都没发现有什么不妥似的。

  鲜红的汁水顺着温穗岁的唇畔缓缓流淌,沈承晔狭眸半眯,抬手用指腹擦去,淡淡道:“好吃吗?”

  温穗岁眉梢微挑,忽然吃了一大口石榴,双臂圈住他的脖颈,下一秒,他便就着她的唇尝到了石榴的味道。

  清甜饱满的石榴被唇舌碾碎,沈承晔很快扣住她的后脑勺反客为主,在她口腔内肆意掠夺甜津。

  布料摩挲混杂着灼热的喘息,暧昧弥漫在空气中,温穗岁小手挪到他胸膛前想解开衬衫扣,却被沈承晔一把捉住。

  “嗯?”温穗岁扶着他气喘吁吁,眼尾发红:“怎么不继续了?你今天有点奇怪……”

  以往这种情况他不是早就应该把她推到书桌上了吗?

  “不会是因为我怀孕了吧?好像医生是说过禁欲,但是你平常可没有这么淡定!说,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

  沈承晔喉咙微滚,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沉默了一瞬:“碎碎,我在视频。”

  温穗岁不可置信,僵硬地一点点扭过头,果然看见一群外国人正在兴致勃勃地看着她。

  “我突然好困啊,我困死了!再见!”她手忙脚乱地从他身上下来,结果脚下一扭又狠狠栽进他怀里。

  视频里的外国人乐不可支。

  温穗岁:“……”

  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脸埋到他胸膛上,装鸵鸟。

  沈承晔轻笑出声,带动着胸膛震动得她耳廓发痒,温穗岁双颊染上一抹绯红,愤恨地掐了把他的腰。

  他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用流利的英式口音快速结束了这场会议。

  “还不起来?”他单手撑着脑袋倚在扶手上,修长的指尖饶有趣味地挑起她的一缕发丝。

  温穗岁瞥了眼,确认视频关上了才若无其事地坐起来:“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原本是想告诉你的,可碎碎你一进来就……我哪还来得及说。”沈承晔道。

  “强词夺理!你明明有很多机会告诉我的,你现在是跟孕妇吵架吗?”温穗岁用手指恶狠狠戳着他的肩膀,“我怀着孩子你还要跟我吵架,你有没有良心?你知道我挺着这么大的肚子有多累吗?你什么都不懂,你只在乎你自己。”

  她失望地摇头,沈承晔抚摸着她平坦的小腹:“都三个月了……为什么这里一点都不见长?”

  “你,你巴不得我长胖?”温穗岁一把推开他的手:“为什么怀孕要我们女人来?你们男人什么都不用干就多了个孩子,真不公平。”

  “所以你就是想让我和你一样,体验一下怀孕的感觉,是吗?”

  “你怎么体验?你又体验不了。”温穗岁瘪嘴道。

  沈承晔把她从自己身上抱下来:“我们昨天去超市买水果了是吧?那你在这等我。”

  这还是温穗岁第一次进书房,倒不是沈承晔不让她进,而是她懒得进。他走后,她百无聊赖地在书房里乱逛,书房的设计简约又有格调,以下沉式的沙发为中央,书柜上除了书,就是几瓶红酒和精致的陶瓷。

  翻了几本书都不感兴趣,就在她准备重新坐回去时,却在空出来的一格里看到银色的老式相机。

  她伸进去把它拿出来,原本是好奇地尝试能不能打开,毕竟它看起来很有年代感,没想到竟然真的开机了。

  里面只有一个视频。

  【高二,学校后山。

  几个女生粗暴地拽着温穗岁的头发把她一把扔到凌雅雪面前,还没刚稳住身子,不知是谁从后面一脚踹上她的膝盖,温穗岁吃痛地半跪在地上。

  几个女生交换了个眼神,拿出面粉鸡蛋和水往她头上倒。

  “生日快乐!雅雪,这是我们送给你的生日礼物!恭喜你今天出院!”女生拿着一捧白芍药送给凌雅雪,她从容接过。

  温穗岁被双臂反剪压制在地上,她狼狈地抬起头,杏眸凌厉地环视她们:“你们……你们疯了吗?我会让你们付出代价的!”

  “你们干嘛那么欺负她?别害怕,她们没有坏心的,我们就是想和你玩玩。”凌雅雪弯下腰,笑眯眯地注视着温穗岁:“啧啧啧,怎么这么脏啊?这

  可跟你当时和我打架时的狠劲不一样了呢,你不是挺厉害吗?怎么不厉害了?”

  温穗岁咬牙切齿。

  “你们松开她。”凌雅雪道。

  那两个女生终于松开她,温穗岁刚想从地上站起来,凌雅雪抬起靴子狠狠踩在她肩膀上:“你配吗?”

  “雅雪,当时是我们不在,要是我们在的话,还有这个小贱种欺负你的份?”混混女道。

  “下次有事跟我们说,我就看不惯这种虚伪的富家女!装什么装啊,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吗?”

  就在这时,混混女突然走到温穗岁身后,硬生生拽住她的头发拖到垃圾桶旁,然后拿绳子把她的双手和垃圾桶绑在一起。

  地上尖锐的石子划破温穗岁细嫩的腰肢,她不停挣扎,胳膊和腿都被划烂溢出鲜血。

  这就仿佛摁下什么开关似的,其他人也纷纷加入这场盛宴,朝她身上扔石子,湿纸巾,开着赛车在她身边转圈恐吓她……

  温穗岁像个沙包一样只能站在原地任她们欺凌玩弄,“你不是喜欢白芍药吗?来啊,我喂你吃下去!”

  凌雅雪掐住她的下巴把白芍药强迫塞进她嘴里,温穗岁痛苦地咳嗽,其他人还在起哄地大笑录像,闪光灯起伏不停,刺得她眼睛生疼,银色的相机里尽职尽责地照出她屈辱的面庞。

  他们以她的痛苦为乐,在她身边摆了一圈生日蜡烛,一阵风吹过,蜡烛陡然被掀翻,火苗点燃了地上的废纸团,火舌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蔓延,将温穗岁包围在圈里。

  “着、着火了!我们快走吧!”

  “快走快走!”

  温穗岁眼睁睁看着他们逃离现场,而她的手还被绑在垃圾桶上动弹不得:“咳咳咳……你们放我出去,给我解开绳子啊!救救我!”】

  沈承晔推开书房的门进来,他的肚子竟然在几分钟之内变得又圆又鼓,可当看见温穗岁手里拿着相机的那一刻,瞳孔猛地一沉。

  “碎碎,别看。”

  “原来你早就知道这件事了?那你究竟是用什么样的心态接近我?怜悯我?”温穗岁抬起头,明明杏眼里已经盛满雾气,却仍要维持自己最后的自尊心不肯落下:“我对你的形容一直没错,沈承晔,你就是个骗子!”

  “碎碎,我从来没有怜悯过你。”沈承晔刚抬起腿想朝她走过去,温穗岁反应激烈地将相机扔到他脚下:“别过来!”

  发泄般把书架上的书全部推到地上,她抓着头发尖叫出声:“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抛弃我?既然如此,那就应该从一开始就别接近我啊!你比她们更可恶!我恨你!”

  沈承晔大步流星地走过来,长臂一伸,毫不犹豫地将她紧紧搂在怀中:“我没有抛弃你,自始至终我都没有抛弃你。”

  “我恨你!沈承晔,我恨死你了!”温穗岁陡然掐住他的脖子把他摁到身后的书柜上,巨大的力道使得书柜一阵晃动,“在我被她们欺负的时候,你在哪?你发信息给我说要分手,我去哪找你都找不到,他们说你出国了,是你先抛弃我的,沈承晔。”

  “不是我给你发的信息,是我继母。”沈承晔毫不挣扎,任由她在自己身上发泄,“这个相机是你逃婚之后,我意识到不对劲,才让人去调查的,是我对不起你,碎碎,但我从来都没有抛弃你……”

  “你闭嘴!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了!”温穗岁声嘶力竭。

  “不管你信不信,在你寻找我的那些日子里,我也在努力来见你。我爱你,碎碎。”温穗岁泪流满面,手中的力道却在逐渐变小,他伸出双臂抱住她,像安慰小朋友似的一下又一下拍抚着她的后背:“都是我不好,我不应该在那个时候离开你的。”

  “你现在说又有什么用?我记得有些路是我一个人走的,很黑,风很大。”温穗岁道。

  那些梦境里,她有多期待他回来,现实中就有多恨他。

  “所以你就是因为这个才会逃婚,才会不顾一切的远离我对吗?”沈承晔道:“如果我告诉你,我那一年都被锁在孤岛的实验室被人当作实验品呢?因为平嘉树嫉妒我和你走的近,他自己又被那群寻仇的混混打断双手双脚,于是就把一切怪罪到我身上,威胁我爸把我送到孤岛。”

  温穗岁刚想否认,却猛然想起他身上那些纵横交错的伤疤:“如果是真的,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我告诉过你,碎碎,你信吗?”沈承晔道。

  他确实告诉过她,可那时她心里充满对他的恨意,只想报复他,认定他说的所有都是谎言。

  分明是格外温情的一幕,却因为他挺着个大肚子而变得有些滑稽,温穗岁擦掉眼泪,用手拍他的肚子:“你这里揣了个什么啊?你这也太奇怪了吧。”

  沈承晔从容不迫地解开扣子,只见他腹肌上用透明胶带粘了个沉重的西瓜:“你不是说我不能理解孕妇的苦吗?现在我肚子跟你一样大了,就能体验你的感受了。”

  他说着迈开修长

  的双腿走到沙发前坐下——因为“孕肚”的原因,他不得不单手向后撑住沙发,还要扶着肚子小心翼翼地艰难坐下,仿佛打了一场仗似的。

  尽管如此,他仍旧云淡风轻,额角的细汗和凌乱的发梢却暴露了他。

  温穗岁一时竟分不清到底自己是孕妇还是他是孕妇了。

  作者有话要说:《男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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