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女儿画画父盼信_穿到民国好好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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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女儿画画父盼信

  过了新年,到了新的一个学期,珍卿念到初一下期了。

  开学以后,大家立刻发现,原来教代数的周先生,不在启明学校任课了,据说是调到永陵市去了。

  而跟珍卿相过亲的潘文绍,也再未出现在启明学校。

  潘玉美跟珍卿说,潘文绍的父母,把他送到省城念书去了。

  珍卿学习还挺顺遂,但有一件事,让家里人神经紧张起来。

  去年判刑五年的景舅爷,竟然从牢里放出来了。

  打听了一下才晓得,景舅爷弄得快倾家荡产,才把使自己从牢里脱身。

  杜太爷听说后很紧张,从此珍卿除了上下学之外,再不许随意出门。

  后来,又从杜家庄叫来两个长工,连老铜钮接珍卿上下学,叫长工一起跟着。

  杜太爷自己出门,也随时有个长工跟着,就是为了防着景舅爷使坏。

  这样时刻提防着,过了有两个多月,珍卿和杜太爷,也没遇到过什么危险。

  这学期期中考试之后,杜太爷跟珍卿说,景舅爷没在睢县了。

  他把家里老宅子卖掉,跑到外省贩货去了。好一阵子没在睢县了。

  他的大小老婆,还有三四个儿女,全都跑到他大老婆娘家那里住。

  景家人的下落清楚了,杜太爷祖孙俩才松一口气。

  期末考试以后,就到了暑假,整个暑假,珍卿都在李师父家里学画。

  七月盛夏,磨坊店

  李家院子里,太阳煌煌亮亮地照着,人只要往太阳地里走一下,就像五花肉在烧烤炉里燎了一下,滋滋地冒着白烟。

  珍卿本在三进院里午睡,那知了没完没了地叫,她在凉席上睡出一身黏汗,懒得再睡了。

  看看时间,已经是下午快三点了。

  珍卿洗漱好收拾完了,跑到前进院子,准备跟李师父开启美好的学习时光。

  她一个人走到前院里,除了知了的叫声,还听见蜜蜂蚊蝇的嗡嗡声,前院里安静极了。

  珍卿下意识放轻脚步,刚要走上西厢房的廊下,就见李师父书房的榻上,坐着一老一少两个男女,搂在一块儿……

  哦,我的眼睛,我的眼睛!眼都要瞎了!

  珍卿连忙矮下身子,悄悄地退回了三进院。

  李师父这个老头子,大白天就动手动脚。

  个老不正经的,真该给你们播放一曲《十八mō》,显得你们生活更有情调!

  说起来这时代的男性,她见过的作风最好的男性,大约是姑奶奶家里的男人们。

  姑奶奶这个婆婆,基本也不折磨儿媳妇,也不给他们塞小老婆。

  但杨家最近发生的一件事,也是刷新了珍卿的认知。

  杨家的三表叔,娶了个旧式的才女——就是讨厌鬼杨若兰的妈。

  三表婶琴棋书画样样通,是个落花流泪、对月伤怀的美人灯。

  三表叔虽是新式人物,但特别爱这个旧式的老婆,夫妻俩的感情一直蛮好。

  虽然三表叔只有杨若兰一女,但他十几年来顶着老娘的压力,硬是没想过纳妾生子。

  但是就在今年年初,三表叔过了四十三岁生日。

  姑奶奶忽然一改多年作风,开始大张旗鼓地,给三表叔张罗二房。

  三表叔一开始也不愿意,后来闹得,姑奶奶生了一场大病,病到奄奄一息了,全家人甚至全族人,都在指责他不孝。

  三表叔最后还是妥协了。

  眼见婚事都提上日程,三表婶一鸣惊人,时隔多年之后,忽然宣告她又怀孕了。

  三表叔有了这个筹码,这一出娶二房的闹剧,最终才算作罢了。

  这还是亲戚家的事情,她一直很亲近的大田叔,前不久,也娶了一个二房。

  大田叔娶二房,主要是因为罗妈太不着调。

  罗妈干啥啥不成就算了,还跟余二嫂这种人凑在一块儿,编排杜太爷和珍卿的坏话。

  杜太爷晓得之后,是可忍孰不可忍,就把罗妈赶了出去,不许她在杜家庄住。

  大田叔弄来弄去,并没有把罗妈休掉,反正最后娶了个二房,也当正房太太来待。

  想着这些个不开心事,珍卿心情有点小低落。

  她唱起小曲儿《探清水河》——这个京城小曲儿,还是李师娘一句一句教她唱的。

  唱完了小曲,转移了注意力。

  珍卿看着窗外一大丛蔷薇,几只蜜蜂,嗡嗡嗡地贪恋着花丛里。她觉得挺好看,出神地看了许久。

  也许是因为从小爱玩虫子,这一年来,珍卿除喜欢画人物,还对画草虫感兴趣了。

  李师父特别支持她,发展这方面的兴趣。

  还教她欣赏工笔画的花鸟虫鱼,有时候也简单地画一些。

  看了一会儿蔷薇和蜜蜂,珍卿把一本工笔画册拿出来,翻里面的蔷薇花和蜜蜂图。

  这是李师父给他的宋代工笔画册,让她先鉴赏,看熟了就开始临摹。

  中国画家画草虫,以宋代的工笔草虫最盛,其他任何时候都比不上。

  看了一会儿,她准备要临摹的一幅,是较为简单的工笔蜜蜂和蔷薇花。

  过了不知多久,一个丫鬟托着茶盘进来,叫了几声“珍珍”,她都没听见似的。

  珍卿在脑子里,还在琢磨布局和设色。

  过了一会儿,她才自己慢慢地清醒过来。

  丫鬟也是见怪不怪,就说:“珍珍,井水镇的酸梅汤,你喝一点儿吧,这天儿也太热。”

  珍卿就答应了一声,随便喝了两口酸梅汤。

  然后,她开始拿毛笔临摹线条。

  等轮廓线条都摹画好了,她放在窗前晾着。

  她就开始准备画画的颜料:蔷薇是粉色的,叶子是绿色的,蜜蜂身上有黑、棕红、黄色等。

  她只先把粉色、绿色的调好,先给蔷薇花和叶子上一遍色,然后放在旁边晾干。

  她就继续准备蜜蜂身上的颜色。

  就这样反反复复地上色,晾干。一幅简单的工笔蔷薇蜜蜂,勉强算是完成了。

  幸亏现在天气热,加水调成的颜色,干得比较迅速,要不然就这一幅画,上色都弄上几天。

  她画完了以后,才发现颜色跟自己想得不一样,看着时间不早,赶忙拿着画去跟李师父请教。

  珍卿到了二进院的西厢房。见李师父春风满面,看来午休睡得挺好。

  珍卿花一下午画的蔷薇,李师父品评了几句,给珍卿细细指出欠妥之处。

  李师父边教珍卿东西,边跟她天上地下地聊天,无拘无束,谈得还挺高兴。

  师徒俩聊了一阵子,李家的女儿——珍卿喊她娟娟姐,过来跟他们一起说话。

  娟娟姐怀了身孕,这次回睢县探望父母。

  她前面生的大儿子没带回来,就安安生生在娘家养胎。

  李师娘天天给她做好吃的,娟娟姐自从回到娘家,像是出狱的犯人,真是随心所欲,想干啥干啥。

  她天天从凌晨睡到中午,从中午睡到傍晚,晚上拉着李师娘聊天,一聊聊到两三天,李师娘一点不骂她,反正挺惯着她。

  娟娟姐嫁得也很好,她公公是越江省政府的司法次长,家里是姓韩的。

  她公公的弟弟,是李师父的学生,从小两家关系都挺好。

  娟娟大概是宜生养的体质,才嫁进去一年多,立马给韩家生了个大孙子。

  她那大儿子没满一岁,她第二个孩子又揣进肚里,眼见着又快要生了。

  要说有福气,还得是娟娟姐这样的,娘家婆家都顺心顺意的。

  当然,娟娟姐对珍卿也很友好。

  珍卿暑假才到李家时,她分了两匹洋绸料子,让珍卿做衣服,还送了她一些首饰。

  弄得珍卿受宠若惊,觉得这家人对她也太好了。

  ……

  千里之外的现代大都市海宁城

  杜教授从黄包车上下来,递给车夫一毛车钱,脸皮晒得黑红的车夫,点头哈腰地连连称谢。

  杜教授没心情多理他,看着邮差从谢公馆方向出来,不由立在太阳地上发了一会儿呆。

  那背着邮包的邮差,满脸堆笑地上来问好,杜教授莫名问了一句:“有禹州睢县的来信吗?”

  邮差愣了一下,连忙陪笑道:“杜教授,我这回特地多翻了两遍,没有的啊。”

  这暴烈的太阳光,晃得人头里直发晕。

  杜教授中午吃了一些凉拌肉,这一会儿,就觉得胃里直想吐,就摆摆手跟邮差说:“没事,我不过白问你一下。”

  邮差见他一摆手就走远了,心里觉得这大学教授,真是有点怪里怪气。

  之前有一年多的时间,从禹州睢县这个地方,一回就寄十几封信给他,算下来,平均四五天就有一封信。

  可是从今年二月以来,大半年没看见睢县寄信来了。

  邮差私心暗想,这谢公馆的杜教授,准是在睢县有一个相好,而今年二月里闹掰了,就一封信也不给他写了。

  因此弄得这大教授好像很失意,听说没有睢县的信来,他脸色就很灰败。

  杜教授回到谢公馆里,先去看他的老婆谢如松。

  他老婆谢如松,怀孩子到五个月时,因检查之后,说心音弱到几乎没有,没两天就给胎儿做了引产。

  这么大的月份做引产,还是很损害身体的。

  谢如松虽说是新式人物,不耐烦坐月子,但也在家里休息,最近都没太出门工作。

  谢如松见杜教授回来,脸上现出明朗的笑容,跟他说:“这日头毒得很,你怎么正晌午回来了?”

  杜教授情绪不高,一边脱外套一边说:“我午餐吃的一些冷肉,睡起来就觉得不好,下午也没课,就回来了。”

  谢如松看他脸色发白,很利落地摸摸他的额头,还着紧地问:“是不是也中暑了,你额头有些烫……”

  说着,她高跟鞋噔噔地响,马上从抽屉里,拿出一支温度计,让杜教授夹在腋窝里。

  一番询问诊断之后,谢如松发现丈夫确实中暑。

  她走到卧室外面,给管家吩咐了一番,又把药箱找出来,拆了一些药给丈夫喂下去。

  她就在丈夫旁边,不时拿湿毛巾,给他擦一擦身上、脸上的汗。

  整个照顾人的程序,她做得行云流水,一丝不乱,能看出是个手脚麻利的人。

  她看杜教授一边睡着,一边眉头皱得死紧,谢如松周正气派的面容上,显出一丝与相貌不合的郁色。

  等到橘黄色的日光,照到他们卧室的窗外,杜教授才悠悠醒来,身上感觉轻松多了。

  他见妻子坐在床边守着他,脸上也有疲惫之色,心里既觉安逸,又觉放松。

  杜教授轻轻叫一声“如松”,正在想事的谢如松,就猛然醒过神来,问他感觉如何,杜教授说好多了。

  两人说了一会儿闲话,谢如松忽然跟杜教授说:

  “志希,有一件事,我放在心里,思忖很久。——你还是把女儿接来,我把她当亲生的待,我保证,不让她受一点儿委屈。”

  杜教授往后捋着短头发,情绪很焦灼似的,说了一句:

  “我疏忽她十年,十年来不闻不问,这一笔抹不掉。这些年,且不知她积攒了多少怨气。

  “而且,从她给我写的信,还有亲友的信里,都看得出这孩子很聪明,脾气也非常厉害。这么一大家子在一起,让她过来,不过更加添乱……”

  说完,杜教授又感觉有点茫然。

  他发了一会儿呆,深深地喘一口气,继续跟妻子说:

  “而且,我看过她的照片,她跟她妈妈长得太像,我只看照片,就觉得难以忍受,更何况朝夕相对。”

  谢如松紧拧着眉头,还想继续劝说。

  但脾气一向温和的杜教授,猛然神色一沉,斩钉截铁地跟她说:“如松,我主意已定,请你不要再说。”

  说着,他就顾自到洗手间去。

  从洗手间出来之后,他见妻子脸色不好看,他放缓了声气,从背后扶着她的肩膀,说:

  “如松,我知道你是好心,可我这一生,经历了太多伤心,几近崩溃之间,幸亏遇见你,悬崖勒马,苟且偷生,我不想再有太多波折……”

  谢如松看着他,神情有点复杂。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4-0822:09:54~2021-04-0914:20:2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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