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东珊,我知你恨我_我的夫君是傅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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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东珊,我知你恨我

  此言虽轻,却如重锤猛击心鼓,砸得他措手不及!傅恒万未料到姐姐会与东珊说起此事,关于赐婚的真相,他从不曾与东珊提起过,也一直不得空见姐姐,没机会跟姐姐澄清,以致于现下迎上东珊那疑惑的眼神时,他竟不知该如何作答。

  对于两人相识的经过,皇后颇为好奇,随口笑问,“恒儿,你与东珊不是在宫中才相见的吧?可是先前早已相识?”

  东珊心顿慌,不清楚皇后此话的用意,傅恒尴尬一笑,未提飞彩楼一事,只模棱两可道:

  “确在宫外见过,算来也是天定的缘分,至于经过就不多说了吧?东珊还在这儿呢!我怕她难为情。”

  “好好好,不提便不提,只要你们小夫妻感情和睦,本宫也就放心了。”说起这桩婚事,皇后不禁感慨老天保佑,

  “选秀那会子,太后也瞧中了东珊,还说她通诗晓文,想将其指给鄂容安,本宫念及恒儿对你有意,暗中给拦下了,这才成就了你们的好姻缘。”

  皇后不晓得他几人之间的纠葛,今日与东珊说这些也不过是闲聊罢了,傅恒闻言却是大惊失色!

  他只晓得姐姐误会了他的意思,却不知太后的心思,若然太后真有此意,那岂不是他好心办坏事,非但没帮上忙,反而阻了鄂容安的姻缘?

  偏偏这话还被东珊给听得一清二楚,她得知赐婚的真相会作何感想?必然恨透了他吧?心虚的傅恒鼓起勇气将视线移向东珊,果见她望向他的眸中饱含幽怨。

  实则东珊只是在惊叹这诡异的巧合罢了!她对鄂容安无甚念想,太后的话对她而言并无太大波动,唯一令她奇怪的是,皇后娘娘为何会说傅恒请求赐婚,这当中究竟有什么误解?纵使她疑惑深重,也不敢当着皇后的面儿询问,只顺水推舟地淡笑不语,用羞怯来掩饰无措。

  晌午皇后留他们在宫中用宴,东珊心态颇好,很快便恢复正常,与皇后有说有笑,表现得得体大方。

  唯独傅恒心塞至极,既觉对不住鄂容安,又担心东珊记恨他。现下她不吭声,八成是打算回去再与他算账。

  心中有巨石压迫,以致于他食不下咽,味同嚼蜡。

  宴罢,夫妻二人向皇后辞别,临行前,皇后赏赐给东珊诸多珍宝,又差太监送他们出宫。

  因着有人相随,出宫的路上,两人皆未吭声,午后的日头烈烈地烘烤着大地,担心九弟他们出宫这一路会晒伤,皇后又细心的命太监撑伞为其遮阳。

  东珊感觉自己快要被晒晕,浑身热烘烘的,开始发汗,偶有风吹来也是一股股热浪,以致于她口干舌燥,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脚踩着自己的影子,傅恒如芒在背,扎得他浑身难受,婚后的日子尚算平静,骤然起风波,且风波还是他一手所造成,这僵局又当如何打破?他与东珊的关系才有些许缓和,而今怕是会再次恶化吧?

  一路无话,直至出得宫门,坐上马车后,东珊才问出心底的疑窦,“赐婚不是皇上的意思吗?你究竟跟皇后娘娘说过什么?”

  眼看瞒不住,傅恒唯有道出实情,诚恳解释着来龙去脉,末了又道:“我也没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本意只是想撮合你跟鄂容安而已。”

  她都说过多少回,对鄂容安并无男女之情,他这般自作主张,将她推给旁人的行为令她心生不悦,美眸半敛,态度也不再温和,冷声嗤道:

  “谁让你多管闲事?先前我已警告过你不要再插手,你怎的总这样自以为是?”

  “多管闲事”四个字一如锋利的针尖,直戳他心头。小桌边的双耳瓷瓶中放着几枝丁香花,情绪压抑的傅恒扯下几朵花瓣,紧攥于掌心狠捏着,原本傲然不羁的少年眼中再无神采,被一层黯然裹覆,

  “我知你怨恨我,可我并非故意搅局,害你嫁得不如意,确属我的失误,抱歉。”

  这致歉有些莫名其妙,虽然他总是误解她,但此事已过去这么久,东珊也不至于再去恨他啊!

  再者说,若非有这阴差阳错,想来皇上也不会为她和傅恒赐婚,却不知她的命运又当如何?

  思及此,东珊竟有一瞬的庆幸,至少她和傅恒婚前便相识,虽说两人无情意,但成亲之后他也不曾苛待过她,除却圆房那晚蛮横了些之外,其他时候尚算讲理。至于斗嘴这种小事,她已然习惯,权当解闷儿。

  若然嫁给一个素未谋面之人,指不定会是怎样尴尬的局面。想通之后,她也就释然了,放缓声调淡淡道:

  “已然拜堂成亲,此事再无转圜的余地,你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无需道歉,往后莫再提及。”

  浑身疲惫,小腿酸疼的东珊闭目养神,不愿再说话,然而傅恒感应不到她的心思百转,心中愧意更盛。

  来时她的面上尚有笑意,得知真相后,她便不愿再理他,即使她嘴上没有怪他,心里肯定觉得遗憾吧?尤其是皇后说太后有意为她和鄂容安赐婚,最终却被他给截了,差那么一点儿,她就能嫁给她的心上人,换成是谁都会难过吧?

  傅恒不敢再深思下去,越想越痛恨自己,更不敢再像昨日那般耍赖接近她,两人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各自沉默着,就连回到府中都不说话,当天夜里,他也一改往日嬉皮笑脸之态,闷不吭声。

  东珊并未察觉到他的变化,还想着他今日很安生,她的耳根子终于能清静会子,如此她也就不必被他调戏,终于能睡个安稳觉。

  看着她背对着他侧躺的身影,傅恒心如针扎,落寞丛生,只觉这长夜格外煎熬,只有昏黄的烛火与他两厢遥望。

  他很想打破这僵局,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现下她可能还在气头上,他说什么都于事无补,无法消她的怒气吧?

  还是得给她些时日,等她冷静下来再说。

  因着他大婚之喜,乾隆特地准他休班几日,这两日傅恒无需入宫当值,本该在家陪娇妻,两人却无话可说,着实尴尬。

  今日晌午本该到老四傅文那儿用宴,但半晌的时候,有小厮来南月苑传话,说是他的二舅与表兄过来了,太夫人请他过去陪客。

  彼时傅恒正在院中练习箭术,一身束腰袍褂尽显劲挺身形,但见他双脚微开,修长有力的指节紧握紫杉牛角弓,全神贯注地盯着前方的箭靶,张弓拉箭的姿态英伟飒爽,箭飞如风驰,正中靶心!

  图海拍手叫好,傅恒的面上却无笑意,只放下弓箭,转了转手腕,懒应一声,回身进屋去更衣。

  当是时,东珊也在屋里坐着,蔷儿正在用石臼轻轻地舂那红艳艳的凤仙花,预备给主子染指甲,东珊则在旁捋着花瓣往里添,纤细的指节拈着散落的凤仙花,红与白相映成辉,动作缓慢而优雅,一眼望去,赏心悦目。

  他还想着自个儿在更衣,她瞧见总该问一句吧?然而等了半晌也不听她吭声,她只顾和蔷儿说话,压根儿就没看他。

  感觉被忽视的傅恒也没与她交代,转身出了房门。

  刚进宁辉院,傅恒便见他表兄阿桂正在院中指点明瑞练木剑,四哥傅文也已赶来,当即上前与两位兄长打招呼。

  随后三兄弟一起入内,傅恒的舅父阿克墩正在和章佳氏闲聊。

  阿克墩在雍正年间颇受重用,但自从先帝驾崩以后,乾隆帝便命他守护泰陵,这三年来他一直没再被调派过。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阿克墩已然做好后半生碌碌无为的准备,未料最近乾隆帝又将其宣召入宫,打算派他出使准噶尔。

  虽说是远行,但傅文觉得能让皇帝想起他来,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先帝征讨准噶尔那些年,舅父您也曾随行协办军务,想来皇上是念着您有经验,对当地颇为熟悉,这才又命您再次出使。”

  说起当年之战,阿克墩至今遗憾,“当初我清军已然打败噶尔丹策零,若非马尔塞失职,致使噶尔丹策零逃脱,也就不至于拖这么多年。”

  准噶尔一战乃是八年前之事,当时傅恒才九岁,尚不懂军政大事,只在长大后听四哥讲起那些引人深思的战役,了解当中的曲折,

  “马尔塞渎职的确可恨,先帝已将其处斩,他也算是得到应有的惩罚,准噶尔乃是几代帝王的眼中钉肉中刺,此刺细而长,难消难拔。

  眼下也算是个契机,只要舅父与噶尔丹策零成功划清地界,完成使命,相信皇上必会再次重用舅父。”

  “是否重用已不再重要,既然皇上还记得我这个臣子,那我自当尽心尽力为皇上效命。”实则阿克墩今日前来妹妹府上,正是为了嫡幼子阿桂的婚事,

  “此次出使必得耽误许久,广廷的婚事尚无着落,我这做父亲的始终放心不下,若我不在京城之际有人议亲,就有劳你做主为广廷相看。”

  “都是一家人,广廷的婚事,我也一直放在心上,”章佳氏遂问他对姑娘家可有什么要求。

  广廷恭敬答道:“无甚特别的要求,只要性子温婉,能与家人和睦相处即可。”

  “说来我还真有个合适的人选,正准备差人回娘家商议,既然今儿个都在,正好说出来大家参谋一番,看是否合适。”

  母亲说起表兄的亲事,傅恒倒也没太在意,但当他听到咏微的名字时,刚咽下一口茶的他险些被呛到,顺势干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失仪。

  章佳氏是想着咏微那么好的姑娘,既然不能做富察家的儿媳,那做她娘家的媳妇儿也挺好。

  广廷对婚事的态度也比较淡漠,全凭长辈做主,至于姑母所说的咏微是个怎样的姑娘,他也没有过多打探,料想姑母看中的,应是适合他的。

  阿克墩即将启程,遂将此事交由妹妹去安排,“如若各方面都合适,就此定亲也无不可,可不能因为我不在家而令广廷错过合适的姑娘。”

  得兄长应承,章佳氏再无甚顾虑,打算明日就请媒人去乌雅家探探口风。

  宴罢,傅恒陪着舅父与表兄饮了会子茶,又下了两盘棋,待他们辞别之后才回往南月苑。

  彼时东珊才午歇醒来,指尖的凤仙花已浸染将近两个时辰,她不喜欢太红的色泽,便让蔷儿就此取下,修长瓷白的指尖染着浅浅的粉,清新自然,瞧着格外舒心。

  实则蔷儿也能感觉到两位主子之间似乎有什么矛盾,问她家夫人,夫人只道没什么事,蔷儿不知内情,只希望两位主子和和睦睦的,便主动找话说,

  “九爷,您瞧夫人新染的指甲好看吗?”

  行至桌畔,傅恒望了一眼,勉笑道:“还可以。”

  夸句好看这么难吗?东珊那原本上扬的唇角顿时耷拉下来,不悦地将手指蜷起,

  “我又不是给他看的,问他作甚?”

  傅恒不禁反思:我又说错了什么?也没说难看啊!怎的她又不高兴?女人的心思当真是难猜。想来是还在生他的气,所以不管他说什么做什么,她都看不顺眼吧?

  既如此,他还是不待在这儿碍她的眼,当即转身出去。

  蔷儿忍不住扶夫人道:“奴婢总觉得九爷这两日好像不大对劲儿,不怎么爱说话,面上也没个笑容。”

  东珊不以为意,闲闲地欣赏着自己的指甲,“不说话才好呢!你是不晓得他前几日总是烦我,耳朵都快起茧子了。难得他清净,我该阿弥陀佛呢!”

  傅恒这一走就是一下午,傍晚没回来用膳,跟人吃酒去了。晚上归来未回寝房,直接去了书房。

  月影流照,夜色静谧,此时的东珊已然躺下,如墨青丝散落在枕畔,想睡又睡不踏实,也不晓得傅恒还回不回来,别等她解了中衣他又突然闯进来。

  但这般穿着中衣入眠着实不舒坦,候了好一会儿,仍没听到他的脚步声,于是东珊着蔷儿去问个话。

  蔷儿应声而去,到书房送了壶热茶,顺便请示道:“九爷,您今晚还回寝房吗?”

  闻言,神情黯淡的傅恒眸光顿亮,这丫头可是东珊自娘家带来的,她突然这么问,莫非是东珊的意思?

  “夫人让你来问的?她原话怎么说?”

  “夫人让奴婢来问问,您今晚是歇在书房还是回寝房。”实则还有后半句,夫人说:若是他不准备回,她就要把门拴上,睡个安稳觉。但蔷儿怕九爷不悦,也就没敢说下去。

  傅恒只听到前头几句,心下暗喜,转念一想又觉怪异,东珊不是在与他置气吗?又怎会突然找他?难不成这一切都只是他的错觉?再不然就是因为他这几日一直与她相伴,今日骤然不在她身边,她有些不习惯,又不愿开口请他,这才故意让蔷儿来问话,意在提醒他该回去了吧?

  不论真相如何,她能提起他便是难得,现成的台阶摆在他眼前,他不能错失,但傅恒又好面子,不愿在下人面前表现出特别欣喜的模样,故作漫不经心地道:

  “没瞧见本少爷在看书?忙着呢!等会儿再回,让她先睡,不必等我。”

  蔷儿面露尴尬,心道夫人她也没等您,她巴不得您不回呢!不过既然少爷这么认为,那她还是乖乖闭嘴,不拆穿了吧!只要九爷肯回去,只要两位主子不再闹矛盾,便是她们做下人的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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