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傲】六_神明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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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傲】六

  军训是最凝结团结与友谊的一种方式,京大的军训为期二十天,半个多月,然后只过去没几天,大部分的学生就熟稔得要命了。

  就连姜筲也不再那么排斥孟故里,主要时孟故里太缠人,多番拒绝也没有用,索性随他而去。

  今天是军训的第十天,晚上的时候集合,教官插着腰走了过来,笑道:“营长说了,我们京大的训练成果很不错,今天晚上就不训练了,来拉歌。”

  一连的学生们顿时沸腾起来,嗷嗷的叫唤着,像狼一样。

  “拉歌拉歌!”

  “拉歌有谁比得过我们一连??!除了音乐舞蹈学院哈!”

  “是时候拉我们一连的两个排面出去转一圈了!”

  ……

  拉歌?

  姜筲皱眉,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孟故里看他皱眉,知道他不太明白,凑过来解释道:“拉歌就是我们连去别的连,和别的连唱歌,一般是带着比赛性质的,你初中高中没经历过吗?”

  姜筲淡淡道:“没军训过。”

  孟故里哇哦了一声,“果然是娇生惯养的小少爷。”对上姜筲冷冰冰的目光他扬唇笑了笑,“好吧好吧,我刚才开了个玩笑,娇生惯养是不能当标兵的。”

  这个时候教官让跟着走,一连的学生就全部踏步走的跟过去了,然后走到二连面前,二连的正坐在地上,看见他们过来,也是哇哦的一声。

  一连的教官朝二连的教官勾了勾手指,“来,让你们二连见识我们一连的拉歌功力。”

  二连教官一挺胸膛,“来啊,我们二连最不怕拉歌了,来!同志们,让一连见识我们二连的厉害,别以为是一连就了不起了!”

  二连的男生大声说好,女生们则是将手圈在嘴巴旁边,大声道:“一连的!听好了!拉歌输了你们一连的两个排面就归我们二连的一天!敢不敢干?!不敢就是怕了!”

  一连的女生一听那还得了,拿谁都行,排面不能,也大声回了回去,“要我们一连的排面,还得你们二连有实力来拿才成!”

  两方教官笑得乐不可支,姜筲站得直挺挺的,孟故里的手指勾了勾他的小指,“要不要我们去二连待一天。”

  “要去你自己去。”

  姜筲的语气毫不客气。

  孟故里:“不,要去一起去,你在哪儿我在哪里,毕竟我们是朋友嘛。”

  在两方教官的安排上,一连和二连围成了一个正方形,人数多,挤得有点紧,姜筲和孟故里被安排在第一排,距离太近,以至于姜筲能感受到孟故里说话时呼出的温热的气体,这种感觉让姜筲很不适应,但是他压抑住了。

  “我们一连让你们二连,你们先唱。”

  一连的教官双手环胸,看起来很得意。

  “那我们二连可不退让了。”

  二连的教官回头看向自己的连,“来来来,一连的排面就坐在第一排,你们能不能让别人看上就是自己的本事了啊。”

  一连的教官也朝自己的连道:“看到没,对面二连,排面两个美女,能不能让别人看上就是你们的本事了啊。”

  对面二连的两个女标兵红了脸颊,在灯光下看不清晰,只是目光偷偷注视着对面的孟故里和姜筲,孟故里好心情的朝他们挥了挥手,“嗨——”

  可以说是随意又潇洒了。

  他还勾了勾姜筲的肩膀,脑袋和姜筲的几乎靠在一起,“来,阿筲,打个招呼。”

  姜筲伸出手将他的脑袋推开,孟故里侧头,“别那么害羞,她们都在看你。”

  姜筲凉凉地扫了一眼孟故里,孟故里挑了一下眉,“好吧,我接下来保证很安静。”

  二连举手的女生有点多,教官挑了一个最先举手的,“来来来,就你了。”

  女生站了起来,走到草地中央,自我介绍道:“我叫苏梦媛。”

  她的目光是盯着姜筲说出这句自我介绍的,刚才还保证很安静的孟故里立刻开口招呼,“苏同学别只盯姜筲一个啊,盯盯我行不行,我也是我们一连的排面,别让我尴尬啊。”

  女生涨红了脸,周围都是笑闹声,好在教官迅速压了下来,“不就自我介绍吗,你们谁上来都能自我介绍,盯谁自我介绍都行,找不到人盯还能盯盯我,我也是颜值很高的。”

  “让人家好好唱歌,安静点,啊。”

  “好的!!”

  等安静下来后苏梦媛说了自己要唱的歌,是周杰伦的稻花香,少女歌声优美,音踩得又准,不少人都合着拍子唱了起来。

  唱完后苏梦媛期待的看向姜筲,在看见对方冷淡的鼓着掌后有些失望,却还是带笑退了下去。

  苏梦媛唱完轮到一连的人上场,来回几次,气氛和乐融融,就连姜筲偶尔也有了些许放松,微微弯了弯唇。

  从进这个学校开始,就没人看见过姜筲笑,而拉歌的时候有不少人都是一边听歌一边看姜筲,忽然见姜筲笑了起来,又是不敢相信又是惊艳。

  “天啊!他笑起来好好看!!!”

  二连的一名女生捂着心脏,“绝了啊!”

  这种感觉……这种感觉……

  大概就像你扒开了一片冰雪,然后发现下面遍布了鲜嫩的花枝,是一整个的春天。

  这一点点的笑容在姜筲脸上几乎转瞬即逝,却被一个学姐给偶然拍到了。

  暖光色的灯光落在少年的侧脸上,少年一向冷淡没什么温度的眼睛上扬了一下,仿佛一根羽毛轻轻落在黑夜的长河里,嘴角弯起的弧度很浅,但确确实实是笑了的。

  因为是抓拍,周围还有些光晕的重影,拍摄的学姐凝视着这张照片,喃喃道:“简直人间绝景啊。”

  这要是投到京大的新闻站,妥妥地封面刊登,保管京大上热搜。

  她追了那么多的明星,国内国外,却从来没有见过姜筲这样的。

  很奇异的,看着这个人,偶尔你会觉得他不属于这个世界,他的眼神很冷淡,可是这种冷淡不是大多数人理解的冷淡,而是无论什么事物都映不进他的瞳孔,毫不在意的冷淡。

  无所谓生,也无所谓死。

  “也许是神明降临到人间也说不定?”学姐认真思考着这个问题,当然她知道这种想法是天马行空毫无根据的,她抱着相机,轻轻地拍了拍:“还好我买的是夜拍功能超强的你,不然怎么会抓拍得这么好看!”

  站在操场外面的沈臻自然也是看到姜筲那飞快掠过的笑容的。

  他的目光一直注意在小少爷身上,从未分散过丝毫,小少爷脸上些许细微表情的变化都瞒不过他。

  他有多久没看见小少爷这样笑了,好像从小少爷九岁以后,指着他让他滚出姜家的时候便再也没有了。

  他轻轻笑了起来。

  真好啊,他希望他的小少爷,永远像刚才的那一刻。

  拉完歌结束后一连的人和二连的人依依不舍的告别,回到了各自的队阵里。

  教官吹了个口哨,问他们玩得开心不开心,大家都回答说开心,教官收了口哨,走到姜筲面前,“我觉得让姜筲笑笑你们可能更开心,刚才你们看见姜筲笑跟疯了的似的,来,姜筲同志,向后转。”

  姜筲往后转了。

  教官走到他身边,稍稍拉开一点距离,摆出剪刀手,“跟我学,这样笑,茄子——”

  姜筲面无表情的看他。

  教官依旧咧着嘴巴笑看着他,标准的八颗牙齿。

  姜筲面无表情的看他。

  教官:“……”

  他的剪刀手抓了抓自己的军帽,表情有些扭曲,“我怎么感觉我在你眼里都跟个智障似的。”

  姜筲没承认,当然也没否认。

  于是一连的人又笑成了一团。

  晚训在九点结束,结束后姜筲随着人流出了操场,孟故里问他是不是要回去洗澡,姜筲嗯了一声。

  沈臻走了过来,他的目光掠过了孟故里,孟故里友好爽朗的对他笑了笑,沈臻垂下目光,看着自己的小少爷。

  “走吧。”

  面对他,姜筲可冷漠无情得多。

  浴室里的洗发水沐浴露已经换成了别的味道,姜筲洗完澡出了浴室,沈臻捧着睡衣等在外面,看见门开后正他正要服侍他的小少爷换上睡衣,姜筲却伸出手将他手中的睡衣取走,“我自己来。”

  沈臻看着小少爷技术娴熟的扣上扣子,眼神微微深了些。

  姜筲淡道:“以后都不用你给我换衣服了。”

  “为小少爷服务是我的职责所在。”

  沈臻温声道,将眼底那些暗色全部收敛得一干二净,一如既往的温顺。

  姜筲扣上最后一颗扣子,漫不经心道:“孟故里和我说过一句话。”

  “如果讨厌一个人,却又依赖习惯了,那就将那些习惯都改掉。”

  他走近了沈臻一步。

  “沈臻。”他的语气很平静,“我讨厌你,但是你在我身边待得太久了。”

  “你对我了如指掌,我纵使讨厌你,却依旧离不开你。”他尝试过用别的下人,但没有一个能像沈臻这样了解他,了解他的喜好,了解他的禁忌,只要他喊一句沈臻,沈臻就能知道他想做什么,需要什么。

  所以最后还是沈臻留在了他的身边,因为只有沈臻才能满足他。

  “现在,我要尝试摆脱你了。”

  他的语气很凉,也很冷。

  沈臻弯了弯唇,他的笑容越发的温柔。

  过了一会儿后,他朝着姜筲弯身鞠了一个绅士礼,轻声道:“我会等着的,小少爷。”

  他心中既是无奈,又是好笑。

  他不得不承认孟故里给他造成了一些威胁,可是他并不将孟故里放在眼里。

  他从小少爷牙牙学语时便来到小少爷的身边,小少爷一岁的时候,他四岁。

  他教他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沈臻这个名字,他拉着他的手一步一步的尝试着学走路,他陪他去玩,去笑,去闹。

  就连小少爷第一次学写字,也是他教的,他握着他的手写下沈臻与姜筲相连的名字,写完后高兴的举着笔要他抱用奶声奶气的嗓音撒娇说最喜欢沈臻……

  那些记忆,他不会忘,小少爷也不会忘。

  比这些记忆更深刻的是身体的本能。

  在这十多年的时间里,小少爷的身体早就习惯了沈臻这个人,当沈臻消失时,小少爷的身体会发出渴望的呼求,致使小少爷再次召唤回他,所以无论孟故里做什么,小少爷都不可能永远摆脱他。

  沈臻离开了姜筲的房间。

  他缓慢的往前行走着,在他身后,灯光尽数熄灭,一点光亮都不再有了。

  月光从前方的落地窗照了进来,沈臻停住了脚步,侧头往后看去。

  尽头的房间里,想必他的小少爷已经陷入沉眠,小少爷的身体会裹在被子里,用一个没有安全的蜷缩姿势。在临睡之前,小少爷会想:我会证明给你看的,证明给你看,我能没有依恋的赶走你。

  他走到落地窗前,伸手触摸住了那看似不存在的窗镜。

  他的嗓音温温和和的似这夏夜的微风,“都是我为你细心规划的囚牢,又怎么能逃得掉。”

  梦里的囚牢是血红色,有形而具体的。

  梦外的囚牢无形无色,却无处不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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