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保尔恋爱了
佛罗霞是顾兰芝的忠实拥趸，如果她每日里没念上十几遍柯察金太太就代表她肯定是嗓子出问题了。
“您真该去看看那副绣像，就算是画师也不能画出这样饱满细腻的色彩，柯察金太太真了不起。”
“柯察金太太一手好厨艺，真不知道她怎么会这么多本领。”
“柯察金太太……”
赫罗斯基觉得只有一个深吻才能堵住喋喋不休的嘴，事实上，他不自禁的这样做了。佛罗霞一张脸通红，极为羞涩的推开了他，羞赧道：“今天就要绣完了，我要早点去柯察金太太家。”说完，她向一只夜莺似的扇着轻灵的翅膀飞走了。
“噢！”赫罗斯基抚额，该死的柯察金魔咒。
既然顾兰芝说过这副作品要绣的糙一些，她是不会绣精细的，因而，凭着她的速度，很快就绣完了画像。列辛斯基夫人在对绣像表达了由衷的赞美后就跟着丈夫西吉兹蒙德列辛斯基去了华沙，波兰在德国的支持下准备复国，她的丈夫在波兰政府里担任显要的职位，一家人脸上喜气洋洋。
妮莉也跟着去了华沙，维克多则以继续自己的学业为由留了下来。
“我知道她留下来的原因。”妮莉悄悄和顾兰芝说：“他喜欢上了林务官家的冬妮娅小姐，她真是个美人儿。妈妈要是知道原因肯定会伤心坏的，真是个不体贴人的混蛋。”妮莉的话语中不乏嫉妒。
“您在暑假就能看到这位美丽的小姐了。”妮莉最后说道。
顾兰芝笑着摇摇头，维克多至少已经像个少年了，保尔还是个泥猴子呢。她真的很难想象，有哪个女孩会不嫌弃泥猴子保尔。他身上的衣服永远都是皱巴巴沾着枝叶和泥土，偶尔会光着脚丫子跑出去，新理好的头发维持不了几天就乱得和鸟窝一样，说是去钓鱼总是顺便在湖里洗澡游泳，将身体晒得黝黑发亮。这样一个泥猴子，会有姑娘喜欢么？不过，很快，她就不用为这件事担心了，这世上还真有个姑娘不嫌弃泥猴子保尔。
“嫂子，给我买件蓝布衬衫吧！”保尔羞愧得无地自容，他把嫂子给置装费全部在书亭换了书本：“我下个月领了工资就补上。”他像是为了自己的请求道歉似的补充说道。
顾兰芝热切地回答：“啊，你的钱自己收好，嫂子这里有。保尔的衬衫都是灰色的，是该买几件别的颜色的。”
她立刻拿上钱起身：“我们这就去福克斯服饰用品商店，你的鞋子也该换了，已经要破洞了。”
“你身上穿得已经很体面了。”玛丽亚却不太赞同，顾兰芝之前从福克斯服饰用品商店买了好些灰布，她全部都做成衣服裤子，因为保尔是她最心疼的小儿子，专门给保尔做了两套。
“妈妈，您也和我们一起去吧！”顾兰芝不由分说的拽上了玛丽亚：“我们不能让人一提起柯察金就想起灰衣服了。”
玛丽亚向来拿这个儿媳妇没有办法的，况且女人没有办法不喜欢新衣服，玛利亚也有些期待。
顾兰芝挽着玛丽亚的胳膊很快就到了福克斯服饰用品商店，保尔窃笑地跟在后面。女仆丽娃因为对布料和丝线了如指掌，被福克斯提成了店员，当然，小气的福克斯以她是女人为由克扣了她应得的工资。就算这样也够丽娃高兴地，福克斯胖胖的老婆脾气太坏，在他家做女仆可比不上店员轻松。
买完了布料，福克斯像闻见腥味的鱼似的赶了过来，肥胖的脸上堆着笑容：“瞧，真是太巧了，很高兴见到您柯察金太太。”福克斯热切的望着他的摇钱树，那副绣像真是让他赚翻了，基辅的税务官满意极了，绣像形成的轰动要把基辅市给掀翻了。很多大人物都喜欢，为此，他这个小小的不值一提的犹太商人有了和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接触的机会。
福克斯相信如果不是这场该死的战争，他能够赚得更多。
“哈，这不是保尔么？您的好学整个小镇都知道，上次柯察金太太还说过如果不是局势不稳就送您去基辅读书了。”福克斯对保尔警惕的目光视而不见，油光的肉团子脸挤成了一团，愈发地圆了。
保尔是个意志坚定的人，他才不会被福克斯几句好话哄骗，瞪着黑溜溜的眼睛，不能给这个奸商任何可趁之机，他的大嫂柔弱和善，哪里会是福克斯的对手呢？
一顿谈话下来，福克斯沮丧的发现他没有捞上任何好处，顾兰芝不接单，她的小叔子保尔就是个狼崽子，任凭他磨破了嘴皮那双黑洞洞的眼睛也没从他身上转移开，真是个狼崽子，福克斯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几人大包小包的路过了一户人家门口，里面突然冲出一条长毛大狗吓了顾兰芝一跳，这条狗热情的扑向了走在最前面的保尔，湿淋淋的舌头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一串的水迹。
“特列佐尔……”清脆的女声呼唤着从油漆栅门中走出，紧接着，门边出现了一个窈窕的身影，女孩有对蔚蓝的眼眸，眼神俏皮而灵活，看见保尔喜出望外，眉眼弯弯：“您到底来啦！”她跑过来，栗色的辫子在胸前甩动：“进来吧，到花园里来。”
保尔有些尴尬，讷讷地说：“我不进去。”
“为什么？”冬妮娅惊讶的扬起眉毛，这才发现保尔身后还有两个人，补充地说：“你们为什么不到花园里休息会儿呢？”
顾兰芝微笑着打量这个女孩，她穿着领子上有蓝条儿的白色水手衫和浅灰色的短裙子。一双绣花短袜紧紧地套在晒黑了匀称的脚上，下面穿着棕色的皮鞋。是个衣着体面而热情的姑娘，顾兰芝想着，脸上绽放出笑容：“太感谢了，正好走累了。”
冬妮娅家的花园里覆盆子灌木丛修剪得整整齐齐，组成一幅幅几何图形，三色堇装饰着小径，可以看出林业家呆板的派头。
玛利亚有些拘束，但林务官的女儿亲和力十足，很快就让玛利亚放松了下来。
顾兰芝对冬妮娅满意极了，这是个相貌美丽、善解人意、品行高尚、举止有礼的姑娘，谁也不能对这个年龄的姑娘要求更多了。对保尔得到这样一位优秀姑娘的青睐，顾兰芝与有荣焉。
“我们的小保尔长大了，需要做些体面的衣服。”回到家中，顾兰芝一直保持兴奋地状态，真实糟糕，她怎么能够因为战争而一直让保尔穿得灰扑扑的呢？维克多穿得多鲜亮啊！她完全忘记了妮莉说的话了。
“亲爱的，保尔的衣服妈妈在做呢。”阿尔焦姆忍了又忍，电灯的黄晕将顾兰芝晕得美极了，但是他还是更喜欢搂着老婆睡觉这种比较实惠的事。
“保尔这回表现棒极了，他的眼光不错，冬妮娅是个好姑娘，她一点儿也没有看不起人。”顾兰芝坐到丈夫身边，身上温热的气息将阿尔焦姆熏晕了，他迷醉的搂住她的腰：“今天晚上不许再提保尔了。”
一室春光，第二天揉着腰的顾兰芝学到了一个教训，千万不要让自己的丈夫吃醋，后果不堪设想。
维克多拦住了冬妮娅，苍白的脸庞上透出一片期待的红晕：“您喜欢那本小说么？”（俄语中小说和爱情是同一个词）
冬妮娅沉思了一会，鞋尖在小径的沙地上慢慢地画着一个奥妙的图案，最后抬起头看了看维克多，对他说：“不喜欢，我现在喜欢上了另外一本，它比您那本有意思多了。”
“是吗？”维克多若有所思，平静的问：“那么，作者是谁呢？”
冬妮娅的眼睛闪闪发光，说：“没有作者……”
“噢！”维克多拖长了音。
这一幕被保尔的好朋友谢廖沙看见了，这个印刷厂的小学徒飞快的跑到保尔家中，扶着门喘着粗气：“保尔在家吗？”
顾兰芝正在教导佛罗霞刺绣，认出谢廖沙后说：“在他的房间里看书，你去找他玩吧！”
谢廖沙的风一般的跑到保尔的房间，将他拉起：“快跟我来，列辛斯基家的狗崽子正缠着美丽的冬妮娅小姐，他肯定不想干好事。”
保尔立刻从凳子上跳了起来：“我一定要让这个狗崽子好看。”
谢廖沙风一般地跑来，带着保尔旋风一样跑走，顾兰芝一点都不奇怪，保尔就是这样的，即使把他的头发剪短，他也有本事弄成蓬松、凌乱，他天生就是个泥猴子。
顾兰芝看了一眼他们消失的方向，又将注意力放到了佛罗霞身上，她教佛罗霞的是戳纱绣针法简单，只要图案颜色搭配得当也能够绣出精美的成品，清朝有些官员的补子就是用戳纱绣绣的。
佛罗霞十分珍惜这份得之不易的学习机会，对于贫困人家的孩子而言，要学习一份本领那可是要吃大苦头的。就像阿尔焦姆在铁工厂当学徒，整整三年没有工资，任打任骂还是没有机会学到东西。
一个教得用心，一个学得认真，到了夜幕降临时，佛罗霞拿着绣好的花朵回到了家中，赫罗斯基已经到了。
他看着佛罗霞，脸上神情凝重：“佛罗霞，我有事和你说。”
佛罗霞安静而不安的听着，她知道，总会有这么一天的。
“别紧张。”温热的大手死死的握住那双发凉的柔荑：“波兰临时政府已经在德国的帮助下成立了，但是要让波兰真正意义上的复国不止需要官员、教员、工人还需要军人，我是波兰人，现在到我奉献自己一份力的时候了。你明白么？”赫罗斯基期冀地望着佛罗霞
佛罗霞心头乱纷纷的，她什么都不懂，她该怎么办呀！
最终，她咧出一个僵硬的笑脸：“我等你。”
赫罗斯基深深的望了一眼佛罗霞：“如果我能够回来一定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如果我回不来你也要好好的过日子。”他起身要离开，佛罗霞叫住了他，将自己的绣品塞到他的手中。
赫罗斯基展开一看，是一朵盛开月季，浓艳娇美。
“我就在谢佩托夫卡等你。”赫罗斯基走时，佛罗霞用尽全身的力量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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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真该去看看那副绣像，就算是画师也不能画出这样饱满细腻的色彩，柯察金太太真了不起。”
“柯察金太太一手好厨艺，真不知道她怎么会这么多本领。”
“柯察金太太……”
赫罗斯基觉得只有一个深吻才能堵住喋喋不休的嘴，事实上，他不自禁的这样做了。佛罗霞一张脸通红，极为羞涩的推开了他，羞赧道：“今天就要绣完了，我要早点去柯察金太太家。”说完，她向一只夜莺似的扇着轻灵的翅膀飞走了。
“噢！”赫罗斯基抚额，该死的柯察金魔咒。
既然顾兰芝说过这副作品要绣的糙一些，她是不会绣精细的，因而，凭着她的速度，很快就绣完了画像。列辛斯基夫人在对绣像表达了由衷的赞美后就跟着丈夫西吉兹蒙德列辛斯基去了华沙，波兰在德国的支持下准备复国，她的丈夫在波兰政府里担任显要的职位，一家人脸上喜气洋洋。
妮莉也跟着去了华沙，维克多则以继续自己的学业为由留了下来。
“我知道她留下来的原因。”妮莉悄悄和顾兰芝说：“他喜欢上了林务官家的冬妮娅小姐，她真是个美人儿。妈妈要是知道原因肯定会伤心坏的，真是个不体贴人的混蛋。”妮莉的话语中不乏嫉妒。
“您在暑假就能看到这位美丽的小姐了。”妮莉最后说道。
顾兰芝笑着摇摇头，维克多至少已经像个少年了，保尔还是个泥猴子呢。她真的很难想象，有哪个女孩会不嫌弃泥猴子保尔。他身上的衣服永远都是皱巴巴沾着枝叶和泥土，偶尔会光着脚丫子跑出去，新理好的头发维持不了几天就乱得和鸟窝一样，说是去钓鱼总是顺便在湖里洗澡游泳，将身体晒得黝黑发亮。这样一个泥猴子，会有姑娘喜欢么？不过，很快，她就不用为这件事担心了，这世上还真有个姑娘不嫌弃泥猴子保尔。
“嫂子，给我买件蓝布衬衫吧！”保尔羞愧得无地自容，他把嫂子给置装费全部在书亭换了书本：“我下个月领了工资就补上。”他像是为了自己的请求道歉似的补充说道。
顾兰芝热切地回答：“啊，你的钱自己收好，嫂子这里有。保尔的衬衫都是灰色的，是该买几件别的颜色的。”
她立刻拿上钱起身：“我们这就去福克斯服饰用品商店，你的鞋子也该换了，已经要破洞了。”
“你身上穿得已经很体面了。”玛丽亚却不太赞同，顾兰芝之前从福克斯服饰用品商店买了好些灰布，她全部都做成衣服裤子，因为保尔是她最心疼的小儿子，专门给保尔做了两套。
“妈妈，您也和我们一起去吧！”顾兰芝不由分说的拽上了玛丽亚：“我们不能让人一提起柯察金就想起灰衣服了。”
玛丽亚向来拿这个儿媳妇没有办法的，况且女人没有办法不喜欢新衣服，玛利亚也有些期待。
顾兰芝挽着玛丽亚的胳膊很快就到了福克斯服饰用品商店，保尔窃笑地跟在后面。女仆丽娃因为对布料和丝线了如指掌，被福克斯提成了店员，当然，小气的福克斯以她是女人为由克扣了她应得的工资。就算这样也够丽娃高兴地，福克斯胖胖的老婆脾气太坏，在他家做女仆可比不上店员轻松。
买完了布料，福克斯像闻见腥味的鱼似的赶了过来，肥胖的脸上堆着笑容：“瞧，真是太巧了，很高兴见到您柯察金太太。”福克斯热切的望着他的摇钱树，那副绣像真是让他赚翻了，基辅的税务官满意极了，绣像形成的轰动要把基辅市给掀翻了。很多大人物都喜欢，为此，他这个小小的不值一提的犹太商人有了和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接触的机会。
福克斯相信如果不是这场该死的战争，他能够赚得更多。
“哈，这不是保尔么？您的好学整个小镇都知道，上次柯察金太太还说过如果不是局势不稳就送您去基辅读书了。”福克斯对保尔警惕的目光视而不见，油光的肉团子脸挤成了一团，愈发地圆了。
保尔是个意志坚定的人，他才不会被福克斯几句好话哄骗，瞪着黑溜溜的眼睛，不能给这个奸商任何可趁之机，他的大嫂柔弱和善，哪里会是福克斯的对手呢？
一顿谈话下来，福克斯沮丧的发现他没有捞上任何好处，顾兰芝不接单，她的小叔子保尔就是个狼崽子，任凭他磨破了嘴皮那双黑洞洞的眼睛也没从他身上转移开，真是个狼崽子，福克斯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几人大包小包的路过了一户人家门口，里面突然冲出一条长毛大狗吓了顾兰芝一跳，这条狗热情的扑向了走在最前面的保尔，湿淋淋的舌头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一串的水迹。
“特列佐尔……”清脆的女声呼唤着从油漆栅门中走出，紧接着，门边出现了一个窈窕的身影，女孩有对蔚蓝的眼眸，眼神俏皮而灵活，看见保尔喜出望外，眉眼弯弯：“您到底来啦！”她跑过来，栗色的辫子在胸前甩动：“进来吧，到花园里来。”
保尔有些尴尬，讷讷地说：“我不进去。”
“为什么？”冬妮娅惊讶的扬起眉毛，这才发现保尔身后还有两个人，补充地说：“你们为什么不到花园里休息会儿呢？”
顾兰芝微笑着打量这个女孩，她穿着领子上有蓝条儿的白色水手衫和浅灰色的短裙子。一双绣花短袜紧紧地套在晒黑了匀称的脚上，下面穿着棕色的皮鞋。是个衣着体面而热情的姑娘，顾兰芝想着，脸上绽放出笑容：“太感谢了，正好走累了。”
冬妮娅家的花园里覆盆子灌木丛修剪得整整齐齐，组成一幅幅几何图形，三色堇装饰着小径，可以看出林业家呆板的派头。
玛利亚有些拘束，但林务官的女儿亲和力十足，很快就让玛利亚放松了下来。
顾兰芝对冬妮娅满意极了，这是个相貌美丽、善解人意、品行高尚、举止有礼的姑娘，谁也不能对这个年龄的姑娘要求更多了。对保尔得到这样一位优秀姑娘的青睐，顾兰芝与有荣焉。
“我们的小保尔长大了，需要做些体面的衣服。”回到家中，顾兰芝一直保持兴奋地状态，真实糟糕，她怎么能够因为战争而一直让保尔穿得灰扑扑的呢？维克多穿得多鲜亮啊！她完全忘记了妮莉说的话了。
“亲爱的，保尔的衣服妈妈在做呢。”阿尔焦姆忍了又忍，电灯的黄晕将顾兰芝晕得美极了，但是他还是更喜欢搂着老婆睡觉这种比较实惠的事。
“保尔这回表现棒极了，他的眼光不错，冬妮娅是个好姑娘，她一点儿也没有看不起人。”顾兰芝坐到丈夫身边，身上温热的气息将阿尔焦姆熏晕了，他迷醉的搂住她的腰：“今天晚上不许再提保尔了。”
一室春光，第二天揉着腰的顾兰芝学到了一个教训，千万不要让自己的丈夫吃醋，后果不堪设想。
维克多拦住了冬妮娅，苍白的脸庞上透出一片期待的红晕：“您喜欢那本小说么？”（俄语中小说和爱情是同一个词）
冬妮娅沉思了一会，鞋尖在小径的沙地上慢慢地画着一个奥妙的图案，最后抬起头看了看维克多，对他说：“不喜欢，我现在喜欢上了另外一本，它比您那本有意思多了。”
“是吗？”维克多若有所思，平静的问：“那么，作者是谁呢？”
冬妮娅的眼睛闪闪发光，说：“没有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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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兰芝正在教导佛罗霞刺绣，认出谢廖沙后说：“在他的房间里看书，你去找他玩吧！”
谢廖沙的风一般的跑到保尔的房间，将他拉起：“快跟我来，列辛斯基家的狗崽子正缠着美丽的冬妮娅小姐，他肯定不想干好事。”
保尔立刻从凳子上跳了起来：“我一定要让这个狗崽子好看。”
谢廖沙风一般地跑来，带着保尔旋风一样跑走，顾兰芝一点都不奇怪，保尔就是这样的，即使把他的头发剪短，他也有本事弄成蓬松、凌乱，他天生就是个泥猴子。
顾兰芝看了一眼他们消失的方向，又将注意力放到了佛罗霞身上，她教佛罗霞的是戳纱绣针法简单，只要图案颜色搭配得当也能够绣出精美的成品，清朝有些官员的补子就是用戳纱绣绣的。
佛罗霞十分珍惜这份得之不易的学习机会，对于贫困人家的孩子而言，要学习一份本领那可是要吃大苦头的。就像阿尔焦姆在铁工厂当学徒，整整三年没有工资，任打任骂还是没有机会学到东西。
一个教得用心，一个学得认真，到了夜幕降临时，佛罗霞拿着绣好的花朵回到了家中，赫罗斯基已经到了。
他看着佛罗霞，脸上神情凝重：“佛罗霞，我有事和你说。”
佛罗霞安静而不安的听着，她知道，总会有这么一天的。
“别紧张。”温热的大手死死的握住那双发凉的柔荑：“波兰临时政府已经在德国的帮助下成立了，但是要让波兰真正意义上的复国不止需要官员、教员、工人还需要军人，我是波兰人，现在到我奉献自己一份力的时候了。你明白么？”赫罗斯基期冀地望着佛罗霞
佛罗霞心头乱纷纷的，她什么都不懂，她该怎么办呀！
最终，她咧出一个僵硬的笑脸：“我等你。”
赫罗斯基深深的望了一眼佛罗霞：“如果我能够回来一定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如果我回不来你也要好好的过日子。”他起身要离开，佛罗霞叫住了他，将自己的绣品塞到他的手中。
赫罗斯基展开一看，是一朵盛开月季，浓艳娇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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