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找到他想要的答案
在仙鬼两界都恶名昭著的炼尸人碧池其实岁数并不大，细算起来也才四十五岁，便达到了元婴期大圆满，算的上比较有天赋的修士了。
当然如果他肯把天天玩弄尸体的时间省出一半，他也就不止元婴期大圆满了。
这天他仍旧是在自己的密室里炼尸，阵都画好了，尸体也被擦洗干净，碧池甚至还颇有闲情逸致地给他画好了妆。
可惜血线画到一半，他的眼前金光一闪，再回过神之后就发现一个浑身染血的人突兀地出现在了炼尸阵的旁边，再看那张脸……
哦！天哪！
碧池的眼睛登时就绿了！
是孟凡几！孟凡几啊！啊啊啊啊！！他最喜欢的脸！！
不过这人到底是从哪里来的？还有上次又是怎么无缘无故消失的？
碧池稍微冷静了点，他走到孟凡几旁边，蹲下，用染成艳红色的指甲在孟凡几清俊的脸上刮了几下，笑容猥琐，“看吧，兜兜转转你还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谁知他的手还未收回去，便被突然睁开眼睛的孟凡几死死扣住，那双金色的竖瞳没有丝毫温度，就只是这么被盯着，就让碧池感到遍体生寒。
“碧池，你还记得炼尸术是何人教与你们的吗？”孟凡几身上的伤势极重，不论是修为还是处境都是实打实的被动。但他的声线却依旧平稳，脸上甚至没有一丝慌张。
“炼尸术？我们的炼尸术是祖上传……”碧池将视线凝固在孟凡几化成龙爪的手上，又转回去看孟凡几的金色竖瞳，愣了会儿，才惊道，“你是龙族？！”
修鬼者虽整日与尸体，魂魄打交道，性情也多为阴郁暴躁，但这不妨碍他们有自己的处事原则。
碧池身为炼尸阁第二十五代阁主，自然知道祖辈上传下来的炼尸术到底是谁人赠予他们的。
千年前，炼尸阁的第一代阁主偶遇了一个身着华服的青年，他身负水火双灵根，亦能腾云驾雾，挥手间甚至能够使得风云变色。
青年自称龙族，并将炼尸术的秘法交于了那位第一代的阁主，经过长期研究并加以改良之后，这炼尸术终于能够彻底归其所用，令他们炼尸阁在鬼修界有了相当高的地位。
所以直至今日，他们炼尸阁的每一代阁主都会牢记赠予他们炼尸术的是龙族，龙族之于他们是恩人。
“嗯，我是龙族。”孟凡几褪去龙鳞，松了抓着碧池的手，坐起身，还想站起来，可惜眼前一晕，真气耗尽再加上失血过多，刚撑起一点儿他就又坐回去了。
他抬头斜眼看了看还在张大嘴巴震惊的碧池，终究是没有再硬撑。伸出一只胳膊，对那满头绿毛卷发的男人命令道，“扶我起来。”
“哦，好好好。”碧池如梦方醒，听到孟凡几叫他，下意识地就答应了。他架起孟凡几的胳膊，往密室外走，把人放在床上之后，又把炼尸阁的专属医师给找过来，帮孟凡几处理了伤势，调好了药又看着他一口喝完。
坐在床边，碧池欲言又止了N次之后终于忍不住了，对孟凡几问道，“小凡凡啊，龙族不是灭亡了吗？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被龙族赠予了炼尸术是炼尸阁的秘辛，只有历代阁主有权利知晓。孟凡几既然对他说出那样的话，就说明这人的龙族身份做不了假。
但他不明白为什么孟凡几要那么晚才与他坦白。
孟凡几出名不是一天两天了，不管是在仙修一派还是鬼修一派，这人都能衬得同辈人黯然失色。
那日玄天门的事闹得沸沸扬扬，他拖风二娘将这人带来自己这里，也只是看上了他的脸，想要练成平日里可供玩弄的傀儡罢了，压根就没想过他就是龙族。
再说这人那时候也伤的很重，为什么就不说呢？如果他说了，自己就不会对恩人做出那样忘恩负义的事了，现下两人待在一起，那是相当的尴尬。
“别叫我小凡凡。”孟凡几胸前，肩膀，小臂上都裹着厚厚的细布，喝过伤药之后有些困倦，本是无意理会碧池的问题，但对于这个称呼他实在接受无能，只得开口纠正。
“啊，你不喜欢小凡凡这个称呼吗？要不叫你小几几？或者把小字去掉，改为凡凡或几几？”碧池是很认真地在问，孟凡几听着这越来越离谱的称呼，太阳穴都跟着隐隐发痛。
他张了张嘴，想起孟凡之前叫他大佬，刚要对碧池说那你就叫我大佬吧，但这话在肚子里转了一圈就又神奇地收回去了。
——大佬这个称呼是孟凡给他起的，所以也只能由孟凡这般叫他。
此想法一诞生，孟凡几终于明白了自己大概是无法接受其他人用孟凡的称呼来称呼自己。
于是他又思索了会儿，对碧池说，“你就唤我……黑龙吧。”
他的本体便是黑龙，这么叫应该没错。
“咦~你还真是个无趣的人。”碧池撑着下巴，胳膊肘抵着床板，他张嘴啃了啃近在咫尺的手指甲，对孟凡几说，“刚才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呢？你们龙族是怎么灭亡的？”
“你最好什么都别问。”孟凡几合上双眼，意识下沉，补了一句，“问了我也不会说。”
碧池动作一顿，挑了挑眉，加快啃着指甲，觉得这种话从孟凡几嘴里说出来还挺新鲜的。
他记得之前在罗泽天宫见到孟凡几的时候，这人屁股后面跟着一大堆身着白色内衫，外罩靛蓝外衫的玄天门弟子，举手投足间活脱脱的高冷仙修模样，勾的他心痒痒。
现在退了那层外壳，他倒是觉得孟凡几身上多了几丝人气。
不过几月没见，是什么让他变了这么多呢？
还真让人有点好奇呢。
————
九狐山的阵法破了之后，孟凡等人并没有急着走。
一是因为裴澜风的伤势不轻，需要休养，二是九狐城中的阵法虽然破了，但当初龙族到底是怎么无声无息地布下大阵这件事还需要查清楚。
这么一待就待了一个月。
一个月之后裴澜风伤好的差不多了，狐族分散出去调查也带回来不少消息。
首先是初始大陆上的几个种族现在的情况。初始大陆当年最强的是龙族，其次便是魔族，狐族和土木一族。
其中属土木一族最为神奇，说他们是精灵也不为过。由草木花朵集天地灵气修炼成的人形，天生对环境有着相当强的适应能力，而且隐蔽技能远超于其他种族。
试问他们化为原形往地上一扎根，谁能认得出来？
狐族带来关于土木一族的消息并不好。他们说去到木之林的时候只能见到方圆几十里的浓雾，就连神识都渗透不进去，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他们不敢贸然进去，便在周围粗略查探一番就回来了。
季白猜测他们也遇到了与魔族，狐族一样的情况，心里不禁为曾经的盟友感到痛心。
这几日在九狐城中的调查也并不是毫无收获，他们发现四大死地的位置偏移了。
原来的四大死地分别是蚀妖林，梦和山，鬼风谷和高天涧。它们在初始大陆的位置连起来是个竖折，详细点描述就是两两处在并排的位置，分别在西边和东边，由南到北穿过去就是一条转折线。
而现在不知道是龙族所为还是其他的因素，原本的四大死地地底下那个死气漩涡有三个变了个位置。
只有原先是蚀妖林现在名为封魔林的死气位置没变，其他的则是以封魔林为中心，分居三个点组成了一个三角形。
更为古怪的是这三个点就是当年狐族，土木一族和龙族所占据的位置，分别为九狐城，木之林和潜龙渊。
而随着阵法的破解，封魔阵和九狐城的死气漩涡虽然有所减弱，但并没有完全消失。
察觉到这一点的季白，不得不带着狐族暂时撤离九狐城，另寻居所，待到想办法解除死气漩涡后再搬回去。
他们查到的事情并没有对孟凡和裴澜风隐瞒，彼此沟通了一番之后，裴澜风坦白了能够解阵的并不是自己，而是孟凡几，并描述了孟凡几解阵的过程。
季白听后一阵沉默。他皱起眉毛，对在座的众人说道，“如此看来，想要破阵必须依靠孟凡几的力量，而根据你们之前说的破阵过程，我们大致可以理解为孟凡几自己也需要逐个去破解这些阵法，因为那些石台对他也很重要。”
“至于他要用这些石台做什么，我猜应该与当初龙族布下这四座阵法有着必然的联系。不过假如说他布下这些阵法是为了歼灭我们其他三个大族，那潜龙渊以前是龙族居住的地方，他们为什么还要在自己的地盘也布下阵法呢？这点我实在想不明白。”
“可小风风说龙族是在云泽大陆灭亡的，那么是不是可以说明龙族在潜龙渊设阵只是为了与其他三个地方组成一个固定形状，而实际上潜龙渊里的龙族早就在布阵之前就撤出去了呢？”魏玲玲用手指顶着下巴，说出了一个这样的猜测。
“玲玲说的有道理。”魏凌宇听了自家孙女的分析，恨不得拍手给其喝彩。
孟凡别过脸，没眼看魏凌宇的样子。
不过他倒是觉得魏玲玲说的确实有些道理，他虽然不记得《恶鬼道》里裴澜风是怎么样解阵的，但他却知道裴澜风去到潜龙渊的时候根本连龙族的半块鳞片都没见到。
潜龙渊是空的，龙族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我想去木之林一趟。”裴澜风突然开口，说道，“每次孟凡几解阵，我便会想起一些曾经的记忆，这些记忆对我弄清楚前世的过往很有用，所以不管木之林如今是什么样的情况，我都必须要去走一趟。”
“那我跟你去。”裴澜风话音未落，孟凡就接了话。
孟凡这一段时间想了很多。
他觉得如果不能弄清楚自己，主角和大佬之间的关系，他即便是能平安地在这个异世大陆活下去都会膈应一辈子。
《恶鬼道》的主角是裴澜风，世界都在围绕着他改变，而孟凡几的复活则是这部书最大的bug，那么就说明这两个人之间若是发生什么矛盾，就足以改变这整个书中世界。
那他孟凡又是一个什么样的定位呢？
而这个问题，他觉得只有跟着主角依次去破解阵法，才会找到他想要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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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池很骚气的，还有人记得他吗？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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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小风风说龙族是在云泽大陆灭亡的，那么是不是可以说明龙族在潜龙渊设阵只是为了与其他三个地方组成一个固定形状，而实际上潜龙渊里的龙族早就在布阵之前就撤出去了呢？”魏玲玲用手指顶着下巴，说出了一个这样的猜测。
“玲玲说的有道理。”魏凌宇听了自家孙女的分析，恨不得拍手给其喝彩。
孟凡别过脸，没眼看魏凌宇的样子。
不过他倒是觉得魏玲玲说的确实有些道理，他虽然不记得《恶鬼道》里裴澜风是怎么样解阵的，但他却知道裴澜风去到潜龙渊的时候根本连龙族的半块鳞片都没见到。
潜龙渊是空的，龙族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我想去木之林一趟。”裴澜风突然开口，说道，“每次孟凡几解阵，我便会想起一些曾经的记忆，这些记忆对我弄清楚前世的过往很有用，所以不管木之林如今是什么样的情况，我都必须要去走一趟。”
“那我跟你去。”裴澜风话音未落，孟凡就接了话。
孟凡这一段时间想了很多。
他觉得如果不能弄清楚自己，主角和大佬之间的关系，他即便是能平安地在这个异世大陆活下去都会膈应一辈子。
《恶鬼道》的主角是裴澜风，世界都在围绕着他改变，而孟凡几的复活则是这部书最大的bug，那么就说明这两个人之间若是发生什么矛盾，就足以改变这整个书中世界。
那他孟凡又是一个什么样的定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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