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是你要成为我的朋友
送走了久燃，孟凡油然而生出一种做长辈的成就感。
这孩子还挺可爱的嘛，比裴澜风可爱多了，这根本不是病娇，就是实打实的傲娇啊。
孟凡打了个哈欠，终于有了点儿困意。躺上床闭上眼睛之前总觉得自己似乎忘了件什么事，直到第二天睁眼，对上三个戴着靛蓝兜帽的大头和六只委屈巴巴的灰色圆圈眼的时候才想起来，自己把这三小只给忘了。
之前路上因为怕他们被阳光所伤，所以一直由魏玲玲带着他们，并将他们放到了一个可以支持活物生存的法器空间里。
孟凡说好了安顿下来就去接他们，结果晚上又是想事情又是思想教育久燃，一不小心就给忘了。
现在对上三双盯魂一样的大眼睛，孟凡一时有些心虚，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毕竟这时候解释就是掩饰，他怎么都不占理。
“猪猪，你自己说说该怎么办吧？”魔物一竟然一改平时的一惊一乍，语气出奇地冷静。
“嗯，这已经是第二次了。”魔物二也很冷静，“我看你就没把我们放在心上。”
“猪猪，我们很伤心。”魔物三言简意赅，却故意用化出的小手撵起衣角做出一副女子梨花带雨的哭相，但配上他那矮胖的小身子着实没什么意境，差点把孟凡逗笑。
但他这时候也看出来了，这大概已经成了一场有计划的审讯，这帮小家伙不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你们想要什么补偿吗？”孟凡倒没觉得他们烦，反而还觉得和魔物一二三相处的时候心情就会变好，而且精神还能够得到完全放松。
“我们要的不多。”魔物一撇“嘴”，余光扫向孟凡，“我们要你把那个我们可以生存的法器从公主手里要过来！”
“是的！我们想跟你在一起！”魔物二小声抱怨，“自从公主的爷爷来了之后，只要公主多和我们说一句话，那位可怕的前辈就用超级可怕的眼神看我们！
法器本是挂在公主耳垂上的环形耳环，方便我们和公主交谈，结果那个前辈竟然蛮不讲理地收走了耳环，放进了他空荡荡的储物空间，害的我们三个连着好几天都没找到人说话！”
“这么可怕的吗？”孟凡对魏凌宇的孙女控感到胆寒，限制魏玲玲和裴澜风的接触也就得了，怎么连和自己同种族的魔物一二三都不放过，他立的假想敌人也太多了点儿吧？
“就是这样。”魔物三回答，“我们没有说谎。”
“那你们觉得一九五会把耳环给我吗？”孟凡无奈道，“我是龙族，你们应该都知道了，你们没有对我赶尽杀绝已经很好了。现在我又伸手管一九五讨要珍贵的法器，想他也不会给我的吧？”
“这你不用担心，我们先请示过公主了，她已经同意了！”魔物三满满地跃跃欲试，拉起孟凡的衣角往外走，“你要是同意，咱们这就去找前辈。”
“我有不同意的权力吗。”孟凡耸耸肩，算是应下了。
不过没等他们出发去找魏凌宇，对方就自己敲了门。
孟凡打开门，魔物一二三缩在他肩膀后面，胆怯地看着魏凌宇。
魏凌宇死的时候这些低级魔物对他们纯种魔族来说只是奴隶的存在，所以从封魔阵地底出来，他对魔物一二三的态度也不像魏玲玲那么好。一直保持着高位者的气场压制，令一二三心生畏惧。
“进来坐。”孟凡让开路，语气自然。
“不了。”魏凌宇的视线在魔物一二三身上停留，又扫过孟凡的脸，道，“你们身为魔族，却与龙族如此亲密，我不明白为什么？”
“他是好人……”魔物一小声替孟凡辩解。
“好人？”魏凌宇脑中闪过在封魔阵地底看到的化龙后的孟凡，那双金色竖瞳中的冷意和杀机甚至让他都感到了危险。
“他哪里像一个好人？”魏凌宇皱起眉，不太明白魔物一二三对好人的定义。
“咳咳。”孟凡脸黑了黑，微微抬着脑袋看魏凌宇的红色眼睛，问，“我哪里不像个好人？”
俩人对视良久，魏凌宇终于是点了点头，对魔物一二三道，“随你们怎么想吧。”
他把黑色的耳环抛给孟凡，“拿去吧，我答应了玲玲的。”
他小的时候听魔族的前辈们说过，纯阳之体和纯阴之体分别代表了这个世界的阴和阳。而二者的出现时间根本不能确定，就是那些魔族的前辈都没有见过身怀纯阴之体和纯阳之体的人。
纯阳代表耀眼的太阳，能够驱散一切邪祟，是光明和希望的象征。
纯阴则代表幽暗的月亮，是黑夜。纯阴之体能够吸引一切阴邪之物以供驱使，预示着黑暗与绝望。
有传闻说，当身怀两种体质的人同时出现时，世间必定不会再平静。至于这个不平静是好事还是坏事，谁都不得而知。
他能够肯定裴澜风就是纯阴之体，而在孟凡的身上，他隐约看到了纯阳的影子。这让他觉得古怪。
在封魔阵地底与眼前的人交手两次，第一次孟凡化龙的时候他一点都没察觉到对方是纯阳，反而是第二次不化龙了，让他嗅到了纯阳的气息。
光明和希望？
好人？
有点可笑。
魏凌宇勾起嘴角，对孟凡道，“走吧，季白他们还在正厅等着你们去破阵。”
“好。”孟凡点头，跟上魏凌宇的步子，却在心里把对方那抹冷笑吐槽了百八十遍。
【大佬，你就说我替你背了多少锅吧？】孟凡不爽了，就去骚扰孟凡几，反正他知道对方的容忍度好像自那个“嗯”之后提升了不少。
就像昨天被自己诓骗着唱了《我是一条小青龙》都没发火，说明他还有作妖的余地。
【他们的态度不用在意。】孟凡几避重就轻，【我们只需拿到第二鳞，没有必要与这些人纠缠。】
【……】孟凡本是调侃，却没想到得到个这样的回答，一时有些沉默。
他伸手揉了揉魔族一的兜帽，在心里问孟凡几，【大佬，你有朋友吗？】
——如果这是你想要的，我会为你做到，毕竟我们可是朋友啊。
记忆里闪过那个人站在金色的阵眼中对他微笑的模样，明明是在笑，看在眼里却让他觉得整个心脏都跟着揪了起来。
是孟凡，是孟凡的声音。
【大佬，你说话啊，怎么又不说话了？】
孟凡几被孟凡的话唤回神，语气生硬地回道，【我没有朋友。】
那些不是他的记忆。
他还什么都没有做，又怎么会有那样的记忆？
【那你觉得……】孟凡小声道，【我有没有资格成为你的朋友？】
不知道为什么，孟凡就是能从孟凡几的那句话里读出深刻的孤独。
想起在小鼎中看到的那个孤身一人的孩子，还有《恶鬼道》这本书里被定义成高冷人设，让其他人不敢靠近的大师兄。
孟凡几像台机器，输入这台机器的指令只有一条，那就是——复兴龙族。
他到底承担了什么，孟凡不得而知，但孟凡替他感到心累。
不止是孟凡几，还有裴澜风，这两个人的目标都太明确了。他们用厚重的外壳包裹住真实的自己，只为了不露出任何弱点，更高效率地达成自己的目标。
孟凡没经历过什么生离死别，他这二十五年在现代过得舒舒服服，安安稳稳，家庭幸福，工作也没什么曲折。所以他很容易就接受了穿越之后的生活。
他喜欢魔物一二三，欣赏魏玲玲，同情久燃和季白，这个世界在他的意识里逐渐丰满，人物也有了血肉。
他不希望大佬继续这么孤注一掷，他想替这个人分担点儿东西。
【……】孟凡几的脑中还回放着刚才闪过的记忆，一时被乱了思绪。
他不需要朋友，他没有把孟凡当成朋友。
他们永远也不可能成为朋友。
【哎呦，是我自作多情了，大佬你就当没听见啊。】孟凡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答复，他尴尬地笑了两声，然后便又恢复了正常的语调。
孟凡没脸没皮地在心里喊道，【大佬，你再给我唱一次小青龙呗？哎不对，应该是大黑龙！你是一条大黑龙~大黑龙~，哈哈哈……】
【孟凡，朋友是什么？】孟凡几声音干涩，但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孟凡的尬笑被打断，他顿了下步子，才继续随着魏凌宇向前走去。
【朋友就是朋友呗，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那种，你有什么需要跟我讲，我有什么需要跟你讲，然后互相帮助，一起解决，当然朋友之间也会互损啊，吵架什么的，不过基本很快就能过去，之后再没心没肺地继续胡天胡地。】
孟凡的话加入了很多现代的用词，孟凡几听得一知半解，但大致的意思已经明白了。
【你在帮我。】孟凡几出了声，下了个匪夷所思的结论，【所以，是你要成为我的朋友。】
孟凡：嗯？？？
【作者有话说：求收藏推荐月票！！
大佬需要一个借口。一个让他心安理得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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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凡打了个哈欠，终于有了点儿困意。躺上床闭上眼睛之前总觉得自己似乎忘了件什么事，直到第二天睁眼，对上三个戴着靛蓝兜帽的大头和六只委屈巴巴的灰色圆圈眼的时候才想起来，自己把这三小只给忘了。
之前路上因为怕他们被阳光所伤，所以一直由魏玲玲带着他们，并将他们放到了一个可以支持活物生存的法器空间里。
孟凡说好了安顿下来就去接他们，结果晚上又是想事情又是思想教育久燃，一不小心就给忘了。
现在对上三双盯魂一样的大眼睛，孟凡一时有些心虚，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毕竟这时候解释就是掩饰，他怎么都不占理。
“猪猪，你自己说说该怎么办吧？”魔物一竟然一改平时的一惊一乍，语气出奇地冷静。
“嗯，这已经是第二次了。”魔物二也很冷静，“我看你就没把我们放在心上。”
“猪猪，我们很伤心。”魔物三言简意赅，却故意用化出的小手撵起衣角做出一副女子梨花带雨的哭相，但配上他那矮胖的小身子着实没什么意境，差点把孟凡逗笑。
但他这时候也看出来了，这大概已经成了一场有计划的审讯，这帮小家伙不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你们想要什么补偿吗？”孟凡倒没觉得他们烦，反而还觉得和魔物一二三相处的时候心情就会变好，而且精神还能够得到完全放松。
“我们要的不多。”魔物一撇“嘴”，余光扫向孟凡，“我们要你把那个我们可以生存的法器从公主手里要过来！”
“是的！我们想跟你在一起！”魔物二小声抱怨，“自从公主的爷爷来了之后，只要公主多和我们说一句话，那位可怕的前辈就用超级可怕的眼神看我们！
法器本是挂在公主耳垂上的环形耳环，方便我们和公主交谈，结果那个前辈竟然蛮不讲理地收走了耳环，放进了他空荡荡的储物空间，害的我们三个连着好几天都没找到人说话！”
“这么可怕的吗？”孟凡对魏凌宇的孙女控感到胆寒，限制魏玲玲和裴澜风的接触也就得了，怎么连和自己同种族的魔物一二三都不放过，他立的假想敌人也太多了点儿吧？
“就是这样。”魔物三回答，“我们没有说谎。”
“那你们觉得一九五会把耳环给我吗？”孟凡无奈道，“我是龙族，你们应该都知道了，你们没有对我赶尽杀绝已经很好了。现在我又伸手管一九五讨要珍贵的法器，想他也不会给我的吧？”
“这你不用担心，我们先请示过公主了，她已经同意了！”魔物三满满地跃跃欲试，拉起孟凡的衣角往外走，“你要是同意，咱们这就去找前辈。”
“我有不同意的权力吗。”孟凡耸耸肩，算是应下了。
不过没等他们出发去找魏凌宇，对方就自己敲了门。
孟凡打开门，魔物一二三缩在他肩膀后面，胆怯地看着魏凌宇。
魏凌宇死的时候这些低级魔物对他们纯种魔族来说只是奴隶的存在，所以从封魔阵地底出来，他对魔物一二三的态度也不像魏玲玲那么好。一直保持着高位者的气场压制，令一二三心生畏惧。
“进来坐。”孟凡让开路，语气自然。
“不了。”魏凌宇的视线在魔物一二三身上停留，又扫过孟凡的脸，道，“你们身为魔族，却与龙族如此亲密，我不明白为什么？”
“他是好人……”魔物一小声替孟凡辩解。
“好人？”魏凌宇脑中闪过在封魔阵地底看到的化龙后的孟凡，那双金色竖瞳中的冷意和杀机甚至让他都感到了危险。
“他哪里像一个好人？”魏凌宇皱起眉，不太明白魔物一二三对好人的定义。
“咳咳。”孟凡脸黑了黑，微微抬着脑袋看魏凌宇的红色眼睛，问，“我哪里不像个好人？”
俩人对视良久，魏凌宇终于是点了点头，对魔物一二三道，“随你们怎么想吧。”
他把黑色的耳环抛给孟凡，“拿去吧，我答应了玲玲的。”
他小的时候听魔族的前辈们说过，纯阳之体和纯阴之体分别代表了这个世界的阴和阳。而二者的出现时间根本不能确定，就是那些魔族的前辈都没有见过身怀纯阴之体和纯阳之体的人。
纯阳代表耀眼的太阳，能够驱散一切邪祟，是光明和希望的象征。
纯阴则代表幽暗的月亮，是黑夜。纯阴之体能够吸引一切阴邪之物以供驱使，预示着黑暗与绝望。
有传闻说，当身怀两种体质的人同时出现时，世间必定不会再平静。至于这个不平静是好事还是坏事，谁都不得而知。
他能够肯定裴澜风就是纯阴之体，而在孟凡的身上，他隐约看到了纯阳的影子。这让他觉得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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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明和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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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凌宇勾起嘴角，对孟凡道，“走吧，季白他们还在正厅等着你们去破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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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佬，你就说我替你背了多少锅吧？】孟凡不爽了，就去骚扰孟凡几，反正他知道对方的容忍度好像自那个“嗯”之后提升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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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凡本是调侃，却没想到得到个这样的回答，一时有些沉默。
他伸手揉了揉魔族一的兜帽，在心里问孟凡几，【大佬，你有朋友吗？】
——如果这是你想要的，我会为你做到，毕竟我们可是朋友啊。
记忆里闪过那个人站在金色的阵眼中对他微笑的模样，明明是在笑，看在眼里却让他觉得整个心脏都跟着揪了起来。
是孟凡，是孟凡的声音。
【大佬，你说话啊，怎么又不说话了？】
孟凡几被孟凡的话唤回神，语气生硬地回道，【我没有朋友。】
那些不是他的记忆。
他还什么都没有做，又怎么会有那样的记忆？
【那你觉得……】孟凡小声道，【我有没有资格成为你的朋友？】
不知道为什么，孟凡就是能从孟凡几的那句话里读出深刻的孤独。
想起在小鼎中看到的那个孤身一人的孩子，还有《恶鬼道》这本书里被定义成高冷人设，让其他人不敢靠近的大师兄。
孟凡几像台机器，输入这台机器的指令只有一条，那就是——复兴龙族。
他到底承担了什么，孟凡不得而知，但孟凡替他感到心累。
不止是孟凡几，还有裴澜风，这两个人的目标都太明确了。他们用厚重的外壳包裹住真实的自己，只为了不露出任何弱点，更高效率地达成自己的目标。
孟凡没经历过什么生离死别，他这二十五年在现代过得舒舒服服，安安稳稳，家庭幸福，工作也没什么曲折。所以他很容易就接受了穿越之后的生活。
他喜欢魔物一二三，欣赏魏玲玲，同情久燃和季白，这个世界在他的意识里逐渐丰满，人物也有了血肉。
他不希望大佬继续这么孤注一掷，他想替这个人分担点儿东西。
【……】孟凡几的脑中还回放着刚才闪过的记忆，一时被乱了思绪。
他不需要朋友，他没有把孟凡当成朋友。
他们永远也不可能成为朋友。
【哎呦，是我自作多情了，大佬你就当没听见啊。】孟凡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答复，他尴尬地笑了两声，然后便又恢复了正常的语调。
孟凡没脸没皮地在心里喊道，【大佬，你再给我唱一次小青龙呗？哎不对，应该是大黑龙！你是一条大黑龙~大黑龙~，哈哈哈……】
【孟凡，朋友是什么？】孟凡几声音干涩，但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孟凡的尬笑被打断，他顿了下步子，才继续随着魏凌宇向前走去。
【朋友就是朋友呗，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那种，你有什么需要跟我讲，我有什么需要跟你讲，然后互相帮助，一起解决，当然朋友之间也会互损啊，吵架什么的，不过基本很快就能过去，之后再没心没肺地继续胡天胡地。】
孟凡的话加入了很多现代的用词，孟凡几听得一知半解，但大致的意思已经明白了。
【你在帮我。】孟凡几出了声，下了个匪夷所思的结论，【所以，是你要成为我的朋友。】
孟凡：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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