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你随意
天雷看似只有三道，每一道的威力却相当于两位合体期巅峰修士的合力一击，十足凶险。
孟凡几没给自己加任何保护措施，仅凭肉体之躯扛下了这万钧的伤害，到最后几乎全身骨骼尽碎，只能躺在泥水里等着突破渡劫期的力量与他强悍的龙族体质自行修复。
只是这近乎自虐的应劫方式却没让他心里的苦涩减少半分。
那种空荡荡的心情，夹杂着绝望，让孟凡几不知所措。
是愧疚吗？还是别的情绪。
他不懂，但他承受了整整三次。
他曾以为杀掉孟凡，只不过是毁掉原本属于自己的一部分，毕竟那个人的灵魂也是自己的灵魂，他对自己向来不留情，自然不会在意。
可现在他真实地意识到了孟凡的存在。
那个人虽然傻里傻气，胆小怕事，还很弱，却唯独成了这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
孟凡了解他，想劝说他，想陪着他，想打动他。
可这些都被他毁了。
随着雷劫的结束，雨势渐弱，最后终于停歇。
真气与石台的生气在体内流转，骨骼渐渐恢复到原来的强健程度，孟凡几慢吞吞地翻过身，睁开双眼，望着头顶乌云散开的天空，阳光照进眼里，白茫茫的一片，很刺眼。
雨后的艳阳天。
意识到如今的天气，孟凡几恍惚了一下，想起孟凡曾对他说过在每个艳阳天都会祝他生日快乐，如今怕是做不了数了。
唇角的弧度扩大，一声轻笑最先从喉咙里呛出来，孟凡几伸出右手捂住眼睛，半张着嘴，笑声逐渐放大。
之后他坐起身，一直笑，笑得肩膀颤抖，全无往日的冷淡姿态。
笑声持续了小半刻，戛然而止。
孟凡几面上恢复平静，站起身，从随身空间里找出一套干净的衣袍，换好，走到因石台消失而出现的通往梦魇之城的通道，纵身跳了下去。
俞柯在半空中目睹了这一切，拧紧眉头，纠结了半天才询问瓶子里被他折磨的蔫了吧唧的孟凡，“这个孟凡几不会是被雷劈的脑子出毛病了吧？”
不等孟凡说话，他又接了句，“还是他以前就这样？我今天只是刚好看到了他不为人知的另一重人格？”
孟凡无语凝噎，拿白眼翻他。
“你干嘛这么看着我？”俞柯耸肩，“我这明明是实话实说啊，这家伙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跟疯了一样，没准就是脑子坏掉了，或者受了巨大刺激之后导致了隐藏的神经病属性爆发，成了个隐形人格分裂。”
“……哥。”听着俞柯脑洞大开的猜测，孟凡嘴角抽了抽，打断他的话，“孟凡几都跳下去好久了，咱是不是也该走了？”
“着什么急啊，咱们还有好多别的事要干呢。”俞柯说：“你的身体还在裴澜风手里，他要是给你埋了，你找谁哭去？我们首先要确保你的身体完好，能够在需要的时候复活，才能安心去找孟凡几。”
俞柯叹了口气，“还有，裴澜风的状态那么不稳定，你就一点都不担心？心里就只有孟凡几，我可真替我家主角感到悲哀。”
孟凡被他这一提醒，想起来之前抱着他一脸万念俱灭的裴澜风，心里一阵发虚。
最后看了眼通道，孟凡听了俞柯的话，跟着对方暂时出了轮回庙。
只是刚走出生死门，就看到了被团团包围的裴澜风一行人。
装着他肉身的冰棺被裴澜风背负在后背，四周则全是认出裴澜风身份的玄天门弟子，以及垂涎《封神秘箓》的仙鬼两道修士。
魏玲玲与游欢等人则护在他身侧，面色凝重。
孟凡将目光转向魔物一二三，见着三小只趴在冰棺上，啪嗒啪嗒地掉眼泪。
他以前从没见过三小只流眼泪，这是第一次，心里蓦地一酸，疼得不行。
“现在知道心疼了？”俞柯嘲讽他，“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了？好歹心疼心疼除孟凡几以外的人吧，毕竟死亡永远都不会成为最合适的解决办法。”
因为最难的是活着。
人活一世，不仅是为自己，也是为所有牵挂你的人。
裴澜风此时的状态比孟凡几好不了多少，都是吸收了石台，他吸收的那部分死气更难对付，再加上容易受情绪影响的纯阴之体，可以说他随时濒临爆发边缘。
而爆发时伤害的不仅是别人，更是他自己。
“风风，你先带孟凡走，这里有我们顶着。”魏玲玲将黑鬼镰刀挡在身前，冲游欢花离使了个眼色，做出了迎战的态势。
魏凌宇等人还在生死门内，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这里的情况对他们极为不利。
魏玲玲虽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见裴澜风的表情，也能猜到一些。
现下最重要的是先突出重围，剩下的一会儿再问也不迟。
“你们都想要我身体里的《封神秘箓》。”裴澜风没有给魏玲玲答复，而是伸出右手，墨雪寒冰刃骤然增长，化作手持剑，他周身的气势也随之一变，劲风呼啸间，寒气席卷整座罗泽天宫。
以他为中心，脚下冰层凝结，迅速向周围扩散，冻结了几座宫殿的殿门，几乎将偌大的天宫变作冰宫。
“来拿。”他道：“来杀了我。”
话音刚落，铺天盖地的魔气自他周身发出，浓重的颜色遮天蔽日，幽冥鬼域达到了有史以来的最大范围，将所有人笼罩其中。
下一瞬，裴澜风便化作黑雾，消失在了原地。
“裴澜风这是起了杀心。”俞柯隐在远处，看着现下的局面，摇了摇头，对孟凡说：“你看看，多好的一个孩子，说疯就疯。”
说完之后，他又道：“压抑太久之后的爆发，想想就可怕。”
仿佛要验证他的话，战斗持续了不过数息，等到魔气散去，幽冥鬼域暂停，再看过去，能够毫发无伤站在原地的也就只剩了魏玲玲等人。
裴澜风身上也挂了彩，但更惨的是与他交手的玄天门弟子。
修为低于他的人皆被其断掉右臂，一时鲜血喷溅，惨叫声响彻罗泽天宫，将此处变作了人间地狱。
那些比裴澜风修为高的人面露惊色，不太敢相信在这短短数息发生的一切。
他们从来没有见过有哪种招数，可以完全隐身，甚至骗过了他们的眼睛。
看那恐怖的魔气，似乎是鬼修的招式，但裴澜风一个仙修，又怎么能用出这么阴邪的招式？难道是《封神秘箓》的力量？
他们兀自猜测，竟被唬住，只敢观望，再不敢轻举妄动。
“想要抢别人的东西，总归要付出些代价。”裴澜风的剑尖还在滴血，他说：“我们裴家上百口人的性命，你们该还。”
他山与三夕还要动手，却被魏玲玲拉住了胳膊，“够了，风风，我们该走了。”
经过四年的相处，魏玲玲多少了解了裴澜风的性格。
知道他现在不对劲儿，便要阻拦。
裴澜风瞳色幽深，“放手。”
魏玲玲皱眉，“他们已经心生退意，我们可以趁现在离开，没人会阻拦。”
裴澜风抿了抿唇，从随身空间中拿出风鸾花，扯下一片，当着魏玲玲的面捏碎，冷声重复道：“放手。”
“裴澜风你！”魏玲玲难以置信裴澜风会将风鸾花用在这种事情上，一时发懵，手劲松懈下来。
她声音带了些沙哑，询问，“你怎么能这么做？”
裴澜风没回她，而是又扯下一片风鸾花的花瓣，捏碎，说道：“带着花离和游欢找个地方躲起来，一个月后出口会开启，到时候我会去寻你们。”
魏玲玲瞪大眼睛，一瞬间明白了裴澜风的意思。
留在生死门外的人虽然修为不算高，合体期的却也有不少，现在看似被裴澜风唬住，但若想靠这一下就让他们对《封神秘箓》罢手，可并不容易。
裴澜风只是不想让他们受伤，他并没有真正失去理智。
“那你一个人要小心。”风鸾花的约定，是魔族的信条，魏玲玲会照做，不会拖泥带水。
她示意魔物一二三跳到自己肩膀上，然后伸手去碰装着孟凡身体的冰棺，“让我带着他吧，不能让他成为你的累赘……”
可谁知她的手刚碰到冰棺就被裴澜风一把推开，整个人没有防备地被推了个踉跄，再见裴澜风看向她的眼睛中已然充满杀意，森寒无比。
“别碰他。”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裴澜风冰剑向着远处指，低吼道：“走！”
花离在旁边看傻了眼，她扶住魏玲玲，刚要说些指责裴澜风的话，却被游欢阻止了。
“你们两个姑娘家就快走吧。”游欢推搡着花离，把自己的寻踪牌交到花离手里，小声说：“我会留下帮他，结束之后我靠这个去找你们。”
“也行。”花离叹了口气，“那你们小心。”
“知道了。”游欢嬉皮笑脸，催促她，“快走吧快走吧。”
等到魏玲玲和花离走远，游欢拔出自己的软剑，站到裴澜风的身边，在后者略带质疑的视线中，笑着说：“保护谷主是弟子的职责。谷主都没走，做弟子的哪能走？”
从今以后，他再也不会躲在人群里看师兄的背影，他会站到师兄身边，与他并肩作战。
裴澜风微微晃神，眸子里的暗色退了几分，半晌，才回他，“你随意。”
【作者有话说：现在的风风已经濒临暴走边缘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自己想干什么，总之谁拦他，谁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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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凡几没给自己加任何保护措施，仅凭肉体之躯扛下了这万钧的伤害，到最后几乎全身骨骼尽碎，只能躺在泥水里等着突破渡劫期的力量与他强悍的龙族体质自行修复。
只是这近乎自虐的应劫方式却没让他心里的苦涩减少半分。
那种空荡荡的心情，夹杂着绝望，让孟凡几不知所措。
是愧疚吗？还是别的情绪。
他不懂，但他承受了整整三次。
他曾以为杀掉孟凡，只不过是毁掉原本属于自己的一部分，毕竟那个人的灵魂也是自己的灵魂，他对自己向来不留情，自然不会在意。
可现在他真实地意识到了孟凡的存在。
那个人虽然傻里傻气，胆小怕事，还很弱，却唯独成了这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
孟凡了解他，想劝说他，想陪着他，想打动他。
可这些都被他毁了。
随着雷劫的结束，雨势渐弱，最后终于停歇。
真气与石台的生气在体内流转，骨骼渐渐恢复到原来的强健程度，孟凡几慢吞吞地翻过身，睁开双眼，望着头顶乌云散开的天空，阳光照进眼里，白茫茫的一片，很刺眼。
雨后的艳阳天。
意识到如今的天气，孟凡几恍惚了一下，想起孟凡曾对他说过在每个艳阳天都会祝他生日快乐，如今怕是做不了数了。
唇角的弧度扩大，一声轻笑最先从喉咙里呛出来，孟凡几伸出右手捂住眼睛，半张着嘴，笑声逐渐放大。
之后他坐起身，一直笑，笑得肩膀颤抖，全无往日的冷淡姿态。
笑声持续了小半刻，戛然而止。
孟凡几面上恢复平静，站起身，从随身空间里找出一套干净的衣袍，换好，走到因石台消失而出现的通往梦魇之城的通道，纵身跳了下去。
俞柯在半空中目睹了这一切，拧紧眉头，纠结了半天才询问瓶子里被他折磨的蔫了吧唧的孟凡，“这个孟凡几不会是被雷劈的脑子出毛病了吧？”
不等孟凡说话，他又接了句，“还是他以前就这样？我今天只是刚好看到了他不为人知的另一重人格？”
孟凡无语凝噎，拿白眼翻他。
“你干嘛这么看着我？”俞柯耸肩，“我这明明是实话实说啊，这家伙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跟疯了一样，没准就是脑子坏掉了，或者受了巨大刺激之后导致了隐藏的神经病属性爆发，成了个隐形人格分裂。”
“……哥。”听着俞柯脑洞大开的猜测，孟凡嘴角抽了抽，打断他的话，“孟凡几都跳下去好久了，咱是不是也该走了？”
“着什么急啊，咱们还有好多别的事要干呢。”俞柯说：“你的身体还在裴澜风手里，他要是给你埋了，你找谁哭去？我们首先要确保你的身体完好，能够在需要的时候复活，才能安心去找孟凡几。”
俞柯叹了口气，“还有，裴澜风的状态那么不稳定，你就一点都不担心？心里就只有孟凡几，我可真替我家主角感到悲哀。”
孟凡被他这一提醒，想起来之前抱着他一脸万念俱灭的裴澜风，心里一阵发虚。
最后看了眼通道，孟凡听了俞柯的话，跟着对方暂时出了轮回庙。
只是刚走出生死门，就看到了被团团包围的裴澜风一行人。
装着他肉身的冰棺被裴澜风背负在后背，四周则全是认出裴澜风身份的玄天门弟子，以及垂涎《封神秘箓》的仙鬼两道修士。
魏玲玲与游欢等人则护在他身侧，面色凝重。
孟凡将目光转向魔物一二三，见着三小只趴在冰棺上，啪嗒啪嗒地掉眼泪。
他以前从没见过三小只流眼泪，这是第一次，心里蓦地一酸，疼得不行。
“现在知道心疼了？”俞柯嘲讽他，“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了？好歹心疼心疼除孟凡几以外的人吧，毕竟死亡永远都不会成为最合适的解决办法。”
因为最难的是活着。
人活一世，不仅是为自己，也是为所有牵挂你的人。
裴澜风此时的状态比孟凡几好不了多少，都是吸收了石台，他吸收的那部分死气更难对付，再加上容易受情绪影响的纯阴之体，可以说他随时濒临爆发边缘。
而爆发时伤害的不仅是别人，更是他自己。
“风风，你先带孟凡走，这里有我们顶着。”魏玲玲将黑鬼镰刀挡在身前，冲游欢花离使了个眼色，做出了迎战的态势。
魏凌宇等人还在生死门内，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这里的情况对他们极为不利。
魏玲玲虽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见裴澜风的表情，也能猜到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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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他为中心，脚下冰层凝结，迅速向周围扩散，冻结了几座宫殿的殿门，几乎将偌大的天宫变作冰宫。
“来拿。”他道：“来杀了我。”
话音刚落，铺天盖地的魔气自他周身发出，浓重的颜色遮天蔽日，幽冥鬼域达到了有史以来的最大范围，将所有人笼罩其中。
下一瞬，裴澜风便化作黑雾，消失在了原地。
“裴澜风这是起了杀心。”俞柯隐在远处，看着现下的局面，摇了摇头，对孟凡说：“你看看，多好的一个孩子，说疯就疯。”
说完之后，他又道：“压抑太久之后的爆发，想想就可怕。”
仿佛要验证他的话，战斗持续了不过数息，等到魔气散去，幽冥鬼域暂停，再看过去，能够毫发无伤站在原地的也就只剩了魏玲玲等人。
裴澜风身上也挂了彩，但更惨的是与他交手的玄天门弟子。
修为低于他的人皆被其断掉右臂，一时鲜血喷溅，惨叫声响彻罗泽天宫，将此处变作了人间地狱。
那些比裴澜风修为高的人面露惊色，不太敢相信在这短短数息发生的一切。
他们从来没有见过有哪种招数，可以完全隐身，甚至骗过了他们的眼睛。
看那恐怖的魔气，似乎是鬼修的招式，但裴澜风一个仙修，又怎么能用出这么阴邪的招式？难道是《封神秘箓》的力量？
他们兀自猜测，竟被唬住，只敢观望，再不敢轻举妄动。
“想要抢别人的东西，总归要付出些代价。”裴澜风的剑尖还在滴血，他说：“我们裴家上百口人的性命，你们该还。”
他山与三夕还要动手，却被魏玲玲拉住了胳膊，“够了，风风，我们该走了。”
经过四年的相处，魏玲玲多少了解了裴澜风的性格。
知道他现在不对劲儿，便要阻拦。
裴澜风瞳色幽深，“放手。”
魏玲玲皱眉，“他们已经心生退意，我们可以趁现在离开，没人会阻拦。”
裴澜风抿了抿唇，从随身空间中拿出风鸾花，扯下一片，当着魏玲玲的面捏碎，冷声重复道：“放手。”
“裴澜风你！”魏玲玲难以置信裴澜风会将风鸾花用在这种事情上，一时发懵，手劲松懈下来。
她声音带了些沙哑，询问，“你怎么能这么做？”
裴澜风没回她，而是又扯下一片风鸾花的花瓣，捏碎，说道：“带着花离和游欢找个地方躲起来，一个月后出口会开启，到时候我会去寻你们。”
魏玲玲瞪大眼睛，一瞬间明白了裴澜风的意思。
留在生死门外的人虽然修为不算高，合体期的却也有不少，现在看似被裴澜风唬住，但若想靠这一下就让他们对《封神秘箓》罢手，可并不容易。
裴澜风只是不想让他们受伤，他并没有真正失去理智。
“那你一个人要小心。”风鸾花的约定，是魔族的信条，魏玲玲会照做，不会拖泥带水。
她示意魔物一二三跳到自己肩膀上，然后伸手去碰装着孟凡身体的冰棺，“让我带着他吧，不能让他成为你的累赘……”
可谁知她的手刚碰到冰棺就被裴澜风一把推开，整个人没有防备地被推了个踉跄，再见裴澜风看向她的眼睛中已然充满杀意，森寒无比。
“别碰他。”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裴澜风冰剑向着远处指，低吼道：“走！”
花离在旁边看傻了眼，她扶住魏玲玲，刚要说些指责裴澜风的话，却被游欢阻止了。
“你们两个姑娘家就快走吧。”游欢推搡着花离，把自己的寻踪牌交到花离手里，小声说：“我会留下帮他，结束之后我靠这个去找你们。”
“也行。”花离叹了口气，“那你们小心。”
“知道了。”游欢嬉皮笑脸，催促她，“快走吧快走吧。”
等到魏玲玲和花离走远，游欢拔出自己的软剑，站到裴澜风的身边，在后者略带质疑的视线中，笑着说：“保护谷主是弟子的职责。谷主都没走，做弟子的哪能走？”
从今以后，他再也不会躲在人群里看师兄的背影，他会站到师兄身边，与他并肩作战。
裴澜风微微晃神，眸子里的暗色退了几分，半晌，才回他，“你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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