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二章、两派_军阀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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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二章、两派

  第五百九十二章、两派

  副官土田诚一郎携着最新的电报,从日本领事馆回到了上伊贺宅第。关于电报的内容,他已是事先阅览过了,只觉心头仿佛萦绕着一片乌云,越是往前走,越是感到了前路的险阻。

  他越过了弯腰问好的仕女,便直的往上将的书房去了,上的情报甚为紧急,他是为此赶来向上将报告的。

  然而走到上将的书房前,就见数名卫兵在房外拦着,说道,「土田桑,请稍等。乡田和伊藤桑正在里面与上将谈话。」

  「伊藤也来了?」土田的脸容微微一凛,在领事馆里,也是有着派阀的分歧,乡田固然是依附在上将、军部的一派,而伊藤却是亲内阁的代表员。

  卫兵微微颔首,便就不说话了,土田昂首挺胸、背负双在门外候着,然而纸门毕竟是无法隔绝声音,房里的人稍稍扬声说话,便教外头的人都听见了。

  「……十六浦码头的船坞、商行,全遭了火烧,数名侨民受伤,事情已是回传到朝野里,惹起陛下的震怒。上将,你还要当那飞蛾,一意孤行地扑火吗?」

  「伊藤。」只听乡田就道:「这都是一批无名无姓的亡命徒,如何能笃定与上将有关?」

  「乡田,你与上将正在干什么,领事馆的人员都非常清楚。」伊藤就冷笑着,道,「京都那边,也是如鹰隼般监看着的。」

  「我们不过是为天皇、为帝国效命。」乡田的语调是客气而无奈,「既是同根生,为何要相互猜疑?」

  伊藤沉寂了半晌,便就极讽刺的哈了一声,是对乡田的话明晃晃的不屑。

  伊贺这时便缓缓启口:「伊藤桑,这不过是流氓闹出的一场骚乱,凭此比喻我为飞娥,岂不是太夸张了?」他淡然地问道,「朝野里的人,此生恐怕未尝参与过一场战争,一群官在陛边一惊一乍,实在有些荒谬。」

  「华夏的帮派流氓向来不在租界区里闹事。」伊藤便回道:「我们领事的责任,是扶持租界区、支援对华的经济合作。如今受影响的是一般侨民,自然令陛下担心。」

  「他们隔着一个海,用一纸地图看着华夏,谁能比我更了解这处的局势?」

  「上将这个他们,可是还包括陛下呢?」

  「……那我可不敢,伊藤桑莫要诬陷我。」

  伊藤背靠着内阁,待伊贺的态度,便不如乡田般谄媚恭敬,反是带点警告的意味:「上将,请时刻谨记你的身分,你只是上海的驻军司令。」

  土田听着这话,眉头一皱,便就想要夺门而入,只是卫兵一伸,正好把他拦着,只听纸门之后,伊贺便回道:「我当然没有忘记。」

  「从裕仁陛下继任以后,对华策略已经转变了。」伊藤便慎重地说着:「尽管上将待在华夏多年,可行为举止,还是不该悖逆天皇陛下的意旨。此次事宜,陛下正与内阁议论,只望上将能守好责任,防止华夏人再到租界作乱。」

  「我自会写信向陛下解释,不需你对我指划脚。」

  过没多久,纸门便就打开了,伊藤和乡田连袂而出,他们都同时看到了土田,然而比之平常,乡田的态度却是故意显的冷淡,正是为了避嫌。

  伊藤亦瞄了土田一眼,便就别过脸,错身而过了,他知道土田是伊贺俊六养的狗,然他这个敌对派系的领事,对军部一众爪牙都是不假辞色的。

  土田待二人确实地离开了,才进到房里,谨慎的把纸门拉上,看伊贺阴晴不定的叼着个烟斗,便走上去,恭敬地道:「上将。」

  「来多久了?」伊贺呼出个烟圈,便冷声问道。

  「等了有十分钟。」

  伊贺嗯了一声,「那走狗的说话,你都听见了?」

  「是的。」土田知道上将所指的是伊藤,便颔首应道:「请问……是出了什么事?」一般说来,领事馆里的两派是河水不犯井水,伊藤既是京都一派,是鲜少会闹到上将的宅第来。

  「码头被人恶意捣乱。」伊贺就深蹙着眉,握着烟斗说道,「数十名大汉提着砍刀,把我们的店砸了,还杀伤了侨民。伊藤便来兴师问罪,说我管治失当。」

  土田听着,便沉默了一阵,道,「……他何以见得,是与上将有关呢?」

  伊贺就讽刺地扯起了笑容,「因为我触犯华夏政府的底线,他们知道我这次运的烟土出了事,又与白家扛上。」在这位忠心耿耿的副官面前,他就感慨道:「看我不顺眼的人,已是处心积虑,在天皇面前搬弄是非。」

  土田抿了抿唇,便上前来,把上的电报置在桌上,「上将,我刚刚接到一个不祥的消息,与伊藤领事……也是有一点关系。」

  伊贺接过那电报,便展开来了,这读下去,他脸上的神色便越是阴霾,末了就扯出一抹讽刺至极的笑容,道:「哼……犬养那家伙﹗还有俊二、俊……竟然都已经结成一伙了。」

  土田默然一阵,就弯身问道:「……上将,需不需要派人前去天津、一路监视?」

  「犬养是内阁成员,他既然能来,便是天皇授意。」伊贺脸容森冷,只道,「我若派人监看,反会落他口实。」

  土田定了定神,就悔悟道:「是我想的不够多。」

  「犬养选在天津港下船,而不是上海,便是有意避开我。」伊贺就沉着气道,「看来,陛下情愿采信内阁的佞语,也不愿听军部的苦口婆心。」

  伊贺是打从心底感到了不悦,在对华这盘旗局里,下棋的本只有他,那棋步的牵制、棋子的稳用,便都稳在他掌控里。

  然而现在,朝野的自以为是、还有陛下的偏听,使棋局贸然插入别的棋,还与他的立场生了分歧,这可真不好办了,他的牵制……就反成了被敌利用的工具。

  「上将……」土田听着这不妙的分析,便小心问道:「如此……我们该怎么办?」

  「先按步就班,把租界里的事处理好,免的人借题发挥。」伊贺仔细盘算过后,便说,「去查清这些亡命徒受谁指使,加派兵力,护好侨民的商店。至若犬养……我就看他来了,是为着什么目的……再寻思对策。」

  「是!」土田抬一踏脚,严肃的领了命令,便就离开伊贺宅去。

  天津.唐沽码头

  从清晨至今,白家卫兵早已把码头的范围给封锁起来,商行停业、船只不能泊岸,便是为着迎接几位从日本而来的政要人物。

  「镇帅、二少帅,大丸号来了。」

  「嗯。」

  止戈报告完后,白家兄弟便从车上下来,而与此同时,旁的另一台车,一位身穿和服的女子娉婷而下,她的脸上划着浓艳的妆容,看见白家两位少帅,便是浅浅的露出个微笑。

  白镇军和白经国与她视线交接,然后便别开眼去了,女子昂起头,看着逐渐靠岸的大丸号。

  船在码头边上泊岸,踏板降下,一列卫兵率先下了船,护卫着名重要人物,从船上下来。和服女子喊了一声父亲、大伯﹗,便就走上前去迎接。

  「美鹤﹗」伊贺俊看着女儿,便是率先的绽露了笑容,「你在华夏,过的如何?」

  「诸事顺利。」伊贺美鹤就垂下眼,回道,「只是爹的请托,我还没有办妥……」

  「父亲和你大伯已经来了,诸事就交给我们。」伊贺

  俊拍了拍女儿的肩膀,便道:「犬养桑也与我们同来,是陛下亲自授意的。」

  伊贺美鹤虽未曾见犬养一面,却是早听见过这位内阁里,最有望出任守相的老先生,她便抱持敬意躬了躬身,道:「就麻烦犬养桑了。」

  四人寒喧过后,才走到白家的迎接队列前,吕止戈作为一名职位不高不低的官员,是最佳的接待人选。他就笑着为众人做了介绍。

  「两位伊贺先生、犬养先生,这位是我们镇帅、二少帅……」

  「幸会。」

  众人握问好过了,并没有离开码头,只移步进一所商行的二楼去了。他们这次见面,本就是有共识的,正因为要避着上海伊贺的耳目,才故意挑这天津港口泊岸,而会谈过后,也是打算不着痕迹的散去。

  犬养毅瞧来已是六十的年岁,发鬓花白,然而双目依然炯炯有神,这位老先生在朝野参政已久,也算是白拥军、徐元培之辈。在前清覆灭以前,许多流亡日本的华夏学生都受过他的照顾,甚至还支持着华夏的革命同盟会。

  因着两方言语不通,吕止戈便安排了翻译,为彼此即时传达解说。这商行的二楼是个大议事厅,早已是摆着桌椅,待他们坐下谈话了。

  老人看着白家这两兄弟,仿若慈祥地道:「听说华夏终于建立起政府来,我早已想与你们见面。只可惜年轻时候来过华夏一趟,此后便再没会。」他就含笑道:「我当时就与华夏朋友说,你们一定会从帝制解放的。现在,果然是成真了。」

  「犬养先生,那都是多年以前之事。想起那时,我和大哥还是毛头小子,在德国留学。」大哥口拙、不擅应酬,白经国理所当然便替他的缺了,从容地道:「然而我相信华夏……会越来越好的,就像日本从维新以后的迅速崛起。」

  犬养毅听着这拐弯抹角的夸赞,却并没有感到骄傲,反道:「……一台速度过急的汽车,却是很难控制,一旦没有察觉,便要走错方向、甚至是煞车,也是有困难的。」

  「……此话怎么说?」

  犬养毅垂眼叹了口气,便略有为难地道:「我为军部所有极端激进的行为,表达至深的歉意。」他就特别看向了白镇军,诚摰而遗憾地道:「我们正在试图煞停这台失控的车子,伊贺上将的所为……早已偏离天皇陛下的心意了。我这次受命而来,正是为了拨乱反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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