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二章、药_军阀世家
御宅房 > 军阀世家 > 第五百八十二章、药
字体:      护眼 关灯

第五百八十二章、药

  第五百八十二章、药

  子吟看着门隙处透进的亮光,只听子良的脚步声一路远去,连带着对林玉一顿泄愤的狠骂,子吟就定定地看着天花,脑海充斥着的,都是对局势的许多推想。

  从怒洋进军骆马湖,如今已是不知多少天过去,邳县打来的电话益加频繁,而子良也是经常出门去的,只怕骆马湖的对峙,至今仍没有缓和下来。

  虽是如此,邳县现在倒也未受任何实际的威胁,若怒洋发兵开战,子良早已是急赶回去了,是不可能如此安然留在上海的。

  如此想来,子良和伊贺大抵是还没达成协议,由谁去抢回这货、应对白家的军队——子吟并不知道徐元培也参与其,不然,这按兵不动的理由就更明确了,徐元培的顾虑,比之伊贺、子良还要更深、更广。

  身为总统,却是连着敌国,还有军阀,运送违法的烟土,这底牌要是掀出来,既是新政府的一个大丑闻,对相互合作、扶持的白家而言,也是个严重的背叛。

  这闷声发了年的大财,一下子给捣破了,徐元培心痛莫名,对白家那多事的老,更是恨不得把他生撕了。只是徐元培再恨,却还是投鼠忌器,白镇军底下的兵力雄厚,硬碰硬,徐元培只怕要吃亏的。

  电话谈了一段时间,脚步声便又从门外响起,是子良独自回房里来了,他碰的一声合上门,就扑倒在床上,把子吟连人带被抱在了怀里。

  这谈话内容,显然把武子良大好的心情都弄没了,他一言不发,然而臂膀一再的收紧,力道勒着腰处,子吟就感觉到骨头略略的生痛??。

  「子良……」子吟就低声问他,「……怎么了?」

  武子良沉默半晌,只是一眨不眨地看着子吟,听的大哥关心他了,突然就凑上前去,在那唇上轻轻一吻。

  「刚才的……是不好的消息吗?」

  「嗯……」武子良含糊地应着,就拿鼻尖蹭着子吟的脸蛋儿,毫无预兆地撒起娇来,「大哥,你抱住我,好吗?」

  子吟沉默了一阵,就抬来,轻轻揽着子良的肩膀处,只是铐连着铁链子,每一动就是鎯铛作响,昭示着他身不由己的事实。

  武子良被大哥抱住,俊脸上就漾出了一丝的笑意,他拉起子吟的,贴到脸上轻轻蹭着,然后又贴着那柔软的心,怜爱地细细喙吻。

  他一生下来,就是武家的宝贝么子,从来只有别人对他体贴,万般的小心纵容,然而他自己,却是没心没肺,不需要去迁就任何人的——就唯独大哥,武子良是觉着自己毕生的体贴,都给大哥了。

  他是那么真心实意地喜欢对方,从懂人事以来,就没有改变过。

  「有些自以为是的家伙。」武子良把脸伏在子吟肩窝里,仿佛倾诉心事般,低声道:「都批评起我来,说我怂,不敢跟白家对着干,才躲在上海不回去的。」

  「是…那位桂营长吗?」子吟就问道。

  「不,小桂是我心腹,他是来给我打报告。」武子良回道,突然就支起身来,直直地看着子吟,「呐……大哥,你说,我要跟白怒洋干一仗,谁胜谁负啊?」

  子吟就直直地看着子良,好一阵,才平静地道:「要真的开战了,你的对绝不是怒洋一人……」

  「我知道,白家兄弟拧成一股绳,靠我一人,是打不过的。」武子良听大哥泼他冷水,也不生气,只是语气里,略带了点怨怼:「大哥,你看人家兄弟多团结,你怎么就忍心帮着外人来,欺负你弟弟呢?」

  子吟听着这莫须有的指控,就抿了抿唇,回道,「没有人欺负你……这些年,邳县不也发展的很好?……若白家从一开始就严办这烟土

  的事,你还能有数年的养兵生息?」

  武子良听着,却是更不痛快地道,「这可不是我图的,我本来可没这个心思……是白怒洋非逼着我这般干。」每回想起大哥从医院丢下他,然后母亲收到那封信,仿佛整个世界要天翻地覆了,他巴巴的要见大哥,白怒洋还把他挡在城外,心里便是气恨又难过,「大哥就是偏心眼儿,进了白家……胳膊就往外弯了。」

  子吟听着子良这不甘的控诉,却是抿了抿唇,心里泛起一点酸涩的痛,不是因为眼前的子良,而是想起和妻子离婚前,他们夫妻间……也是有过相类似的对质。

  怒洋也总认为他心眼儿是偏的,却不是偏向白家,反是向着子良那边儿。所以即使子吟已经承诺要与子良断绝联系、书信都寄到老家去了……怒洋还是不相信他是真心要放弃子良。

  怒洋再逼问自己,是不是对弟弟怀有特别的感情,子吟终于就承认了,他还记得怒洋那一刻泫然欲泣的红眼睛,然后妻子就从他心里,咬下了一块皮肉。

  怒洋把他关在那个小家里,日夜的占有他、说爱他,那时子吟就渐渐的意识到了,他们夫妻已经走到了尽头,剩下的就是无法消弥的猜忌和不信任……无止境的折腾。

  回想过去,子吟承认自己并没法摆正位置,一旦想要顾全一方,就总对另一方作成了伤害。他把许多人放在了心上,也想方设法,希望他们过的好,然而子吟就总是忘记了,他这么个肉体凡胎,是不可能顾全所有人、所有事的。

  这么多年过去,子吟才稍稍的领略了这个道理,现在他却是学懂了,什么东西该拎清楚,他就要果断、确切地做抉择,是不能给对方再多念想的。

  「我确实是偏心眼儿。」子吟就低声应着:「所以怒洋……才受不住和我离婚的。」

  武子良枕在子吟胸口,就咕哝着道,「那是白怒洋自作孽、活该……」他大哥那样的脾气,哪有人会嫌他的?一定是那白怒洋太难侍候,即使是那么温驯的大哥都要受不住了。

  这追根究底,还是大哥娶白怒洋的错,要没有入赘白家,就没有后来的那许多。

  那就是一切错误的开始。

  武子良还舍不得出呢,大哥就被白家给一口叼了去。

  此时子良靠在子吟的怀里,心底便是一片宁静祥和,他想他早就该这么做的,把大哥关在一个地方,外人找不着,姓白的就无法分走大哥了。

  这个密闭的房间,倒成了武子良如今的净土。

  「大哥。」武子良6山良掐着子吟的,就低声说道:「过几日,我们回邳县去。」

  子吟垂着眼,看子良紧紧地贴靠在自己胸口,从他的角度,就只看到弟弟的发旋儿。

  「我不能把你留在上海……看不着你,我总不放心。」武子良握着子吟的,就像个大男孩儿般轻轻摇着,笃定地道,「我们一起回家去,以后……就再也不分开了。」

  却说武家一个营的兵,被白怒洋打的落花流水,弃货而逃。这段时日,军里的气氛就显得戒慎而压抑,说不准何时开仗,士兵们便持续的抖擞精神,时刻备战,然而一想到对阵的是赫赫天下的白家,说不怕是不可能的。

  武家眼下无人掌持大局,这日复一日,都见不着司令的影儿。听长官说,司令留在上海与日本人交涉,可士兵们等着等着,渐渐就惶然了,甚至传出一些不好的揣测——难道司令怕了白家、才不敢回来?还是日本军也不想跟白家对着干,所以也不援兵了?

  武子良听桂营长每日一次报告,拖到现在,也是不得不回去了。这洋房子关着大哥确实安全,毕竟白家的鞭再长,还是伸不进上海的每个角落——然而邳

  县确实也需要武子良,缺了主心骨,对军队来说,总是不妥。

  作下回程决定后,武子良就让林玉打包行囊,去准备汽车、查火车的班次。他们不在上海上火车,怕这城市大站,人来人往,难保没有人认得大哥的,武子良就打算先出了上海,再从那边旁的小站上车,避人耳目。

  子吟自听了弟弟的打算,这两天里,便是一如以往的安份待在房里,然而夜里咳嗽,却仿佛是越发的严重。武子良睡在旁边,听那咳声可听的心都乱了,睡觉也是不安生,便让林玉找大夫开一副方子,把药材带回家熬。

  子吟吃了两剂,呼吸仿佛平顺了些,这日,他们就起了个大早,武子良把子吟的镣铐、项圈通通解下,又给他穿上衣服、披上厚重大衣,身体里外包的严严实实。

  「大哥,这大衣可得裹好,外头可冷了。」

  子吟看着弟弟为自己别好了钮扣,就垂着眼、低低的嗯了一声。

  武子良想到子吟终于要跟他回邳县去了,便是满心欢喜,是这些年里,唯一教他真正兴奋期待的事。他终于能重新拥有大哥了,如此悄然无声的把人运回去,往后住在家里,他们兄弟……就能跟从前一样朝夕相处。

  子吟坐在床边,胸口一抽,便又连连的咳了几声,武子良皱了皱眉,就重重拍着他的背心,问道:「这都几天了,还没好吗?」

  子吟摇了摇头,就道:「吃了药、有好一点。」

  武子良看着大哥那比往常潮红的脸,却是蹙了蹙眉,脸贴脸去感受他的热度,心里是有些懊恼,若不是形势紧急,他本拟着留下来,让大哥把病养好的。

  这会儿,林玉就在房外叩了叩门,道,「司令,你的电话。」

  武子良那眉头当即就皱的更紧了,朝外喊道:「我都回去了,怎的又有电话来?」

  林玉隔着门,就小声道:「不是桂营长……是伊贺上将。」

  武子良脸色略略的变了:「他怎么会有这电话……」置办这房子时,武子良都掩藏着身分,让林玉出面,正是为了不让任何人查到这处来。

  「大哥,等等我。」武子良在子吟脸蛋上一吻,就道,「谈完电话,咱们就出发。」这地方既已被伊贺发现,武子良就更急不及待,要带着大哥离开了。

  子吟断续的咳嗽着,双颊随之也泛了红,林玉看他还是不好受,就问道:「庶少爷……还要药吗?」

  子吟怔了怔,便问道:「还有药?」

  「今早熬了最后一剂,是打算让庶少爷在路上喝的。」

  子吟抿了抿唇,就一点头,道:「……也好,临行前,先把它喝了吧。」

  林玉看子吟这病弱的模样,便不假思索往楼下走去。他从伙房取了那碗温着的药,便就小心翼翼的端上了二楼,免得药汁洒出来。

  然而走进那房间里,林玉却是整个愣住了。

  「庶、庶少爷?」

  林玉环视这个方方正正的房间,竟是已不见了武子吟的身影。

  请收藏本站:https://www.yuzhaifang8.com。御宅房手机版:https://m.yuzhaifang8.com

『点此报错』『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