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七章、荣光_军阀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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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七章、荣光

  第五百六十章、荣光

  伊贺泷刚从值岗归来,身上穿着陆军准尉的装束,由于资历尚浅,肩膊上只挂了孤独的一根划线。这是他入伍的第二年了,从陆军仕官学校毕业,就直接进入了军部做事——因着亲族的关系,刚入职便就是一名曹长,而到了第二年,又因为表现优良,而给升擢为准尉。

  父亲长期驻于华夏,自泷成人以后,就理所当然成了家里的主心,然而在伊贺族里,泷还不过是头刚成年的雄狮,对于上一辈的伊贺俊二、俊六而言,也就是小辈已矣。

  泷就神色凝重地跪坐在母亲身边,挺直背梁,直直地看着本家的长辈们,道:「俊二伯伯、俊叔叔,请告诉我…是发生什么事了?」

  泽看到大哥要来主持公道了,心里就仿佛有了靠山。他连忙挪身子到大哥的身边,告状似地道:「伯伯说,叔叔要接诚走,让诚当他们家的孩子﹗」

  「泷。」伊贺俊二少说也是二代里的长辈,被这毛头小儿一再插话,就沉下脸色,隐隐表示出他的不愉,「你的弟弟,似乎仍欠逢教养。」

  泷就看向了泽,以兄长训诫的口吻,道,「泽,接下来,你不要再插话。」

  「泽。」伊贺夫人也顺着长子的话,规劝起二儿子来,「乖,让泷来说。」

  泽那稚气的脸上,就浮现起不甘之色,然而作为小孩儿,他确实是还没有发话的资格的。他就沉默地挪动了身子,拦在了诚的面前,仿佛是阻隔着叔叔、伯伯打量诚的视线。

  泷看了看泽这稚气的护短行为,就回过头来,认真地看向了二位叔伯:「父亲春节回来的时候,总让我们兄弟俩看顾好诚,是把他看成真正的兄弟足。如今突然却说要把诚交给叔叔,我就确实是不理解了。可否告诉我,这是为了什么?」

  「泷,你是大人了,也是军部的一员,伯伯也不怕和你说老实话。」泷这恭敬请教的态度,就让伊贺俊二的表情略好了些,耐心地解释道:「这一次,是你爷爷作的决定。从裕仁陛下继位以来,军部一直受到打压。眼看陛下日渐靠向对华亲和的派系,我们认为必须作一点事,改变目前的局面。」

  伊贺泷沉默了一阵,便反问道:「为什么把诚交给叔叔,就能改变军部的局面?」

  「俊和你父亲的信念是不一样的。」伊贺俊二看了看旁边的俊,就道:「先皇支持俊六,为此伊贺家在军部的地位,是不可动摇的,可观望现今的形势,裕仁陛下却是对军部透着猜忌……俊的信念,相信能为亲族带来更好的结果。爷爷也是认为值得一试,才让我来传达意思。」

  「泷。」伊贺俊就在旁说道:「你父亲一年才回来一次,对于朝野的风向并不是那么敏锐。京都那群内阁,还动议起要削减军部的经费,而陛下也在考虑。」

  伊贺泷听着长辈们如此说,却是得出了一个结论来:「所以,我父亲是不知情的?」

  「爷爷曾经与你父亲提及过,就在春节那时。」俊二就回道:「他也清楚,裕仁陛下与嘉仁陛下是不同的。」

  伊贺泷双平放在双膝之上,就垂着眼,平静地道:「但是,父亲却没有明确答应,是不是?」

  「泷。」俊二没料到自己耐心的陈述后,侄子竟犹是有保留的,他就摆正了脸色,略为严厉地道,「这是你爷爷下的命令,是关顾着整个伊贺族作出发点而设想的。我明白你们兄弟与诚相处有一段年月,是有难以分割的感情。然而,你也同时是一位大日本帝国的军人。」他说到这里,就略略的瞪大了眼,严正地道:「你得以国家为最重要考量。」

  伊贺泷默然地与长辈们对看一阵,就道:「伯伯,我是??一名军人,轻重分寸,我是明

  白的。」

  不待伊贺俊二露出笑容,他便又续道:??「然而,当初把诚收为养子,是父亲的决定,而这些年,他让我和泽、甚至母亲最重要的一件任务,就是必须把诚顾好。」他看向一脸低眉顺首、默然不语的诚,就正色道:「请容我通报父亲,倘若是得父亲同意了,我必定亲自把诚送到叔叔的家门前。」

  「泷、你﹗」伊贺俊二并没想到这样一名小辈,竟是胆敢忤逆自己的,他眯了眯眼,登时就露出了不悦的表情。

  「我们是一个亲族,宅子就在比邻,叔叔的家,也不过就数巷的距离。」伊贺泷就道:「诚住在这里,与在叔叔的家里,其实并没有多大的区别。」

  「对啊﹗」泽终于就忍不住附和道,「为什么就非得把诚带走呢?」

  伊贺俊二脸上便充斥着不快的神色,尽管他排行第二,然而俊六在父亲面前,就总是很有主意的,盖过了他们这些兄弟的光芒。

  他并没想到,俊六的这两个儿子,竟也是这般难办的。

  这次父亲作这个决定,是他和俊联合争取得来的,自朝野传出削军费的风声,他们就每天在父亲身边游说,直至他老人家采纳了俊的计划。

  伊贺俊二就急不及待让俊把这目的达成,教父亲明白,并不是只有俊六一人,他们其他兄弟,也是很有本事的。

  泷摆出抗拒的态度,坚决是要问过父亲的意思了,才能放行诚。他把两长辈送到了家门前,关上宅门,却是迎接着二弟泽那仿佛打胜仗的表情。

  「大哥﹗」泽就以祟拜的目光看着泷,道,「你真了不起﹗」

  然而伊贺夫人却是不安地道:「泷……这样……是否不大好?」

  伊贺泷安慰了母亲,就揉了揉泽的头发,到最后,就看向了一直不发一语的诚。

  那像人偶一样幼长的眼睫,还有黑珍珠一样的圆眼睛,都是和他们兄弟毫不相似。

  然而如此朝夕相对着,也已经有数个年头了。

  「没事。」泷就淡淡地道:「我们去吃饭吧。」

  当晚,伊贺泷在房间里歇着,就听到纸门外悉悉率率的脚步声,他以为是弟弟泽,然而等了良久,却不见门被敞开来。

  泷就站起身,主动去拉开纸门,只见诚那小小的个子就呆站在这处。

  「诚?」泷看着这最小的弟弟,就略意外地问,「怎么了?」

  「哥……」诚就抿了抿唇,小声地道:「……我想借一本字典。」

  泷听了,当即转过身来,熟门熟路的从书架上抽出一本日汉字典,诚并不是第一次来跟他借了,这弟弟刚来日本的时候,泷就靠着这本书,教了他许多的字。

  「拿着。」

  诚伸出两,稳稳妥妥的把那字典抱到怀里,就小声地道了谢,然后就站在了原地,仿佛是无话要说,踌躇着该如何告辞。

  与泽的吵闹全然相反,诚就是个不符他年龄的闷葫芦。泷也已经是习惯了,就主动的与弟弟说话。

  「诚。」泷就看着弟弟那头黑软的头发,问道:「洗澡了吗?」

  诚眨了眨眼,便颔首回道:「もう入りました。」(已经洗过了/丁宁形)

  泷一听,就略微笑了起来,纠正道:「怎么又忘记了?对家人,应该说入った(洗了/普通形)。你那个,是对外人用的。」

  诚轻微的又颔了颔首,却是沉默下去,并又没有改正重说的打算。泷并没有勉强他,因为诚的日语总是偶有犯错——他才学了年,怪不得他。

  诚本来就不爱讲话,而每每开口而被纠正

  ,仿佛就更加的避而不

  谈。泽每日与诚相处,总是喋喋不休的说话,然而也不见诚多搭理他。

  可这样沉默的诚,倒也是听话、顺从的。

  泷突然就抬去,揉了揉弟弟的头发。

  「诚,我不会让你去叔叔那里。」

  诚就抬起头,疑惑地看着泷。

  「你是……父亲的荣光。」泷就俯,与诚平视着道:「正因为得到你,天皇陛下才把广阔丰饶的华夏交给父亲。」

  泷虽然是个小小的准尉,然而从父亲的说话里,他就知道自己迟早也是要去华夏,跟着父亲赴往征讨华夏的战役。

  军部里有许多觉醒的明智之士,都知道华夏的战略价值,欧洲大战以后,他们曾经尝过山东的甘美,然而在欧美的好事干预下,却只能不甘不愿把它回吐出来。然而这并不表示,他们要就此罢。

  他们可是打败过俄国,能与欧美列强媲美的强国呢。

  现在他们遭遇的屏障,却是朝野的呼声——内阁那些坐井观天的臣,就总是扰乱天皇陛下的视听,甚至挑动起陛下对军部的猜忌。

  泷却还是深信着父亲所说——日本迟早要对华出兵,有如饥饿之人必须裹腹充饥。

  诚看着大哥泷那逐渐深邃的目光,大黑眼睛就怔怔地看着,仿佛是知道、又像是不知道对方那番话的含意。

  「夜了。」泷便揉乱了他的头发,道:「你去睡吧。」

  诚抱着里那部厚重的字典,就安静的回房去了。这钟点对小家伙来说,却是还早的,他就把电灯亮起来,伏在书桌前重读他今日抄写的记本子。

  纸门隔音不好,仕女走动的声音、泽那过大的叫喊声,都会从远处传到诚的耳里,然而他就心无旁骛地翻读着,直至整个宅子都静下来了,犹如盖上了一层厚重的被褥,让所有人都沉寂在梦乡里。

  这会儿,诚才小心翼翼地从背包翻找,拿一份折得细小的报纸,他把报章平摊在桌上,就见上头写的都是密密麻麻的汉字。

  小休的时候,诚就悄悄到学校书室,把这唯一的华语报纸拿了;他和同学不要好,因此小休独自走出去,也并没有人问他是去哪里的。

  诚便也翻开那部字典,在黑夜里,一字一字用心的记认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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