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二章、嫌隙_军阀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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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二章、嫌隙

  第五百六十二章、嫌隙

  子吟要与子良单独的说话,码头处人多眼杂,再者震江、林玉也都在身边,是不方便开口的,就道:「……子良,咱们找个茶馆说话,好吗?」

  武子良垂眼看着子吟,就道,「大哥,我这里有款子要带回去,不想再外头晃着。」

  子吟怔了怔,就看向他身边的林玉提着那大皮箱,想这就是从大烟买卖里得到的款子,他抿了抿唇,就道,「……那你接着要到哪里?大哥给你去。」

  「我回饭店。」武子良尽量表现的冷淡,仿佛犹对子吟生着嫌隙,「就是大哥避开我,搬走的那饭店。」

  子吟听着一愣,便也刻意压着心里的情绪,道:「……我也就耽搁你一阵子,说完话,我也就回去的。」

  武子良听子吟对他毫无留恋,对不告而别的事,竟也是毫无悔意,目光就黯了下来,他勉强的挤出个难看的笑容,然而偏偏就是如此,他也是甘愿听大哥说话的,他就很想知道……大哥为什么来找他。

  武子良和子吟各开了汽车而来,身边又都有随从跟着,林玉察言观色,当即就提着箱子,去备车去了,子吟得了子良的应允,便也让两卫兵先上车,是预备着往那饭店而去。

  临行时,他就走到震江面前,与他说几句话——

  「你什么时候从戒毒院出来的?」子吟就问道。

  白震江犹在为武家两兄弟的亲昵感情而震撼着,看子吟驯服好武子良,竟又来和自己说话了,不由愣了一愣,就道:「……我…其实只待了没一年…就出来了。」

  子吟以为震江是戒掉大烟的瘾才出院,便笑着道:「我听娘儿说,戒大烟的时间因人而疑,有的人数年也戒不掉,有的人却是很快可以戒去,全视乎意志是否坚定……震江,这你就很了不起。」

  白震江心底就发着虚,然而在子吟面前,却又没有否认,只是模糊地嗯了一声,头低低的垂下。

  子吟看着白震江的脸色,确实是和从前一样是苍白疲惫的,两眼下的乌青仿佛已经成了两块胎印,再也去不掉了,他心里紧了紧,问道:「……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就一直为伊贺做事吗?」

  白震江定了定神,便缓慢地点了头。

  子吟微微垂下眼,又问道:「你就没想过……回家里来吗?」

  白震江听着这提问,却是抬起头,匪夷所思地看向了姐夫,只见子吟眉头略略的蹙着,是由衷的为他操心,并没有一点敷衍虚伪的神色。

  白震江就突然觉着心里仿佛开了一个洞,竟是让他从那空洞的地方,渐渐的感觉到了缺失、从而发痛,他从来不会去深想的,然而姐夫每次和他说话,都像热管子透出的暖气,温温的把他整个包围着。

  未接触暖气的时候,他是不知道冷的,多冷洌的环境,他也是苟且的活过去了,可每每面对着姐夫,他却是微妙的,感觉到了温度的差别。

  从他离家以后,就没人待他好过了,唯有姐夫……是真正的关心他的,而他的亲兄长们,却都没有怎么关顾他。

  他多希望自己是武子良,是姐夫的亲弟弟啊﹗

  「我回去干嘛?」白震江颤着唇,就道:「大哥、二哥、姐……反正没有人待见我。」

  「……亲兄弟血浓于水,哪有隔夜仇的?」子吟就捺着耐心,温声道:「你现在也长大,会作事了…假若是回去能为白家出一分力,大哥、二哥、甚至娘儿想必也是会很欣慰的。」

  白震江听着,却是扯了扯唇,道:「姐夫,你太不了解,他们从少就不喜欢我,是恨不得我死,认为我是家里的累赘。」

  子吟便垂下眼去

  ,缓声问道,「……娘儿要是恨不得你死,就不会把你往戒毒院送。」

  白震江听着这话,心底的空洞却是仿佛更大了,胸口就被一只无形的紧揪起来,仿佛犯瘾般的发痛。

  他就瞪大眼,狠狠的看着子吟,仿佛所有埋藏在底下的情绪,被因为这句话而被激起来了——

  「你不知道我在戒毒院受了什么苦﹗不要在这说风凉话﹗」他颤了颤嘴唇,眼眶也泛了红,就道:「他们把我捆在床上,我眼泪、鼻水都全流出来了,骨头痛、全身都痛……他们就不管我,就说折腾完了,就不会再犯瘾。」

  子吟不由也愣愣地看着震江,从没看他如此的激动过。

  「姐一直最讨厌我,她没娘,又是个女儿,就时常忌妒娘只疼我。」白震江看着子吟,竟像倒豆子一样,把一腔淹藏的旧恨都倾吐出来,「我知道他为什么要装女人,他要是男的,娘肯定一早弄死他,免的将来来欺负我。」

  「震江﹗」子吟听着这话,眉头却是更深蹙起来了,竟是有些严肃的,「你怎么能这么说话?」

  白震江却是看着已经上了车,却犹在观察他们说话的武子良,就压抑地道,「姐夫,我要是在戒毒院,早熬不住死了。不要把姐想的那么好,他恨我和我恨他的程度,不相伯仲。」刚才那么几句激动的话,竟已是让他气血翻涌,如今就有些气虚,他就低声道,「回家里没意思,我现在也走不了,你就别管我。」

  白震江已经体会到,莫啡散也是个上瘾的玩意儿,尽管是替他戒去鸦片,可他就陷进了另一个更要命的深谷里——要知道纯正的莫啡,比大烟还要更昂贵、更难求。

  他知道、明白了一切,可那又如何?

  他已离不开莫啡散的供养,让他戒也是戒不掉的,光延迟那么一点用针,混身如万蚁啃噬的痛苦已是教他受不住了。

  骗他的,不止是伊贺、乡田,还有武子良。

  白震江扯了扯唇,目光就黯淡了下来,是又恨又无助的。

  这世间怎么就如此不公平,坏事做尽的武子良,竟还有姐夫去疼呢……

  子吟与震江对话过后,便就坐上汽车,随着子良的车一路往那饭店去了,然而与震江说过这番话,眉头就一直紧紧蹙着,是想着白家兄弟之间的误解。

  他一直认为娘儿是不讨厌震江的,而送戒毒院,也是为了他的好,震江若是愿意回京,大哥也必定会给予他会。

  他是这么相信的。

  然而震江早就出来了,却还是投回伊贺的营下,以为娘儿把他送戒毒院是为了折腾他,而大哥明明都知道了,却是不管不顾,仿佛是已经放弃震江了……

  子吟想到这里,放在膝上的拳头便也紧了紧,他与大哥,在这方面上就从根本上不一样,若是子良,不管落到什么田地,也都是他的弟弟、他的责任,长兄如父,眼看着弟弟走岔路了,子吟是必定要劝导他,直至把他导回正轨的。

  「武先生,已经到了。」

  卫兵把车子停好,正就是他们刚到上海时住的那酒店,子吟看着前头的车,子良也是刚从车上下来,他便也拉了车门,道,「你们在大堂等我,不会谈太久。」

  「武先生。」两卫兵里,有一人却是比较谨慎的,他看着那武司令高高大大,腰上还带着配枪,便多心问道,「……需要我们跟上去、护在门外吗?」

  子吟看了看两卫兵,就见他们脸上,统一都是凝重的神色,不由就愣了愣,看他们对子良的防范的态度,竟是有些适应不了的。

  在他眼里,子良还是当初的弟弟,屁颠屁颠地走在自己后头,哭喊着要大

  哥,然而在外人的眼里

  ,武子良已经是个危险的丘八,喜怒不定、动辄便要出,他还配着枪,一旦杀意起了,就能把人打死的。

  可子吟对子良,却真的从没有起过防心——他曾经把枪指着子良,子良都没有反抗,他能害所有的人,却只有子吟是个例外。

  「不需要。」子吟就摇了摇头,道,「子良是我弟弟,他再怎么样,也不会作任何事来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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