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二章、冯.鄂图_军阀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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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二章、冯.鄂图

  第五百零二章、冯鄂图

  子吟抬头,就见朱利安脸上没有半点熟悉的亲和,而那握在腕上的力道,甚至是使他感到了隐隐的痛楚,他心里暗暗吃了一惊,发热的脑袋却是因此冷静下来了,他知道朱利安说的并没有错……再闹下去,只会在各国领事面前丢脸,成为国际间的笑谈罢了。

  子吟抿了抿唇,便就缓慢的、放开了乡田的衣领。

  然而乡田得了自由,却仍是意犹未尽,想要把华夏、或是不合作的白家压一头的。他抬眼仔细一看,就认出这洋人是谁了,彼此都是上海租界区的驻华领事,乡田当然是有印象的,甚至还记得白家和这位洋人私交甚深。

  我说是谁呢﹗乡田就装模作样的拢着自己的衣领,问道,冯鄂图先生﹗你作为德国的驻华总代表,如此明显的偏袒华夏,真的好吗?你就不怕被母国质疑你的忠诚?

  乡田这段话用华语说出来,是故意要教武子吟,以及他身后的使节团听得清楚,子吟表情定了定,还没有回话,朱利安却是先转过身来,居高临下的睨视着乡田。

  乡田先生似乎并不了解我所背着的家族名衔……即使威玛政府下台了,也并没有人敢怀疑我对德意志的忠诚。朱利安的回话是客套而平淡的,并没有因着乡田的挑衅而著恼,末了,甚至是浅浅一笑:日本妄想跻身到国际圆桌上,也许就得换个更有深度、熟知历史底蕴的人才是,乡田先生的话,还是太孤陋寡闻了些。

  你﹗乡田听着,好不容易佯装出的从容,便就动摇了,因为朱利安这话,仿佛就是说他根本不够资格,出席这样的国际会议。

  朱利安就敛起了笑意,低声道,这处有美、英、法、意、荷、比、葡的外交使节团,你就那么急着给他们看——东洋猴子气急败坏的丑态么?

  朱利安的洋脸孔长得端正,一旦没了笑意,就失去了人气,仿佛个冰冷的洋雕像,而受过军训的身高、体格,更是让乡田、甚至是这帮日本使节感到了深深的威压。

  他方才向武子吟放话,乃自持着日方有孩子做把柄,不由就过份的得意了,此时迎着朱利安的睨视,才教他重新意识到自己的身分本位。

  华夏积弱,诚然可欺,因日本自恃已是更进步、更强盛的国家了,可与欧洲大国相比,日本却还在追赶的阶段——乡田在这时候,就觉察到自己的冲动,他怎么会当着这样的场合,出言开罪德国的领事?

  纵然他心下不忿,面对朱利安的奚落,他却只能咬着牙把气咽了下去,他在母国所受的训练便让乡田深知道自己不能放任一时的意气,愚昧地与朱利安杠上。

  冯鄂图先生……在心里做过一番思想的调整后,乡田就勉强的挤出笑容,道,是我失言了……方才头脑发热…就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莫记恨在心里﹗

  朱利安笑了笑,却是回道:你还不至于让我放在心上。

  乡田听了,便笑容牵强的应道:当然的……然而心下,却是万分不好受。

  当此之时,不单华夏有这媚洋崇外的说,日本人从幕末之时,便已意识到洋国的明进步。相比清皇朝的轻慢、排拒,天皇却是积极的融和、学习,作那维新的改革。在日俄战争胜出后,日本人就生起了莫大的鼓望和期望,甚至是生起了一股脱亚入欧的狂热。

  作为外交官祟高的使命,便是使日本在国际间,能与欧美各国拥有等同的地位,摆脱亚洲次等国的形象,因此,乡田尽管在心里恨着朱利安偏袒、维护白家的作法,然表面上,还是必须维持这示好的态度了。

  纵然德国在欧洲大战落败、被狠狠的拔了羽翼,可这头雄鹰却依然是不可冒犯的,在欧洲大战爆发以前,德国的陆军,甚至号

  称为欧洲最强的军队。。

  要是为华夏而开罪了德国,对日本来说,就实在是太得不偿失——思及此,乡田便就忍气吞声了,他就看着远处前进着的各国使节,说道,美国的接待,就在那边儿等着我们日本使节团。他故作无事的咳了一声,就道:冯鄂图桑,恕我必须失陪了。

  朱利安垂着金色的眼睫,也是淡然的应了一声,乡田便就偕着他的同僚前行。

  这小小的纷争,便就如此有惊无险的过去,朱利安这才把放开来,低声向子吟问道:有没有弄痛你?

  子吟能感觉到腕骨隐隐的发麻,然而他摇了摇头,责疚地道:痛,也是活该的……他毕竟是欠缺经验、也没有那自如应对的口才,才会被乡田撩拨得当众失了分寸。

  如今后知后觉的意识过来,就发现四周的美国士兵、甚至别国使节们都是饶有兴味的看着,就期待他们闹开,结果这好戏却是因德国人的介入而止,众人便都露出了扫兴的神情。

  这些洋人,抱的就是那大观园看动物的心理,就想知道这群矮小的黄种人能有多带种呢﹗东洋猴和华夏猴打架,可会打成个什么模样?

  要是寻常的子吟,大概是不会轻易被乡田牵动到情绪,然与妻子之间的离异,教他一直感到了心力交瘁,因此面对乡田的挑衅,他的反应就略略的失控了。

  子吟便诚挚的对朱利安感谢道,谢谢你临时劝住了我。要是他刚才禁不住,真对乡田动粗,怕就要成为一桩国际笑闻,说华夏和日本的使节,甫登上纽约港就大打出了。

  你知道,我总是十分乐意为你效劳的。朱利安便笑着回道,在武的面前,正是回复到那和蔼可亲的形象,可是武啊,没想到你现在官位不一样,态度却是更强硬了呢!莫非是和白相处久了,还受了他的影响?

  子吟怔了怔,就苦涩的笑了,摇头道:……不是,我……并不是怒洋的缘故……

  朱利安看着武那百感交集的表情,就有些意外了,武始终,还是不懂的藏心事的,这个回应,就意味着他与白夫妻之间,又出现了什么问题。

  朱利安对子吟和怒洋离异之事,正是无从得知——最近大白打仗去了,二白又诸事繁忙,谁也抽不得空来,跟好友闲扯,要不然……恐怕他早就拍称庆,要到盛京来看武了。

  子吟却是犹为着方才的失态而愧疚,就只垂下眼,兀眼的反省着。

  朱利安正想问他跟个白的近况,突然,那立在远处、保持着距离的德国领事们,却是忍无可忍,催促起这闯进黑羊群里的同僚。

  朱利安冯鄂图。领事团为首的一人,就厉声用德语大喊,你还要在这待多久?

  朱利安转头看去,便也故意连名带姓的回喊道:路德冯鄂图,你就那么想让人知道我们的关系?

  这名头发已近半白,比朱利安要年长一轮的男子,当即嫌恶地皱起眉来,他便道:别用这种恶心的说法﹗你要不走,就跟华夏人一台车吧﹗

  男子说着,便提了脚步,往前方集合的大楼走去,德国所派的十数位外交官员,显然都以这人为首,此时便步伐一致的走,这帮德国使节服从性强,竟无人稍作停留,等待朱利安的。

  朱利安对同僚们的作风,却是见惯不怪,便匆匆的与子吟道别,我虽是很想跟你一台车,可这让人见了,就太不寻常了。他就低声道,武,我们到华盛顿再见吧。

  子吟嗯了一声,便见朱利安追着他母国的同僚而去,他就垂着眼道,对身边的南京官员们道:……我们也走吧。

  各国前来的使节,便都在这军用场停留休息。欧洲的外交官们经常召开会议,共同议事,早已

  成为利益上的世仇和挚友,如今碰上面了,便又互相攀谈,一边偷听虚实、一边搬弄是非,可表面上,却又是和乐融融的一体。

  朱利安站在这德国同僚们身边,却是生脸孔,并没有引来多少人搭话,他这个驻华总代表,对欧洲事务是一概不管的,各国的领事们就理所当然,只把他看成一名普通的随扈。

  冯鄂图大公。美国领事远远见着德国使节团,就挂起爽朗的笑容,对大人物颔首问好,欢迎你来到美国,长途飞的旅程辛苦了。

  路德冯鄂图傲慢的点了点头,以此作为回应。美国领事问他们可准备好出发往华盛顿了,便就殷勤的送到了停车处来,还亲自为对方打开车门,大公,请小心上车。

  路德虽是一头半银的金发,眼尾的细纹也是显出些年岁了,可动作倒是矫健,抬腿登上这汽车,那便按到下的皮椅,来回摸了摸,这是什么车?

  那美国领事当即自傲的挺直腰杆,是我们福特家族的新型加长礼车,目前只用来接载重要人物。

  哦……路德眯了眯眼,便把双交叠,优雅的放在膝上,对这年轻领事所言,正是明显的不屑一顾。

  那美国领事看了,脸上灿烂的笑容就僵了僵,就连忙调动脑筋,补上些顺耳的话:比之贵国的迈赛得斯宾士,我们这汽车……是还要再改进的。

  鄂图大公尚未作出任何的回应,突然,朱利安却是越过所有同僚,挤进大公的尊驾里。

  大公,我可是你的贴身随扈。

  路德冯鄂图瞪了瞪朱利安,仿佛是面对一名顽劣的男童,可当对方在车厢对头落坐了,他却是没有出言驱赶的。

  朱利安也在那舒适的皮椅上摸了摸,便对美国领事道,约克信先生,可以开车了。

  美国领事愣了愣,看鄂图大公并没有说话,便就呐呐的关上车门,让司发车,可当他把剩余的德国领事送上车时,却是禁不住问道:方才那位是谁?怎么对鄂图大公如此……随意?要知道这位严肃而背景雄厚的大公,在国际上,是出了名的难讨好。

  德国的使节们就保留地道:那位是驻华总代表,朱利安冯鄂图。

  美国领事听着这名衔,当即便恍然大悟,只是这另一位冯鄂图家族的成员,竟不在威玛共和当高官,而是千里迢迢,出任到华夏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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