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六章、分忧_军阀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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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六章、分忧

  第四百四十六章、分忧

  子吟半夜睁开眼来,小心翼翼的把沙赫从怀里放下,他就看了看另一边躺着的妻子,见他吐息匀长,正在好梦。

  这一夜翻来覆去,他始终是没法睡下,在意着随大哥而南访的俄人,更怕二哥因此而与大哥闹了离心,尽管知道自己的知识有限,是不能带来什么高见的,可子吟……就是无法置身事外。

  如此折腾了半夜,他始终是放心不下,就踮脚下床了,披上一件大棉袄,便走到大哥的院落去。

  子吟本是打算去看一眼,若大哥已经睡下,他便不打扰的回房去了,孰料他走到那院落,却见窗棂透出里头的亮光来,可见院裹依然是灯火通明的。

  这时已是寅时,再过一个时辰,天色就要泛起白来了,子吟便上前叩了叩门,小声的喊道,「大哥……是我……」

  没等上多久,院门就打开了,白镇军看着乘夜而来的子吟,却是深深的蹙起眉,竟是有些责怪的语气,「大半夜的,怎么不睡觉?」如今可是寒冬的夜,院里院外还披着白雪,即使子吟身上披了棉袄,还是很容易着凉的。

  面对大哥的责备,子吟就垂着眼,微弱地解释来意,「……我就看看大哥。」

  白镇军抿了抿唇,就一把拉住他的,沉声说道,「快进来。」

  客厅里,暖炉烧的正旺,洋溢着和暖的热气,灯光也是大亮,显然白镇军并没有就寝的打算。那客厅的桌上,就放着叠高的书,案头是未干的墨水,白镇军竟是在办公——这段时日前往威海卫去,就落下了许多的军报,等着镇帅亲自的过目。

  「……大哥,我不知道你在办公……」人都说镇帅威风,都做到海陆空军的大元帅了,却不知道身在这个位置,却是有多少繁重的军务。子吟自觉是打扰到大哥了,当即就起了告辞之意。

  「不打紧。」白镇军说着,却是把子吟拉到暖炉边,轻轻捻着那柔软的心肉,直至对方暖和下来,犹是紧紧的包覆住。

  子吟一直默默的瞅着大哥,舍不得眨眼,因为他们已经好久不曾见面了。

  白镇军就突然问道,「……肩膀没事吧?」

  子吟怔了怔,便垂眼回道,「都好了,不是多大的伤。」

  「让我看看。」

  白镇军拽了子吟的睡衣衣领,看着肩膀上那生出的一道肉芽,便又仔细按压子吟的,确认他并没有严重的后患遗下,才稍稍的放了心。

  「不破是怎么没的?」白镇军问着,二人到那沙发边上坐下,「与我从头说来。」

  知道子吟受伤、养子也给掳走,白镇军却是处在威海卫,无法分出身来处理此事,如今好不容易回到盛京了,已是事过境迁,白镇军就不明白,不破到底是如何在弟的包围网里逃走的。

  子吟听大哥问起,便就坐下来,把从抵达上海,参与曾小姐婚礼当晚的事,也都仔细叙述。说到震江的时候,他就稍稍抬眼看向大哥,看他对震江的消息毫不惊讶,就问道,「大哥……是早知道震江为日本人做事了吗?」

  「嗯。」白镇军就道,「只没想到,连烟瘾也都沾了。」可这对纨裤子弟来说,仿佛也是毫不惊讶的嗜好。

  子吟就抿了抿唇,说,「你们……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娘儿也是?就一直都瞒着我……」

  「只是不希望刻意的提及。」白镇军就回道,「这毕竟是家丑。」

  子吟怔了怔,有那么一瞬间,仿佛就明白到大哥的心态,他毕竟也是做兄长的人,就明白弟弟做了坏事的时候,那蒙羞却是不欲人知的态度,子吟心里就有些酸涩了,是想起自己那做了无数错事的子良。

  而白家兄弟纵然淡薄,可大哥……也确实是把震江当弟弟看的。

  「大哥……」子吟就握着大哥的,安慰地道,「震江最后也通知我们不破的去向,他……纵然走错路了,可那本性还是好的。」

  「四弟这辈子,大抵就是这样了。」白镇军对这个同父同母的血亲弟弟,却是不抱期望地摇头「少时不学好,长大后,就只能往岔路走。」

  「娘儿把他送到戒毒院去了。」子吟就低声说,「去了那恶习,震江必定能重新振作。」

  白镇军知道子吟总是看人的好,可他与震江是兄弟,就十分清楚这么弟的劣根性,他在子吟面前,也是坦言了心里话——「我不指望他多有作为,只要安安份份、不去祸害人、败坏白家的名声。我对他,也就别无所求。」

  子吟把不破被带走的经过,从头到尾交代一遍了,白镇军沉默了一阵,就道,「弟这次,也是坏在了自视太高。」

  「……娘儿并没有轻视伊贺。」

  「他看不起四弟。」白镇军就平静地道,「他认为四弟毫无价值,便已是最大的疏忽。」

  子吟听着,心里却是一凛,他就觉着伊贺这人深沉可怕,掳走不破,恐怕就是有什么算谋了,「大哥……我们能不能从外交途径,逼迫日本把不破送回来呢?」

  「很难。」白镇军在子吟面前,也是实话实说了,「华夏目前,还没有这样的影响力。」

  从巴黎和会,他们就明白到国际间,是把华夏看成了次等发展国的,而日本维新来的早,在日俄战争,又取得了欧洲的肯定,他们早便爬到了一等国家的阶列,与英法德美并列,否则又如何能从德国上取得山东?

  这便是白镇军与徐元培联,要成立政府的原因,军阀间的割据内耗,只导致华夏国力的积弱,在国际间更沦为被剥削的一方,唯有壮大华夏,使全国上下统一,才能使列强再不敢轻易进犯华夏土地。

  华夏的土地太广亩了,光是逐鹿原,便已是许多军阀的一生,外交』这个概念,对国人来说都是相对的薄弱,唯有从海外归国的子弟们,才知道欧洲国家间的外交』,是多重要的一个理念。

  这些事,子吟本来也都是不懂的,然而白镇军有意裁培,是不藏私的倾囊相授,让子吟的眼界被许多归国留学的子弟,还要更加的开阔。

  「弟的计策,倒是较可行,明面上透过外交提出谴责,成效有限。找人前往日本,把不破亲自救回来,更为务实。」白镇军就道,「明天我会与止戈、弟一谈,看这任务……要如何进行。」

  子吟听着,心里却真真正正的安定下来,大哥心里,果然也是著紧不破的。

  「刚才……你和二哥谈的如何?」子吟便又问了方才一直挂心之事。

  「二弟不愿接受。」比之不破,这却是使白镇军真正束无策之事,「联俄的一概行动,他拒绝参与。」

  子吟抿了抿唇,想着二哥在站台上客气摆着笑脸应酬,然而心里果然是不愿意与苏维埃合作,光是俄人要进驻到盛京,甚至是南京政府里去,便已是触犯了二哥的底线。

  白镇军看子吟低头不语,就问道,「你对苏维埃,是什么看法?」

  「我其实……也并不赞同与他们的合作……」

  「为什么?」

  子吟抿了抿唇,起先是忐忑的不想说,可在白镇军耐心的等待下,便透露出自己的想法,「这党争的苏维埃……真的可信吗?……一旦史达林失势,那托洛斯基,不就会因此而以华夏为仇敌吗?」

  「确实是如此。」白镇军就回道,「然而,华夏一旦支持史达林,

  托洛斯基在党里的影响,便要被削弱。」

  这便又涉及到俄国的内政去了,子吟曾经错判过一次,受了严重的教训,如今面对着相类似的情况,便更不敢妄下定论,「那……史达林是真愿意放弃华夏培植的赭党?」

  「这端看华夏给予他多少的援助。」白镇军回道,「做决定的时候,往往是端着一个天秤,只要一方价值明显较重,便能毫不犹豫的舍弃掉另一方。」

  子吟便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

  「以东亚的局势,若华夏拒绝与俄国为盟,那史达林,便可能趋向朝鲜、日本示好。」白镇军就道,「这却是华夏绝不能承受的结果。」他白镇军的天秤,便是得到这样倾轧的结果,才果断接受史达林的示好。

  谁也不知道未来会是怎样的走向,然而目前而言,也并没有更好的选项——华夏也不可能与野心勃勃的日本结盟。

  二人做了这一番对谈,便就重拾起往时在军营朝夕相处的感觉,白镇军做少帅的时候,子吟就是这样一边给大哥读着信,一边听对方分析国际的形势。

  「大哥……」子吟却是苦涩的笑了,有些自我眨抑地道,「……我想我再怎么学习,也是难以达到你和二哥那样的高度……」

  「为什么这么说?」白镇军反问道。

  「因为我……始终是没出过国,也没有受过军人的培育。」

  「维持在懂与不懂之间,才好。」白镇军倒是认真地回道,「这样,你才会一直仰慕我。」

  子吟愣了一愣,对上大哥的目光,才在里头看到一丝焉坏的笑意,子吟突然就想起来,当娘儿说他比不上大哥的时候,大哥也是这么说的——「我年岁比你大,要是还给你追上,我这大哥也不配当了。」

  子吟心下便涌起一阵的热意,他确实从以前,就一直爱慕着这样的大哥,到现在,那爱慕也是不曾减退过。

  大哥说他到武府去接子吟的时候,就已经喜欢上了,子吟回想起来,也许……亦是如此,他就觉着大哥十分的高大伟岸,教人望而生畏,而那严谨的性情,说一不二的态度,也是子吟所向往的。

  案上还有那厚厚一叠的公未阅,白镇军这晚是不打算睡了,却是怕子吟精神不足,催促他睡去,可子吟坚持不愿,他就要待在大哥身边,陪??他读着那军报。

  「那你就认真的给大哥分忧吧。」白镇军说着,就把墨水蘸了墨,还把帅印放在二人之间,竟是要子吟与他一同的批注。

  子吟怔了一怔,脸上便泛出了一丝温暖的笑,他就坐直身体,专注的做大哥身边的书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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