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_抓个少女做狐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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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这......这是怎么回事?”

  原本夜炀以为姜小豆是在诳自己出门喝酒,还想着回到女娲庙要如何收拾那满地残尸,谁料回到女娲庙后,他惊奇的发现庙中的尸体竟然消失不见,不但如此,就连树下的血渍也被清理的干干净净,丝毫看不出这里曾发生过一场残忍的大战。

  面对夜炀的惊讶姜小豆倒是一脸平静,好似对这种事情已经习以为常了。

  “这些都是你的人做的?”

  姜小豆轻轻一点头,抬脚走进了院中,夜炀勾唇一笑,笑容中满满当当都是得意“本座亲自挑的人还真是不简单!”

  他走进院中,发现那些被浸染了血渍的土地被人悉数挖去,然后填上了干净的新土,新土还被人特意压平,看起来跟以前没什么两样。

  夜炀蹲下身来,从土中揪下一根青草,那草青嫩柔软,生机勃勃,没有一点冬日残草的感觉。

  墙角传来生硬的脚步声,姜小豆寻声看去,只见那个由水化形,派去买饭食的“姜小豆”已经回来了,“她”看见真人回来高兴的不得了,把买来的酒肉递给姜小豆后一路小跑到井边,纵身一跳,跳进了井中。

  “她”买回来的酒肉还依旧温热,只是姜小豆他们刚刚出去吃饱喝足了,现下也不饿,便把酒肉放置一旁,等饿了再吃。

  “姜小豆!”

  她闻声回眸只见夜炀晃着一根青草慢慢走向自己,她瞬间明白过来,解释道“只需再等一夜,这草便会适应四时运转,慢慢变成冬日该有的样子。”

  “你这个人偷奸耍滑,不务正业,手底下却个个都是高手。”

  夜炀凝眸看着手里那株嫩草,慢悠悠道“本座隐约记得,好像多年之前,曾出现过一个叫千屈的人,听说他毫无灵力,不懂修行,原本应是普通人才对,但听闻他用手触地可生花草百株,若是席地而睡,一夜光景可造千里绿荫。”

  “六族都觉得他是难得一见的奇才,都想拉他入族,当年青丘长老为了他还特意召开密谈,也想邀他来青丘,只是千屈家族是迷,来历不清,青丘费时费力查了许久,只查到他是从海外来的,至于别的就再也没了。”

  “听只是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他突然就消失了,消失到现在从未有人找到过他,本族还记得,他好似有一招令天下人忌惮的本领叫.......叫........”

  “春回大地。”

  “对!叫春回大”

  夜炀猛然反应回来,他抬眸看了过去,只见姜小豆正懒洋洋的躺在树下晒太阳,明亮暖阳落在她的脸上,闭着眼睛的她微微抿着嘴,唇畔隐隐透出一丝无法揣测的冷意。

  夜炀躺到她的身边,学她翘着腿,轻声问道“那千屈到底是谁呀?”

  姜小豆被太阳晒得有些困了,打了个哈欠懒洋洋道“你猜..............”

  “你老相好?”

  “滚!”

  姜小豆翻了个身背对着他,不乐意再搭理他。

  但夜炀可不是那种轻易放弃的人,姜小豆背过身去他就伸手拉她躺回来,背过身去就拉回来.........两人暗中较劲,最后姜小豆只好认输。

  “千屈是我未来的徒媳。”

  “你有徒弟?!”

  夜炀瞬间坐起身来,满脸不可置信。

  若是说认识千屈,夜炀虽是吃惊但还不至于震惊,但徒弟可就不同了,那震惊的程度好比一道旱天雷劈下,而且是正好劈在他的脑门上。

  夜炀看了看姜小豆,砸了咂嘴,满脸皆是嫌弃“就你这样的去拜师恐怕都没人收,还舔着脸做人家师父呢!再好的苗子都能毁你手里!”

  说罢还一脸沉重的摇了摇头,叹气道“泼皮收徒弟,毁天能灭地!”

  杀气腾腾的目光威逼而来,夜炀瞬间收了声,很是温顺的躺了回去。

  姜小豆接着说道“其实那千屈原本是个活泼开朗的小姑娘,她刚入尘世时热心好事,见不得荒野蛮地,凡是路过都会将其变得草木苍翠,郁郁葱葱,不但如此,但凡经过她碰触,果树便会立刻结出红彤彤的果子,青嫩的五谷也可提前丰收。”

  夜炀轻笑道“若是她肯帮忙,人族的粮食便可不受四时控制。”

  “的确如此,她无意之举被人族一户人家发现,那户人家乞求她帮忙,她刚入尘世单纯懵懂,别人一求她就应了下来,整整一个月让那片土地产了一年的粮食,同村的人发现异常,知道她的秘密后也央求她帮忙。”

  “当时的她已经对此事感到厌倦疲惫,便开口拒绝,那村里的人怒了,强行把她关了起来,还用了最沉重的铁链锁着她,白日人们不敢让她出来,到了晚上,人们用铁链将她拉去田地,逼迫她去触碰刚种下的五谷,她没有灵力,也不会修炼,就连最基本的撬锁逃生的本领也没有,想逃没法逃,想死却又死不了。”

  流云遮住了阳光,天地瞬间变得昏暗,姜小豆睁开眼睛,眸中一片寒意。

  “一年之后,我和徒弟祝余路过那个村庄,他发现那个村庄谷仓如山,果树成林,但人人悠闲,未见一人劳动耕田,整个村子连把像样的锄头都找不出来。”

  “我徒弟心中起疑不肯走,我便与他一同躲在村里没有离开。月起之时,我们看到人们走进牲口棚,从里面拉出一条锈迹斑斓的铁链,铁链那头似乎拴着什么,我原本以为这村里藏了灵兽,仔细一看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当时的千屈已经不会正常走路,像牲畜一样四脚触地,被人打骂了也不会反抗,蜷缩着身子躲在墙角,连一声惨叫都不敢发出。”

  夜炀眯了眯眼睛,眉间满是沉重,只听身旁幽幽一叹,声音再次传来“我徒弟祝余自认卑贱,性子软弱,别说在人前说话了,就是熙攘的街道他也从不敢走,这么多年连声师父也不曾叫我。但,那天晚上,他变了,就像是发了疯的野兽,一双眼睛通红似血,只凭着一截断木就屠了整个村子。”

  “千屈虽被救下,但已经不成人形了,她不会像人一样站着走路,不会说人话,总是低着头,若是谁多看她两眼,她便会惶惶不安,难以平复。”

  “若是她困了,会蜷缩在墙角或是牲口棚中睡觉,饿时若在饭点还好,若不是饭点她也不敢说,只能从地上找些虫子吃,当时的她就跟没有灵智的牲畜一般。祝余一直将她带着身边,教了许久才把她变回正常人的模样,只是,自那以后她便冷了性子,厌了这与生而来的能力,祝余是胆怯世人,而她却是痛恨。”

  “她自戕多次,却总是无法解脱,直到有次她无意发现,只要使一方土地变成绿荫,她就会虚弱一分。”

  夜炀好似明白过来,支吾道“那春回大地是.......”

  姜小豆闭上眼睛,沉声道“她无法忍受自己活在人间,从祝余身边偷偷跑了,找到一座荒山,在山顶上割开了自己的手腕,鲜血落地化作绿林,不过一天,以那座荒山为中心万里之外皆是一片郁葱。”

  “六族羡慕的春回大地,只不过是她对人世的厌弃,宁愿一死也不想再活下去的证明。”

  “那她后来...........”

  “祝余察觉不对,在山顶的草丛里找到了她,我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法子,不但救活了她,还打消了她寻死的念头,这些年来虽然性子没变,但话变得多了些,跟以前相比算是好了很多!”

  能将一个单纯的姑娘逼得厌弃人世,当年遭遇的得是怎样的刻骨不堪!

  “你说千屈是你的徒媳,她可是嫁给了你的徒弟祝余?”

  “嫁?”

  姜小豆叹了一声,没好气道“我见他时时呵护千屈,而千屈也事事依赖他,想着两个人若是能长久在一处,也是一桩好事。我与祝余说了,结果他只说不行,我问原由,他一字也说不出,再逼的狠了,就跪在地上不起来。”

  “虽然我未曾与千屈说过此事,但多少也暗示过,从头到尾,她没有透出过一丝拒绝,我看的出来千屈她明白我的意思,她既是应了,只需祝余再给句明话就行了,结果我好说歹说,劝也劝了,骂也骂了,就差动手了,他就死撑着不依。”

  “因为这事我冷着不愿见他,他跪在我门外好几天,张口闭口就是求我消气,我知他性子,也是不愿再逼他,反正他们两个天天在一处,跟人家成了亲的没什么两样,就是与千屈来说有些不公,人家清清白白一个女孩子,没名没分守在他身边,做着丫鬟的活,操着夫人的心。”

  夜炀笑道“你好像很喜欢千屈?”

  姜小豆满是得意的看了看夜炀,转眸看向空中流云“那姑娘本就生的讨人喜欢,只是不爱说话而已,再说了,她可是我亲选的徒媳,我若是不喜欢怎会选她!”

  “那她呢?也很喜欢你这个师父吗?”

  “她待我很恭敬,应当是喜欢。”

  一听这话夜炀便失落起来,长叹道“真是各有各的命,你也是本座亲选的新娘,不喜欢本座就罢!怎么半分恭敬也没有!”

  一记冷眼射了过来,夜炀瞬间止了声音。

  姜小豆轻轻一哼,枕着胳膊躺在阳光下,懒洋洋道“也就是我大徒弟脸皮薄怕生,不想找你麻烦,若是我那小徒弟知道你平日这样欺负我,定会扛着棍子来给你下战帖!”

  “你有两个徒弟?”

  “是啊!”

  “你小徒弟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性子活泼的有些过了头了,若是你俩在一处,肯定很热闹...............................”

  姜小豆喋喋不休的说着,夜炀在一旁静静的听着,暖暖的阳光洒在两人身上,暖了两个人的心,也带来了昏昏睡意。

  姜小豆打了个哈欠微微一转眸只见夜炀已然熟睡,她微微转过身面对夜炀,伸手在他鼻尖轻轻一点,喃喃道“我有预感,总觉得你似乎已经察觉到落仙镇异象的原由,但你为什么从未问过我呢?”

  “本座问了,你会说实话吗?”

  气息骤然一顿,夜炀慢慢睁开眼睛,狐狸眼中满是清醒,原他不是熟睡。

  姜小豆脸上一红,嗔道“你装睡诳我!”

  “少来!本座只是闭目养神罢了!再说了,你在跟我讲家事,我怎么会睡着呢!”

  “家事?祝余他们是我徒弟,可与你没有半点关系!”

  夜炀勾唇笑道“以前没关系,以后可就不同了,我可是他们的师公,他们的事自然就是家事。”

  “你!”

  “好了好了,你说也说了,我倒是想问问你,阿桑是怎么回事,还有突然消失不见的肥肥,你到底对他们做了什么?”

  姜小豆躺了回去,叹息顿了又顿,轻声道“肥肥是被我赶走的,阿桑也是,只不过在赶他走之前,我还....我还砍了他一只胳膊。”

  “真的!”

  姜小豆看了看他那脸上藏都藏不住的欢喜,眼睛一瞪,怒道“你好像格外高兴?阿桑与我们同在屋檐下这么久,几经生死,你难道没有一点怜惜之情吗!”

  夜炀收了笑意,故作伤感道“怜惜怜惜.............”

  “肥肥我不知道去了哪里,它虽然灵力不强,但自保还是没问题的,至于阿桑”

  姜小豆叹道“听说他去了北方,而且似乎来头不小。”

  “是吗!”

  夜炀勾起唇角翘着腿,看起来似乎心情很好,姜小豆眯了眯眼睛,伸手狠狠在他胳膊上狠狠一掐“你好像欢喜的过了头吧!”

  “嘶!”

  夜炀吃痛一声,揉了揉发痛的胳膊,狡辩道“本座这分明是担心,肥肥与你感情深厚,倒不会走远,指不定藏在哪里修炼也说不准!只是阿桑,从本座见他第一眼起就知道,他早晚都会离你而去,所以早早的就提醒过你!”

  姜小豆纳闷道“你何时提醒过我?”

  “刚遇见叶上秋那会儿,怎么你忘了!”

  “叶上秋................”

  “小东西,你身边的这块木头可不一般!你要当心..............”

  “当心什么?”

  “当心他这个木头可千万别是个实心的。”

  “那个时候你说要我当心,你当时看出了什么?”

  夜炀勾唇一笑,慢悠悠道“阿桑这个人善良,干净,但也太善良,也太干净了些,你跟他压根就不是一路人。”

  “什么意思?”

  面对姜小豆的疑问,夜炀心中燃起了无名之火,没好气的对她说道“意思就是人家那温文尔雅的公子哥跟你这泼皮根本处不到一块去!”

  夜炀冷哼一声,顿了顿,拉着长音说道“除非有人告诉他什么是爱恨离别,而他又学会了人间这复杂的感情。不然,这一辈子他也就只是个知道对错的实心木头,永远都不会明白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你好像很了解他?”

  “本座不是了解他,而是了解这个尘世。”

  姜小豆轻声一哼不再说话,厚厚的云翳从天边飘来,将那轮暖阳遮的严严实实,大地瞬间变得昏暗阴冷,正当她觉得有些不对时,空中突然起了大风。

  姜小豆坐起身来,抬眸看向阴霾的天空,眉间微微一紧。

  今天一天已经起了两次大风,落仙镇的异象似乎越来越频繁多变了。

  “天劫可是要来了,你到底有何打算?”

  红裳微动,一道结界凭空出现,将整个女娲庙护在其中,纵使空中风沙走石,雷虐风号,丝毫影响不了结界中一木一草。

  姜小豆转眸看向夜炀,只见他依旧惬意的躺在那里,懒洋洋道“今儿青丘长老亲自来找我,与我说他探得密报,说是神族已经察觉有人在落仙镇中施展逆天禁术,他们派了一位大将处理,跟随的兵将已然出了天都,最慢不过七八天,最快也就两三天必会抵达落仙镇。”

  “是吗..........”

  姜小豆一脸无谓,轻声道“原本是有打算的,只是现在.....唉实话告诉你,我保不了青丘。”

  夜炀怔了怔,只听她又道“从起了逆天这个念头开始,我便猜到了当下的情景,最坏的结果我也料想了许多,但无论是生是死,我都没有想过会把不相干的人拉进来,尤其是你!”

  “这种场景我不知梦见了多少回,当时我就想,就算有一天它真的出现在我眼前,我也不会因此惊慌。可当它真的出现了,我却没有想象中那样不在意。”

  “我承认我是慌了,但不是为了我自己慌,而是我的梦里从来就只有我一人,就算是死在梦里也只是我一人!我的死既是赎罪,也是解脱,自是没什么好怕的!只是,我从来没有想过你会出现,更没有想过你会如此固执。”

  姜小豆轻抬手腕,只见她手腕上有一根鲜红的麻花绳,绳子中央系着一颗细长的兽牙。

  那兽牙是夜炀当初送她的,诓骗她说是族中至宝,硬要她带在身边,其实,那只是他儿时换下的第一颗乳牙。

  青丘的男狐都会留下自己换下的乳牙,待遇见喜欢的女子便把那乳牙作为定情小礼送与女子,而女狐则是留下自己换下的第一缕狐毛,将狐毛放在香囊中或是做成小坠送与自己喜欢的男子。

  姜小豆把那鲜红的手绳慢慢取下,放回了他的手中,对他轻声道:

  “夜炀,你与我不同,你是王,你是青丘之主,你不顾生死,但不能不为青丘着想。天雷残酷,神族冷漠,他们不会因为你留在我身边而放弃天罚,倒是很有可能顺势威逼青丘俯首做臣,你会害的青丘永世不得安宁。”

  夜炀眉间一紧正欲说什么,只听姜小豆率先说道“我曾经犯下一个大错,那个错害的我孤苦半生,有时我就想,要是就这样一声不吭的死掉也挺好的,但我答应了一个人,不能自戕,必须要拼了命的活下去。是!我活的很好,吃穿不缺,但这种日子太痛了,我快要被逼疯了。”

  “我之所以拼了命的去搜集逆天之术,不单单只是因为内疚想要弥补,更重要的,是我再也无法忍受孤独一人,尘世真的很大,大到哪怕你走遍世间每一寸土地,最终都是茫然无助,除了自己,身边再无一人。”

  泪水从她脸暇缓缓流下,她强笑着看向夜炀,哽咽道“夜炀,你心悦我,我欢喜。但,我不能因一时的欢喜害你成为青丘的罪人。罪人不是那么好当的,这份苦我最懂,我不能让你执迷不悟,变成我这样的不堪。”

  “如今的我已是无路可走,而你只要一转身,便可保住性命,保住青丘!”

  一道殷红的雷霆从天而降,狠狠的劈在了那道结界上,只见结界上隐隐闪现一道龟裂细纹,虽是只有一瞬,但她看的真切。

  “本座只说一句”

  夜炀站起身来,如血的红裳无风自起,翻飞之际隐隐透出一丝令人不敢小觑的霸气。

  “青丘太不太平从来就不与神族有关,就算神族管得了天下也没资格插手青丘。”

  “夜炀,你醒醒吧!当年开天大帝身逝混沌,神族在群龙无首,无兵可用之时仍是战胜了六族,更何况如今,神族根基深厚,兵强马壮,他若想动青丘,谁能拦得住,青丘合族遇难之际,你是要自戕请罪,还是去请那避了世的地皇母神!”

  “开族铁规没了,靠山也不在了,除了你体内那颗能烤肉的石头外,青丘可还有什么能依仗的?有吗!”

  “青丘有本座!”

  这一句话字字沉重有力,猛然爆发的王者气势压的姜小豆再也说不出话来。

  夜炀慢慢蹲下身来,他把那条系着狐牙的手绳重新系在姜小豆手上,轻声道“本座只当你是个好惹事,不怕死的人物,不想你竟不是怕死,而是不敢死,你呀为所有的人都操碎了心,为他们都备好了后路,怎么就唯独忘了你自己,忘了本座呢!”

  “你以为你让本座逃生,是为本座着想,本座若是真的赌气走了,这一辈子怕是再无生路了。”

  “夜炀.............”

  狐狸眼微微一抬,他勾唇一笑,为她擦去脸暇的泪痕,眸中闪烁着丝丝温柔“纵使天罚来临,你也不会无路可走的,你的后路就是我,而本座的生路便是你。”

  姜小豆半垂着眼,轻声道“你会后悔的。”

  “是吗?”

  夜炀笑道“不如我们赌一赌,看看本座会不会后悔,本座若是赢了,你要陪在本座一辈子,本座要是输了”

  “你输了又当怎样?”

  狐狸眼微微一眯,眸中满是狡猾“本座若是输了,那就陪你一辈子好了!”

  “滚!”

  这狡猾的狐狸,满肚子除了馊主意就没别的了!

  “小豆!”

  “嗯?”

  “神族已经派了人,天罚将至,待在落仙镇根本就不安全,不如你陪我回青丘吧!待在那里,他们不敢太放肆。”

  “不成。”

  姜小豆摇了摇头,为难道“我身边有个”

  “砰!”

  话未说完只听空中突然传来一声闷响,两人寻声看去只见有人正站在结界外,那人好似疯了一样,举着拳头拼命捶打在结界上。

  姜小豆凝眸一看,待看清那人时,突然惊呼一声“快打开结界!那是我徒弟!”

  夜炀慌忙把结界打开,只见那人化作一道黑影窜了进来,不等看清只听咚的一声,那人猛地跪在地上。

  “祝余?”

  “恩主,大事不好,有人化形潜入长右山,还意图闯进密室,那人灵力高强,长右与其对打受了重伤,为了不让他攻密室,他引了那人离开山中,现在山里只有白术和寄奴还有一洞小妖看守,若是长右失败,山中定然失守!”

  “什么!”

  姜小豆晃了神,疯了一样向外跑去,夜炀不放心她,紧跟在后,路过仍跪在地上的祝余时,伸手将他拉起。

  “这会子还跪着做什么!”

  心事重重的夜炀没有发现,在他拉起祝余时,祝余那满脸复杂的神情,也没有发现祝余看向他的眼神从冷漠瞬间转变成尊敬。

  半路上,夜炀趁机开口问她“若那乱闯的贼子是神族的人,你要怎么处理?”

  姜小豆眉间一拧,脱口便道“左右不能放了,一定要斩草除根!”

  “那....那位你费尽心思,不惜逆天救活的人呢?你是要带他离开,还是继续藏在山中?”

  姜小豆猛然一怔,不过一瞬便明白过来,她瞪了他一眼,哼道“你们青丘的暗哨还真是厉害!”

  “跟青丘没关系,是你自己太笨了!”

  姜小豆白了他一眼,续儿说道“他刚刚复活,血灵和精魄还未完全适应肉身,无法长途跋涉去远的地方,而且神族的暗哨四处都是,一旦他出了长右山,很容易被人发现。”

  “虽然很危险,但目前只能这样.......”

  “带他回女娲庙吧!”

  “什么?”

  姜小豆一脸疑惑的看着夜炀,只听他接着说道“想藏一棵树就得藏在树林里,想藏一个人,就藏人群中,这是最好的办法!”

  落仙镇离长右山并不远,若真是带去那里的确可以躲上一躲,只是

  “不行!他身上有死气,藏在活人里太明显了!”

  “不会,前天晚上,城东有人悄悄开了门闸放了一个外乡人进镇,本座看的出来,那个外乡人是染了疫毒的,最迟不过今晚,大疫必然会蔓延整个落仙镇,明早之前镇中定然会有因时疫而死的人,依着人族的规矩,他们会活活烧死那些染了时疫的尸体,若是重病的活人他们也会一同焚烧,到那时镇中定然尸横遍野,死气冲天。”

  夜炀转眸看向她,狐狸眼中精光闪烁“死人堆里藏一个死人,就算是知道他在这,一时也找不出来!”

  夜炀一番话让她心中大震,她直勾勾的看着夜炀,半天说不上话来,夜炀错过她那充满探究的目光,低声道“是带回女娲庙还是继续藏在山里都随你!你自己好好想想就是。”

  姜小豆沉默不语,他也不在说话,转眼三人已到长右山上空,长右山好似遭了大难似得,入目皆是一片狼藉,三人来到洞府前,突然遭到一阵箭雨。

  祝余上前一步震开那迎面而来的箭雨,洞中小妖认出祝余迅速收起了弓箭,让了一条路来,姜小豆走进洞中,见四周都是小妖,白术寄奴无一人在,她心中骤然一紧,来不得细问,抬脚便往洞里跑去。

  夜炀和祝余紧跟其后,只见洞府深处有很多暗道,大小不一,密密麻麻,好似蜂窝一样。

  “有人打开了曲水阵,这阵阴毒的很,一步错便再无退路可言,你们一定要紧跟着我!”

  话毕只见她猛然一挥袖,袖中突然冲出数道水柱,水柱变幻成条条水蛇,数不清的水蛇好似接收到什么命令一样,头也不抬,一股脑全游进迷阵似的暗道中。

  不过片刻,姜小豆突然睁开眼来,抬脚走进了一条暗道中,夜炀和祝余不敢耽搁,紧紧跟在她身后,那暗道七转八转,上下颠倒,稍不留神便会出错。

  “恩主!”

  曲水阵的尽头站着一个绿衣女子,那女子持剑在手见阵中有人,本想出手攻击,但当看见姜小豆时,立刻收起了利剑,恭敬跪迎。

  而姜小豆看见她守在这里时,心中紧绷的弦骤然一松,终于放下心来。

  寄奴还在,这边说明那个私闯长右山的人并没有接近密室。

  “这曲水阵是你打开的?”

  “不!是长右,他见自己不敌那贼子,怕密室失守,情急之下打开了曲水阵,他交代过,您不来不收阵。”

  “长右........”

  姜小豆顿了顿,话音一转道“白术在何处?”

  “正陪着公子说笑。”

  “说笑?”

  “是!这几日他常来陪公子,虽不知两人说些什么,但每当他来,公子便很开心。”

  姜小豆满脸疑惑的点了点头,走向内室之时不忘嘱咐她“你在此好好收着,不许人进来,就是长右来了,也让他守在门外,他若是有什么紧要的事,你便替他进来悄悄与我说就是。”

  “是!”

  夜炀和祝余正欲跟她一同进密室,只见姜小豆脚下一顿,突然转眸看向他们“你俩绷着个脸做什么!要开心,要笑!不要把山中琐事带进来!”

  祝余老实照做,只不过他过于清瘦,故作开心只会让人看着别扭,夜炀拿胳膊捅了捅他,悄声道“你这太假了,还是自然些好!”

  祝余立刻收起假笑,夜炀满意的点了点头跟着姜小豆走进密室去。

  密室中小桥流水依旧,竹林鸟鸣幽幽,十分舒适惬意,长右山上的血腥和狼藉与此地成了反比。

  三人向竹林深处走去,隐隐约约只听有笑声传来,姜小豆起了疑心,示意夜炀祝余放轻脚步,待他们走进,只见竹林深处有两个男子,一个穿着玄衣,一个穿着蓝衣,两人围着圆桌坐着,圆桌上摊开了一本厚厚的书册,两人看着那书册,说说笑笑,不时指点商榷。

  还未等姜小豆看清那桌上摊开的是什么书,便被那玄衣男子察觉,玄衣男子将书迅速一收,站起身来远远的冲她行了一礼。

  “白术恭迎恩主!”

  姜小豆从竹林中走了出来,满脸皆是乖巧温和,她笑嘻嘻道“隔得老远便听到你们的笑声,早知道你们这么开心我就早早的来,陪你们一起开心,白术你方才再说什么呢?怎么让七哥这样高兴?”

  白术抿嘴一笑,轻描谈写道“都是些民间笑话,恩主若是亲自说,七公子定会更开心!”

  白术越是含糊遮掩,姜小豆越是想弄个明白,但她知道就算是要查个水落石出也不该是现在。

  “七哥,你看我带谁来了!”

  姜小豆指了指夜炀和祝余,笑眯着眼睛对那蓝衣男子道“这个就是祝余,前几日我与你说过的那个最胆小的徒弟!”

  蓝衣男子抬眸看时,祝余下意识的低下了头,他向后微微一退,跪下行礼道“祝余见过七公子。”

  “起起起起...........”

  蓝衣男子没想到祝余会行大礼,猛然一怔,口中发出一阵含糊不清的支吾声,站在一旁的夜炀会意男子的意思,伸手将祝余扶起。

  姜小豆深知祝余心性,自是不在意,笑着对那蓝衣男子道“七哥,我这徒弟虽是胆怯怕人,但十分懂事,不像长右只会偷奸耍滑,没个正行。对了!这个穿红衣服带面具的叫夜炀,他.....他是我从山里捡来的。”

  狐狸眼微微一眯,夜炀慢慢抬眸,眼中直勾勾的盯着姜小豆,只听她接着说道“七哥,你是不知道,这人好可怜的,一身上下除了银票就再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了,我瞧着他可怜的紧,就大发慈悲把他带在身边。”

  姜小豆说的痛快,完全不顾那道威逼而来的杀气。

  直到蓝衣男子抬眸看去,那双狐狸眼才猛然变得温和乖巧“夜炀见过七公子。”

  “夜炀..............”

  蓝衣男子目中一怔,他艰难的转眸看向白术,只见白术微微一点头,他好似明白了什么,莫名的高兴起来。

  “来来来...........”

  他满脸欢喜,颤着手拍了拍身边的石凳,夜炀虽未听明白他在说什么,但他的手势还是能看得懂的,夜炀很是听话的坐在了石凳上,男子上下打量着他,眸中满是笑意。

  “七哥?”

  自从七哥醒来,她从未见过七哥有如此开心的时候,这抹欢喜像是又回到了以前一样。

  “七哥,你为何一直盯着夜炀看,可是以前见过他?”

  蓝衣男子艰难的摇了摇头,姜小豆放下心来,原本想调侃一句玩笑话的,她微微一转眸,无意觑见了守在密室外的绿衣,眉间一紧,眸中闪过一丝抉择。

  她蹲在男子身边,拉过男子的手笑道“七哥,最近快要下初雪了,我想带您去人间看雪。”

  夜炀眉间一挑,唇畔隐隐浮现一丝笑意。

  “初雪................”

  姜小豆点了点头,满脸皆是乖巧“是啊!我在人间寻了一处好地方,虽不如家里宽敞,但有花草竹林,酒肉山果,而且那里还有一株大树,树冠大如山,站在树顶能看百里之外,还有...还有”

  不等姜小豆说完,只见那双冰凉僵硬的手突然从她手中抽出,艰难的抬起,轻轻的落在她的头顶。

  姜小豆周身一僵,心中有些发杵,她抬眸看去,只见七哥一脸温柔的看着她,僵硬而又困难的点了点头。

  “七哥..........”

  七哥的眼神平静而又温和,好似早已知晓自己的处境和洞外发生的事情,他不想再让她辛苦说谎,只需要她说,哪怕只是简单一声走,他也会毅然决然的跟她离开。

  姜小豆顿了顿,慢悠悠站起身来,悬在空中散发着柔和光芒的珠子好似受到了召唤,那珠子缓缓落下,待落在姜小豆手心时,那珠子已然变成鲛人珠的大小。

  她拔下一缕黑发在指间轻轻一搓,荧光骤然一闪,黑发变成一股黑绳,她将珠子绑在黑绳中间,又把那绑好珠子的黑绳轻轻的系在七哥脖上。

  “那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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