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小儿女(捉虫)_宠婢生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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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小儿女(捉虫)

  凤仪宫少了个话痨的小雅,万碧觉得像少了半宫的人似的。

  小雅在的时候,有些不便与皇上说的,万碧都会和她念叨几句,如今送走了她,连个能说体己话的人都找不到,不免心里头空落落的。

  宫人见皇后心情不畅,一个个越发小心谨慎,轻手轻脚地伺候,连大气也不敢出,偌大的凤仪宫更加寂静无声,气氛显得寂寞枯燥起来。

  万碧忽然毫无来由地有点情绪,恰逢此时,林嫔求见。

  林嫔还是为着永嘉的亲事而来。

  她对英国公府还没死心,想请皇后在皇上面前求求情,给永嘉赐婚。

  万碧很是奇怪,她到底看上英国公世子什么了,宁愿顶撞皇上,也要做成这桩亲事?

  林嫔不好不答,觍着脸笑道,“永嘉自幼坎坷,嫔妾养她十几年,当亲女儿般满心地疼她。嫔妾这辈子没什么指望了,只盼着永嘉能有个好夫婿,平安顺遂地过一辈子。”

  她稍停顿一下,见皇后面色和煦,当即心下一宽,胆子也大起来,“嫔妾万万舍不得她嫁到外地,这满京城的儿郎挑下来,论家世才学、人品相貌,属英国公世子最好!他二人实属良配,永嘉只有嫁他才不会委屈了!”

  万碧听完一笑,慢悠悠说道,“看来皇上和本宫,让永嘉受了不少委屈啊!只是还请林嫔娘娘告知,本宫是苛刻她了还是虐待她了?哦,是故意不给她找个好夫婿,刻意让她孤苦难过?”

  林嫔闻言如五雷轰顶,脸色瞬间苍白如纸,额上冷汗直流,慌乱道,“皇后息怒,嫔妾绝无指责娘娘之意……嫔妾不会说话,娘娘千万莫怪!”

  “本宫看你不是不会说话,是很会说话!”万碧冷笑道,“刚老实几天又开始动歪脑筋,本宫看你不是给永嘉找夫婿,是给自己找依仗!”

  “你不用急着辩解,你的心思本宫明白,无非是看到昔日钟鸣鼎食的镇北侯倒了,你怕其它公侯步其后尘,所以又将主意打到国公府上,丹书铁券,勋贵中头一份,谁倒台他都倒不了!”

  林嫔早已站起来听训,万碧发了一通火,方觉胸口不那么憋闷,叹一声,“坐下吧,实话与你说,国公府并不乐意这桩亲事,本宫可以请皇上赐婚,可你要替永嘉想想,嫁一个不爱自己的夫婿,她能幸福吗?”

  林嫔猛然抬头,正与皇后双目对上,皇后言语真切,目中并无奚落嘲讽之意。

  “林嫔,本宫知道这些年你过得不舒心,想出宫荣养,享儿女福,这没什么,本宫现在就能答应你,待永嘉成亲,本宫赐她一座郡主府,你尽可搬过去与她同住。”

  “还有,你不要上蹿下跳地钻营,勋贵子弟多是纨绔,不是糊涂蛋就是面糊塌,何不从书香门第选?清贵之品,不比那些只知斗鸡养狗的人强?”

  自己父亲就是读书人,蹉跎一辈子,也不过是三品官,还无法蒙阴子弟,如何比得上那些锦绣堆出生的簪缨贵胄?

  林嫔虽不赞同,却不敢明着反对,只低头不语。

  万碧见她冥顽不灵,也颇有几分不耐,索性说道,“永嘉的亲事你不用管了,一切有皇上和本宫做主,下去罢!”

  且不说林嫔回去抱着永嘉大哭了一场,凄凄惨惨诉说母女二人之命苦,只说晚间,万碧和朱嗣炯说起此事,真觉得自己冲动之下,揽了个吃力不讨好的活计。

  镇北侯一案审理顺利,朱嗣炯心情非常好,闻言笑道,“永嘉是朱庶人的庶女,若不是看她对你有几分孝心的份上,我才懒怠管她什么亲事!”

  “林氏也真是不懂事,这般挑挑拣拣,竟是选驸马的架势,哼,她想出宫早干什么去了,当初不是没给她机会,她自己非要进宫,如今却心生埋怨。”

  朱嗣炯越说越气,“那朕便遂了她的意,赶紧给永嘉挑个女婿,成亲了就让她出宫!就从读书人家选,春闱在即,那么多青年才俊还能找不到女婿?”

  皇帝几句话就定了乾坤,万碧没刻意隐瞒,林嫔转天就听到了消息。

  她掰着手指头数,朝中群臣谁家有应试的举子,但数来数去,不是子弟不相当,就是家世不配,品阶太低。

  如火如荼的吕首辅,没有儿子!

  皇上第一心腹,一品大员侯德亮,倒是有几个儿子,但侯德亮原是王府下人,不配和她做亲家!

  抗倭名将,封疆大吏宋祥,嫡长孙倒是和永嘉年纪相当,但远在福建,不行!

  林嫔又开始愁眉苦脸,抱着永嘉哭哭啼啼。

  永嘉被她哭得心烦,借口含山找自己,跑到妹子这里躲清静。

  却不想含山没在,去了御花园。

  永嘉不想回宫面对长吁短叹的林嫔,脚尖一转,追去御花园。

  因苏翎的决然离去,含山一连数日心情郁郁,只觉得心里空了一大块,做什么事情都没滋没味的。

  她坐在暖亭中,双手支颐,隔窗怔怔地看着外头的天。

  天空一如她的心情,晦暗阴沉,苍茫穹顶下,银白色的雪粒子沙沙地撒落下来,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变成大片大片的雪花,丢絮扯棉般漫天飞舞,转瞬间天地已成一色。

  京城尚且这样,西北岂不是更加寒冷,他不过去了几个月,脸上就有了风霜的痕迹,若是待个十年八年,还不知老成什么样子。

  都说女大十八变,自己也会渐渐长大,若他日二人再相见,会不会认不出对方?

  他执意去西北,莫不是在那里有了喜欢的人?

  那自己要和他道声恭喜才对,然而口中泛着的酸涩苦味又是怎么回事?

  含山东想西想,不由痴了。

  轻快的口哨声飞来,含山不由被吸引,定睛一瞧,远远走来的不是张信又是谁。

  他满脸嬉笑,吊儿郎当地从月洞门进来,看左右无人,解下腰刀往地上一扔,呲溜呲溜蹿上了树。

  含山好奇地瞪大了眼。

  大树杈子间有个树洞,张信探头探脑捣鼓半天,忽一声怪叫,仰面摔了下来,在含山的惊呼声中,“砰”地四仰八叉躺倒在地,在厚厚的雪地上砸了个完美的人形。

  明知此时大笑是既不得体,又不合时宜,但含山还是忍不住咯咯笑起来。

  张信一动不动。

  含山怕他摔坏了,跑出去看他,微微弯下腰,“你没事吧?”

  张信还是躺着不动,仰头静静地看着她,眼睛如浩瀚的星空般,望一眼,就让人沉沦其中。

  含山被他看得脸发烫,“你没事我就走了。”

  “喂!”张信伸出两根手指。

  “什么意思?”

  “我的公主大人,这是微臣第二次在您面前躺下了!”

  含山愣了,此话何意?

  张信站起来,拍拍满身的雪,“这也是我第二次看到你不带侍从瞎跑了!”

  “本宫带了,不过嫌烦,让她们站远点罢了。”

  张信翻了个白眼,够远,都站到御花园外头了!

  “既然见着了,倒省得我跑腿儿……喏,给你!”他从怀中掏出个毛茸茸的小东西。

  “小松鼠?!给我的?”

  “嗯,给你解闷玩的,等我找个笼子装起来——这可是我费劲巴胡捉来的,你别学什么菩萨心肠给我放了!好好养,听见没?我定期可要检查的!”

  含山如小鸡啄米般,一个劲儿点头,眼睛盯着小松鼠不放,“送我回去,安置好小松你再走。”

  张信啧啧两声,给她把风帽戴好,唉声叹气道,“我简直成了你专属侍卫,走吧,公主大人!”

  含山围着他叽叽喳喳,不停地问东问西,又想摸两把小松鼠,张信怕咬到她,将松鼠举得高高的,让她够不着。

  含山又蹦又跳,撒娇耍横都用上了,张信看得有趣,不时说几句玩笑逗她,二人一路走一路闹,不多时就看不到人影。

  永嘉这时才从暖亭后转出来,望着他们远去的方向,噗嗤一笑,摇摇头,自己还担心苏翎一走,这丫头心情烦闷,如此看来,自己真是杞人忧天!

  她长长吁出口气,赏着雪景,漫步梅林中,倒也别有一番风趣。

  有人从后追上来,“郡主倒是心宽,好姻缘被人夺走了还犹不自知。”

  永嘉佯装没听懂,“王选侍,真是巧,您也来赏雪?”

  “不巧,我是特意找你来的。”

  永嘉警惕地看着她,笑道,“我一个小小的郡主,不值得您如此看重。”

  “郡主别多心,我是不忍你蒙在鼓里,想让你看清某些人真面目。”

  永嘉扭头就走,王选侍急急拦住她,“林嫔为你选了英国公世子,这是绝好的姻缘,你可知皇上皇后为何不答应?他们之前可是口口声声说任你挑任你选!”

  脚下一顿,永嘉脸色有些发白,“我从未想嫁进国公府。”

  “想不想是一回事,能不能又是一回事!原本我也想不透,可今儿个明白了!你知道刚才和含山一起的男子是谁?”

  王选侍讥笑道,“他是英国公的亲侄子,他爹是先英国公的嫡长子!你,还不懂吗?”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四五章就要完结啦

  第104急眼了

  若说这宫中有谁最不能相信,永嘉首推王选侍。

  平心而论,这十来年她在宫里过得不错,该有的一样不少。

  虽然有人喜欢拿她与含山作比,然而永嘉脑筋很清楚——她与含山比不得!

  艳羡是肯定会的,但也仅仅是羡慕而已,她不敢奢求什么,她没有什么雄心大志,她只愿能安稳度日。

  永嘉很有自知之明,养母林嫔是无法指望的,她不给自己拖后腿就谢天谢地了!

  亲弟弟顺王是泥菩萨过河,自己都保不住自己!

  她唯一能仰仗的,就是帝后的怜悯,和含山对她的姐妹情谊。

  但再深厚的情意,也经不起没脸没皮的作!

  而且她最恨的,便是有人拿自己生事。

  永嘉便冷冷说道,“这话我听不懂,什么长子侄子,国公府的家事与我何干?”

  王选侍微顿,随即不无同情道,“傻孩子,这么明显的事情看不出来?皇后是为了让含山嫁到国公府,才生生掐断了你的姻缘呐!”

  永嘉怔怔看着她,目光复杂,震惊中夹杂着不可置信,忽爆出一阵大笑,笑得王选侍莫名觉得心慌。

  “拿着猪头进清真寺,你拜错庙门了!”永嘉阴沉着脸,“王选侍,我早不是三岁稚儿,这手挑拨离间,借刀杀人的把戏你还是收起来吧!”

  王选侍仿佛被电击了一下,瞬间脸上血色褪得一干二净,半晌才开口,声音又沉又浊,透着一股子怨情,“好言提点你不听,那就请郡主一路走好!”

  二人不欢而散,永嘉绕了一圈方来到凤仪宫。

  她想和皇后说说含山和王选侍的事,但没想到她来的不巧,凤仪宫有客在。

  是一位白发苍苍的外命妇,和一位三十多岁的夫人,看样子是婆媳。

  含山也在,见她来,一下子从椅子上蹦下来,拉着她上前,笑嘻嘻说,“祖母,这是永嘉姐姐。”

  万碧见永嘉不明白,缓声解释说,“这是你皇祖母的娘家嫂子,你要称一声舅祖母。”

  此人正是若干年前一心求娶万碧的王梦成之母——王夫人,当然,现在要称王老夫人,王夫人的名头已让给了儿媳。

  王老夫人不待永嘉行礼,已是一把将她拥入怀中,想起那不争气的大外甥,不由老泪浑浊,细细端详一番,对万碧感慨道,“当年我就说你是个好的,果不其然,看永嘉这样子,就知道你待她不差。”

  这位敢当面对皇后评头论足,永嘉暗暗吃惊,却不见皇后面上生恼,反而和颜悦色说,“老夫人既来了,就别急着走,在宫里多住些日子,和孩子们多亲近亲近。顺王那里也去请了,连着大表哥和小侄子,咱们晚上一起用饭,热闹热闹!”

  王老夫人笑呵呵地婉拒了,“不怕皇后笑话,你那小侄子颇有些轴,最恶人家说他沾天家的光,连爵位都不肯要,此番进京赶考,憋足了劲儿定要取个头等功名。”

  “他一心闷在屋子里读书,进宫请安都不来,说什么要在金銮殿上面圣。哼,还好皇上大度,不和他小孩子计较,不然就这一条,就能治他个藐视君恩!”

  万碧笑道,“孩子知道上进是好事,待他日金榜题名,咱们好好为孩子庆贺!”

  大殿内气氛很是祥和,相比含山,王老夫人似乎更喜欢永嘉,一直拉着她的手没放开,而旁边的王夫人虽然话不多,脸上挂着和煦得体的笑,但那双眼睛,带着审视的意味,时不时地扫过永嘉。

  永嘉低着头,心中已开始暗暗盘算。

  王家婆媳用过午膳就告辞了,永嘉寻了个空隙,和皇后说了御花园碰到王选侍的事。

  万碧躺在美人榻上,搭着锦被,阖目听完,打了个哈欠,悠然道,“知道了,你别理她就是!”

  皇后无动于衷,着实有些出乎永嘉意料,她见皇后面露倦意,尽管还想多问几句王家的事情,终究还是咽了回去。

  待她一走,万碧双目矍然睁开,全然不见刚才的困倦,“传本宫懿旨,废王选侍为庶人,拘禁南苑,无令不得外出一步!”

  王选侍当然不服,她质问道,“皇后无缘无故罚我,不知妾犯了何罪?”

  传旨的老太监鼻孔朝天,哼了一声,“王婆子,你吃了熊心豹胆啦?敢违抗皇后娘娘的懿旨?切,还以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贵人吗?咱家劝你一句,识时务者为俊杰!赶紧收拾收拾东西,麻利儿地滚去南苑!”

  沦为“王婆子”的王氏被这番话噎得直翻白眼,怒喝道,“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恕妾不能接旨!”

  老太监一口啐了过去,扯着公鸭嗓喊道,“呸!给脸还不要脸了,你算哪根葱,配和皇后娘娘讲理?来呀,绑上,走着——”

  一阵脚步嚯嚯,五大三粗的内侍拿着麻绳,凶神恶煞扑过来,王氏大惊失色,什么也顾不得,大叫道,“我是王家嫡长女,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无人理会。

  “皇上!我要见皇上!我身后是整个王家,是所有的世家,皇后不知轻重,皇上不会的——呜呜!”

  堵上嘴,老太监顿觉耳根子清净不少,拍拍手道,“王婆子,皇后娘娘让老奴给你带句话——请放心,本宫不会要了你的命,余生很长,过往的帐,本宫一笔一笔慢慢给你算!”

  那老太监满脸诡异的笑,“你是大家出身,想来定与那些粗陋之人不同,嘿嘿,老奴必会好好伺候伺候你!”

  胳膊被内侍牢牢地辖住,一股寒气自脚底而生,王氏口中发出“嗬嗬”怪叫,竭力挣扎着,鞋跐掉一只,脚后跟划过粗糙的石子路,登时鲜血淋漓。

  她就这么一路像拖破布口袋般,被拖到了南苑。

  那老太监呲着一嘴黄牙,贱兮兮笑道,“王婆子,先委屈你两天,等皇上的太平宴一过,老奴得空了,就来伺候你!”

  沉重的宫门嘎吱嘎吱响着,在眼前缓缓关上,前所未有的恐慌袭了上来,王氏越来越惊恐。

  她徒劳地拍打着,哭喊着,终颓然瘫倒,委顿在地。

  就这么完了?

  不!绝不!

  王氏嘴唇已咬出了血,还有最后的机会,她还有最后的筹码。

  这次,她要赌一把大的!

  冬日昼短,刚过酉时,天色已完全暗了下来。

  寒风发出刺耳的呼啸声,室外天寒地冻,凤仪宫火墙、地龙炭火熊熊,朱嗣炯一进来就热得发燥。

  万碧服侍着给他换了家常衣服,又端来一碗温茶,“瞧你脸红耳赤的,可是与人吵架了?”

  朱嗣炯拿起茶碗一饮而尽,“我是骂人骂的,姓罗的案子结了!这个祸国害民的巨贼,依律以大逆拟罪,定了腰斩。”

  “明日就将此案结果昭告天下!我明白和众臣说了,行刑那日都要去看,让他们晓得什么叫王法!非看得他们个个心惊肉跳,噩梦连连,往后再做事,可要掂量掂量,‘忠君’是怎么个忠法,‘做事’是怎么个做法!”

  万碧笑道,“你那边结了,我这边刚开始发作,今儿个我又刺激了王氏,且看看她能忍到什么时候去。”

  “你担忧王家还有不轨之心?但他们最近非常老实,几个做官的子弟办事也很稳妥,难道是装给我看的?”

  “虽说王家势力已不如前,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百年世家不是说倒就倒的,族中能人辈出,但凡有喘息的机会,立刻就能重振旗鼓。你不也忍了十几年才敢动他们?这样的人家,你压得住,睿儿能压住吗?”

  朱嗣炯沉吟片刻,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万碧将心中计划和盘托出,朱嗣炯想了想,笑道,“也罢,不管成不成,算我陪你玩一手,若不成,你放心我一样打发她走。王家嘛,就给他们换个家主!”

  “还有个事,我先给你提个醒儿,王舅母今天进宫,她向我提亲!”

  朱嗣炯顿时想起表哥当年的壮举,差点没从椅子上蹦起来,“提亲?提什么亲?你早是我媳妇儿了!”

  万碧好气又好笑,“想什么呢?不是我!”

  “含山?那也不成!他家小子都快二十了,年纪上就不般配!”

  “不是!”万碧无奈道,“舅母看上的是永嘉!”

  她?朱嗣炯慢慢坐回去,忽一笑,“她是不是怕我们随随便便把永嘉嫁了?或者搞什么政治姻亲?”

  “你疑心太重,舅母那人不错,我倒是觉得她是真的怜惜永嘉。”

  朝政繁重,朱嗣炯本就累极了,不耐烦再听,挥挥手随意说,“婆婆妈妈的事,你看着处理,永嘉乐意就嫁,不乐意就等殿试时,我准她自己挑一个夫婿,赶紧成亲,赶紧带着林氏出宫,谁都清净!”

  万碧便将这层意思委婉透露给永嘉,“舅祖母愿意亲上加亲,但成不成看你,你不愿,谁也不能强迫你!待殿试时,满天下顶尖的才子都在,到时候你也可自己挑一个满意的。”

  “你不必现在答复,回去慢慢想想,想好了再来和本宫说。”

  永嘉一肚皮心思赶回去,林嫔得知,当下着了急,太后娘家只有个空架子,明摆着这是低嫁!

  而且,那是太后娘家,皇上正经的外家,肯定不会把自己放在眼里。

  于是林嫔百般劝阻,苦口婆心劝永嘉万不可答应。

  但永嘉不知怎么想的,转天就应了这门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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