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汴京之殇
第192章汴京之殇
“怒发冲冠，凭阑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靖康耻，今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明史拾遗，太祖诗词大全》
“是夜，太祖自引二十七骑驻足城下，举火相映，威势绝伦。城上军民竞相鼓舞振奋，呼声震天。七万蒙兀军竟不敢寸进，汴京乃安。
又，吕真人者，太祖授业之师也。重阳真人者，太祖之同门也。此皆豪杰之辈，相约共赴国难，欲解汴京之围。乃聚七十七义士，夜袭蒙兀大营。
此战也，蒙兀敌酋忽阑授首。又重创敌酋合答安，又焚敌营帐三十余处，又斩蒙兀首级二百余级，一洗汉家百姓两百年之暗弱。
蒙兀人亦为之胆寒，争谓此天谴乎？！
唯可惜者，义士去时七十有七，得生还者，止得九人矣。计死难殉国者，有林朝英等六十八义士。太祖闻其事，慨然抚剑长歌，词曰《满江红》。”《明史，大明奇侠传》
“至晨，太祖入城，汴京军民夹道欢呼。太祖入大庆殿，虚悬帝位，诛耿南仲、王孝迪、梁焘、耿延禧、范宗尹、冯澥、王时雍、贾奕、韩公裔、高世则等误国之臣。
又集汴京禁军为训，传刘舜仁、刘延庆、范琼、李擢、折彦质、许高等畏敌之将，皆斩首城上。于是汴京军心、民心皆振奋，再无颓废之念。”《明史，太祖本纪》
“蒙兀围城，渊圣皇帝不忍见汴京百姓受兵戈之祸，乃孤身入敌营议和。呜呼！渊圣皇帝之勇，千古帝王者，无有及其万一也。
伺后，蒙兀人残暴，而有不臣之心，欲邀太上道君皇帝北行以为质。渊圣皇帝不允，遂破和议事。是夜，太上道君皇帝、渊圣皇帝皆陨落敌营。
随行大臣殉国者二十九人。后宫皇后以下嫔妃、宫女死难者六十有七，汴京民间女子亡于敌营者，计一千三百三十八人。”《新宋史，靖康之难》
“二十七日，蒙兀军抵祥符，渊圣皇帝抚慰汴京军兵，诸军山呼万岁，皆愿效死陛下。又汴京防御使杜冲以为其城外所布军兵，足以解蒙兀之围。天下勤王之师，即日便至也。
二十九日，蒙兀人以奇兵袭天驷监，杜冲降蒙兀。四日，杜冲进掘堤灌城之策。
初九日，大河决堤，汴京陷水泽中，道路泥泞，城守艰难，民心不靖。是夜，渊圣皇帝携酒、肉、金银、牲畜、女子入蒙兀营议和。
十一日，渊圣皇帝二入蒙兀营。是日晚，沈晦护太上道君皇帝出城，入蒙兀营。
十二日晚，蒙兀人乱，贼酋忽阑死，贼酋合答安伤。
十三日，蒙兀贼酋忽图刺引大军至城下。攻城，凡五日不得下。盖明王陛下先入汴京，加强城防事。百姓、军民皆踊跃守城，汴京遂安。
是夜，太上道君皇帝、渊圣皇帝皆陨落敌营。从死节大臣、百姓者，概一千四百余人，北宋遂亡。”《五朝会盟编》
数十年后，各国都先后启动了修史工程。对于北宋亡国的这段历史，当然也是本着各自的利益需要，各说各话。几处大学的修史学者们，也互相吵得一塌糊涂。
不过在关于赵佶、赵桓父子的死难时间上，却都非常默契地延后了五日。因为“必须”、就是蒙兀人的敌酋忽图，残害了北宋两个亡国皇帝的！
而在各地史书先后编纂发行的同时，一本由民间主导编写的《五朝会盟编》野史，也豁然登上了大明、大金、南宋等各地书馆的书架上，引起学界的广泛轰动。
因为这本《五朝会盟编》，就是采访了一些幸存者后，简单对事件的时间轴做了勾写。这就颇让人好奇，因为在那场诡异的战事里，似乎大明王才是受益最大的那个人？
根据作者兰陵笑笑生“谁受益，谁最有嫌疑”的“有罪”推断。大明王在那个晚上，究竟干做了多少不可言状的事情？
这种不怀好意的猜测，无疑引起大明王室的极大不满。他们一纸诉状，就把《五朝会盟编》的编者兰陵笑笑生告上了大理寺。
但是大理寺却以“学术自由”的理由，轻轻放过了兰陵笑笑生。除非大明王室有确切证据，能证明兰陵笑笑生是在恶意诽谤太祖陛下，否则这就不是个事。
等到大明王室费尽千辛万苦，总算找到兰陵笑笑生的人生污点，打算控告到刑部衙门时。兰陵笑笑生却早已潜逃？喔喔，旅行去了东南，并且得到东南朝廷的鼎力庇护。
因为北宋皇朝的覆亡，一直都是俺们南宋皇朝的心灵创伤。可是你大明，怎么就不能允许别人多说几句掏心窝的实在话呢？
然而，照这个兰陵笑笑生的“谁受益，谁有罪”的有罪推断法，你家高宗皇帝，乃是道君皇帝的儿子，也渊圣皇帝的兄弟。
就因为他的父兄皆亡，这才轮到他做了皇帝。那么，他的嫌疑岂不是更大了？
要说大明的羽山大学执天下牛耳，什么样刁钻性情的学子没有？他们只需随便发力一下，就把这盆屎扣回了南宋的开国皇帝赵构身上！
“哎哎哎，要俺说啊，乃们亏得都要自称文化人。可乃们这说话，做事，咋就这么不着调呢？过往的事件闹不清楚，呐也就罢了。可眼前的事，咱们总要继续掰扯一下吧？
你说当年蒙兀人十五万人进了中原，后来人家都自愿去南海的岛上开荒去了，对吧？要说这也没什么，可到如今几十年发展过去，那些岛上的居民只有三十万人口！
各位想过吗？十五万蒙兀人兵丁，就算一人一妻的配置，那些岛上也该有三十万人了。然而这都几代人过去，他们却还是三十万人？！
乃们想过这背后发生了神马人道主义的危机吗？那些南海的总督们，简直个个都是吸血鬼啊！吾大金却不齿与汝等为伍，定要为这些蒙兀人劳工讨个公道！”
特喵的，俺们自顾打架，轮到你来说三阻四吗？你大金国对蒙兀人最好呢，好到超过车轮的男子都要被砍头。还要美其名曰“减丁之策”，说是为了提高蒙兀的人口素质？
大明、南宋的一群酸儒再次聚团联盟，涌到大金派驻大明，或者南宋的使馆门前抗议静坐，引来更多人围观。官府的胥吏们都在上蹿下跳，想要疏通道路，到处都乱得一塌糊涂。
其实单纯就那个晚上发生的事情看，究竟有多少在意料之中，有多少是意料之外。各种的算计得失，不说安宁说不清楚，本书的作者也说不清楚。
一定要说责任，当然是蒙兀人背锅了。然而蒙兀人却并未参与那个晚上的谋算中，或者真要追责的话，金兀术、安兆铭、赵构，几乎也无人敢说自己是清白的。
忽阑死于他的残暴，赵佶、赵桓死于他们的咎由自取。那些大臣、嫔妃死于他们的身份、地位。食国家俸禄，死于国事，死得其所哉？
最无辜的，却是那一千多汴京的民间女子，但她们，却最不被后世的学者们去关注。
真正让后世扼腕叹息，崇仰的，却是那夜突营，参与了刺杀敌酋忽阑的七十七义士。他们不但有真隐观的道长，还有林朝英这样的巾帼女英雄，和她的随从们。
林朝英战死了，对王重阳的道心打击，实在太大。那个夜晚，他久久地面向蒙兀人大营方向长跪不起，“吾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也！”
王重阳此前一直醉心武学，后来又在真隐观里潜修道法，唯独对林朝英的爱情，不假颜色。可是林朝英却一直不愿放弃这份痴心，不愿离去。
这次，他们就混入蒙兀大营中呆了半个多月。作为女子，想要在遍地都是男人的军营中潜伏，难度不是一般的大，林朝英却顽强地坚持下来。
甚至若不是为了帮王重阳阻挡乱兵的攻击，以身体去遮护王重阳的破绽，林朝英就未必死去。林朝英的二十九个扈从，也不会自杀式地去攻击蒙兀人的骑兵。
他们，原本最少有一半的人能够活下来。王重阳是武学奇才，自然能一眼看出门道。
单纯讨论武功高下，这些人或者不是真隐观的道长对手。但是这些人，却半生都在江湖上与那些绿林之辈刀锋往来，实战的经验实在太丰富了。
所以，这次突营之战，除了吕生斩杀赵桓，王重阳击杀忽阑外，真正对蒙兀人造成伤害的，更多却是林朝英带来的这些扈从。
林朝英就在营帐外，重创了想要逃窜的合答安。蒙兀人的帐篷，也多是被他们点燃。甚至说斩首这种狠厉的战法，压根就不是真隐观的道士能够想象的凶残。
真隐观的那些道士们，自然熟悉遮掩，守护之责。但是他们心中的杀机，反而极弱，所以此战损失极大。除了吕生、王重阳之外，他们四十五人中，居然战死了三十八个道长。
等到忽阑被杀，合答安重创后，追赶吕生和王重阳的蒙兀人，其实也是群龙无首。
他们看到城外灯火通明照耀着的几十人，手执的神器就能发出天雷之音，而自己的同伴，就要在一声天雷的爆鸣后，莫名其妙地坠马了？
“这是长生天派来的真神！”那些蒙兀人纷纷后退，甚至一些人还要下马拜服。几个引军的千户、百户都在交头接耳，惊疑不决。
因为以内这压根就不是人力所为呢！目测双方相隔了最少五百步，哪怕蒙兀人最能射箭的哲别，他也只能在两百步的距离上杀伤敌人。
而且，两百步外射来的箭矢，也完全看得见、避得开！可是对面的这些真神们，却只是凭着天雷的声音就要取人性命了？
二嘎很不耐烦，特喵的你们战又不战，退也不退，究竟意欲何为？于是奋起铁蹄践踏脚下泥土，引颈怒吼：“嘎嘎！嘎嘎！”
昔日安宁行走浙闽山道间，一剑单挑了十七家绿林营寨，说他杀人如麻那是一点都不算过分的。二嘎跟着他，一路上也着实蕴养出不一样的嚣张霸道。
就因为二嘎的煞气实在太重，所以这世间，无论什么样的战马，其实都会怕二嘎的。自然，安宁和二十八侍卫的战马，因为都与二嘎厮混熟了，所以还能少受影响。
但是王重阳这些人的战马，就要惊慌失措的乱窜起来。更别提二嘎当面的那些蒙兀人坐骑，还要直面二嘎的威胁？
千军万马，瞬间都要生出避让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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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康耻，今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明史拾遗，太祖诗词大全》
“是夜，太祖自引二十七骑驻足城下，举火相映，威势绝伦。城上军民竞相鼓舞振奋，呼声震天。七万蒙兀军竟不敢寸进，汴京乃安。
又，吕真人者，太祖授业之师也。重阳真人者，太祖之同门也。此皆豪杰之辈，相约共赴国难，欲解汴京之围。乃聚七十七义士，夜袭蒙兀大营。
此战也，蒙兀敌酋忽阑授首。又重创敌酋合答安，又焚敌营帐三十余处，又斩蒙兀首级二百余级，一洗汉家百姓两百年之暗弱。
蒙兀人亦为之胆寒，争谓此天谴乎？！
唯可惜者，义士去时七十有七，得生还者，止得九人矣。计死难殉国者，有林朝英等六十八义士。太祖闻其事，慨然抚剑长歌，词曰《满江红》。”《明史，大明奇侠传》
“至晨，太祖入城，汴京军民夹道欢呼。太祖入大庆殿，虚悬帝位，诛耿南仲、王孝迪、梁焘、耿延禧、范宗尹、冯澥、王时雍、贾奕、韩公裔、高世则等误国之臣。
又集汴京禁军为训，传刘舜仁、刘延庆、范琼、李擢、折彦质、许高等畏敌之将，皆斩首城上。于是汴京军心、民心皆振奋，再无颓废之念。”《明史，太祖本纪》
“蒙兀围城，渊圣皇帝不忍见汴京百姓受兵戈之祸，乃孤身入敌营议和。呜呼！渊圣皇帝之勇，千古帝王者，无有及其万一也。
伺后，蒙兀人残暴，而有不臣之心，欲邀太上道君皇帝北行以为质。渊圣皇帝不允，遂破和议事。是夜，太上道君皇帝、渊圣皇帝皆陨落敌营。
随行大臣殉国者二十九人。后宫皇后以下嫔妃、宫女死难者六十有七，汴京民间女子亡于敌营者，计一千三百三十八人。”《新宋史，靖康之难》
“二十七日，蒙兀军抵祥符，渊圣皇帝抚慰汴京军兵，诸军山呼万岁，皆愿效死陛下。又汴京防御使杜冲以为其城外所布军兵，足以解蒙兀之围。天下勤王之师，即日便至也。
二十九日，蒙兀人以奇兵袭天驷监，杜冲降蒙兀。四日，杜冲进掘堤灌城之策。
初九日，大河决堤，汴京陷水泽中，道路泥泞，城守艰难，民心不靖。是夜，渊圣皇帝携酒、肉、金银、牲畜、女子入蒙兀营议和。
十一日，渊圣皇帝二入蒙兀营。是日晚，沈晦护太上道君皇帝出城，入蒙兀营。
十二日晚，蒙兀人乱，贼酋忽阑死，贼酋合答安伤。
十三日，蒙兀贼酋忽图刺引大军至城下。攻城，凡五日不得下。盖明王陛下先入汴京，加强城防事。百姓、军民皆踊跃守城，汴京遂安。
是夜，太上道君皇帝、渊圣皇帝皆陨落敌营。从死节大臣、百姓者，概一千四百余人，北宋遂亡。”《五朝会盟编》
数十年后，各国都先后启动了修史工程。对于北宋亡国的这段历史，当然也是本着各自的利益需要，各说各话。几处大学的修史学者们，也互相吵得一塌糊涂。
不过在关于赵佶、赵桓父子的死难时间上，却都非常默契地延后了五日。因为“必须”、就是蒙兀人的敌酋忽图，残害了北宋两个亡国皇帝的！
而在各地史书先后编纂发行的同时，一本由民间主导编写的《五朝会盟编》野史，也豁然登上了大明、大金、南宋等各地书馆的书架上，引起学界的广泛轰动。
因为这本《五朝会盟编》，就是采访了一些幸存者后，简单对事件的时间轴做了勾写。这就颇让人好奇，因为在那场诡异的战事里，似乎大明王才是受益最大的那个人？
根据作者兰陵笑笑生“谁受益，谁最有嫌疑”的“有罪”推断。大明王在那个晚上，究竟干做了多少不可言状的事情？
这种不怀好意的猜测，无疑引起大明王室的极大不满。他们一纸诉状，就把《五朝会盟编》的编者兰陵笑笑生告上了大理寺。
但是大理寺却以“学术自由”的理由，轻轻放过了兰陵笑笑生。除非大明王室有确切证据，能证明兰陵笑笑生是在恶意诽谤太祖陛下，否则这就不是个事。
等到大明王室费尽千辛万苦，总算找到兰陵笑笑生的人生污点，打算控告到刑部衙门时。兰陵笑笑生却早已潜逃？喔喔，旅行去了东南，并且得到东南朝廷的鼎力庇护。
因为北宋皇朝的覆亡，一直都是俺们南宋皇朝的心灵创伤。可是你大明，怎么就不能允许别人多说几句掏心窝的实在话呢？
然而，照这个兰陵笑笑生的“谁受益，谁有罪”的有罪推断法，你家高宗皇帝，乃是道君皇帝的儿子，也渊圣皇帝的兄弟。
就因为他的父兄皆亡，这才轮到他做了皇帝。那么，他的嫌疑岂不是更大了？
要说大明的羽山大学执天下牛耳，什么样刁钻性情的学子没有？他们只需随便发力一下，就把这盆屎扣回了南宋的开国皇帝赵构身上！
“哎哎哎，要俺说啊，乃们亏得都要自称文化人。可乃们这说话，做事，咋就这么不着调呢？过往的事件闹不清楚，呐也就罢了。可眼前的事，咱们总要继续掰扯一下吧？
你说当年蒙兀人十五万人进了中原，后来人家都自愿去南海的岛上开荒去了，对吧？要说这也没什么，可到如今几十年发展过去，那些岛上的居民只有三十万人口！
各位想过吗？十五万蒙兀人兵丁，就算一人一妻的配置，那些岛上也该有三十万人了。然而这都几代人过去，他们却还是三十万人？！
乃们想过这背后发生了神马人道主义的危机吗？那些南海的总督们，简直个个都是吸血鬼啊！吾大金却不齿与汝等为伍，定要为这些蒙兀人劳工讨个公道！”
特喵的，俺们自顾打架，轮到你来说三阻四吗？你大金国对蒙兀人最好呢，好到超过车轮的男子都要被砍头。还要美其名曰“减丁之策”，说是为了提高蒙兀的人口素质？
大明、南宋的一群酸儒再次聚团联盟，涌到大金派驻大明，或者南宋的使馆门前抗议静坐，引来更多人围观。官府的胥吏们都在上蹿下跳，想要疏通道路，到处都乱得一塌糊涂。
其实单纯就那个晚上发生的事情看，究竟有多少在意料之中，有多少是意料之外。各种的算计得失，不说安宁说不清楚，本书的作者也说不清楚。
一定要说责任，当然是蒙兀人背锅了。然而蒙兀人却并未参与那个晚上的谋算中，或者真要追责的话，金兀术、安兆铭、赵构，几乎也无人敢说自己是清白的。
忽阑死于他的残暴，赵佶、赵桓死于他们的咎由自取。那些大臣、嫔妃死于他们的身份、地位。食国家俸禄，死于国事，死得其所哉？
最无辜的，却是那一千多汴京的民间女子，但她们，却最不被后世的学者们去关注。
真正让后世扼腕叹息，崇仰的，却是那夜突营，参与了刺杀敌酋忽阑的七十七义士。他们不但有真隐观的道长，还有林朝英这样的巾帼女英雄，和她的随从们。
林朝英战死了，对王重阳的道心打击，实在太大。那个夜晚，他久久地面向蒙兀人大营方向长跪不起，“吾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也！”
王重阳此前一直醉心武学，后来又在真隐观里潜修道法，唯独对林朝英的爱情，不假颜色。可是林朝英却一直不愿放弃这份痴心，不愿离去。
这次，他们就混入蒙兀大营中呆了半个多月。作为女子，想要在遍地都是男人的军营中潜伏，难度不是一般的大，林朝英却顽强地坚持下来。
甚至若不是为了帮王重阳阻挡乱兵的攻击，以身体去遮护王重阳的破绽，林朝英就未必死去。林朝英的二十九个扈从，也不会自杀式地去攻击蒙兀人的骑兵。
他们，原本最少有一半的人能够活下来。王重阳是武学奇才，自然能一眼看出门道。
单纯讨论武功高下，这些人或者不是真隐观的道长对手。但是这些人，却半生都在江湖上与那些绿林之辈刀锋往来，实战的经验实在太丰富了。
所以，这次突营之战，除了吕生斩杀赵桓，王重阳击杀忽阑外，真正对蒙兀人造成伤害的，更多却是林朝英带来的这些扈从。
林朝英就在营帐外，重创了想要逃窜的合答安。蒙兀人的帐篷，也多是被他们点燃。甚至说斩首这种狠厉的战法，压根就不是真隐观的道士能够想象的凶残。
真隐观的那些道士们，自然熟悉遮掩，守护之责。但是他们心中的杀机，反而极弱，所以此战损失极大。除了吕生、王重阳之外，他们四十五人中，居然战死了三十八个道长。
等到忽阑被杀，合答安重创后，追赶吕生和王重阳的蒙兀人，其实也是群龙无首。
他们看到城外灯火通明照耀着的几十人，手执的神器就能发出天雷之音，而自己的同伴，就要在一声天雷的爆鸣后，莫名其妙地坠马了？
“这是长生天派来的真神！”那些蒙兀人纷纷后退，甚至一些人还要下马拜服。几个引军的千户、百户都在交头接耳，惊疑不决。
因为以内这压根就不是人力所为呢！目测双方相隔了最少五百步，哪怕蒙兀人最能射箭的哲别，他也只能在两百步的距离上杀伤敌人。
而且，两百步外射来的箭矢，也完全看得见、避得开！可是对面的这些真神们，却只是凭着天雷的声音就要取人性命了？
二嘎很不耐烦，特喵的你们战又不战，退也不退，究竟意欲何为？于是奋起铁蹄践踏脚下泥土，引颈怒吼：“嘎嘎！嘎嘎！”
昔日安宁行走浙闽山道间，一剑单挑了十七家绿林营寨，说他杀人如麻那是一点都不算过分的。二嘎跟着他，一路上也着实蕴养出不一样的嚣张霸道。
就因为二嘎的煞气实在太重，所以这世间，无论什么样的战马，其实都会怕二嘎的。自然，安宁和二十八侍卫的战马，因为都与二嘎厮混熟了，所以还能少受影响。
但是王重阳这些人的战马，就要惊慌失措的乱窜起来。更别提二嘎当面的那些蒙兀人坐骑，还要直面二嘎的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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