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可有真心_给病弱偏执侯爷冲喜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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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可有真心

  除了眉眼里跃动着喜悦的宁晓芸,其余人都神色复杂。

  薛灵祈斜睨了安宁郡主一眼。

  那肃杀冷意直透心底,安宁郡主心下一震,手攥着帕子微微颤抖。

  宜静公主上前几步,冷哼了一声。

  “本宫也不曾要人行跪安礼,安宁郡主是要越过本宫头上去么?”

  说罢,又去拉宁晓芸的手。

  “方才是本宫怠慢了,少夫人且随本宫来,此番本宫寻到一株东海珊瑚,甚是奇美。”说着拼命朝她使眼色。

  宁晓芸心下领会,侧身一步,挽上薛灵祈的胳膊。

  “侯爷,妾身还没见过东海珊瑚呢,不如移步瞧瞧?”

  柔软的手放进臂弯里,薛灵祈十分受用,缓缓收回目光,低声道:“你想去,依着你罢。”

  直至宜静公主带他二人走远,安宁郡主才从震惊中回神。

  她咬了咬唇,眼中怒焰腾起。

  虽说她父王只是个闲散王爷,但她好歹是堂堂郡主,动不了薛灵祈,还动不了那女人么?

  宜静公主带着二人到了里间落座,又安抚了宁晓芸几句。

  宁晓芸笑意浅浅,“妾身无事,公主殿下不必介怀。”

  宜静公主秀眉轻皱,叹气道:“我本也不想招揽这差事,母后着急选秀,皇兄放心不过,这烦人差事才落到我头上。”

  宁晓芸知晓,薛灵祈和皇帝有自小长大的情分,故而他与宜静公主亲近也不奇怪。只是,连这等事也当着她的面说出来,宜静公主着实没什么心眼。

  薛灵祈思忖片刻,问:“安平伯府的赵三姑娘怎么也来了?”

  宜静公主怔住,“她是陪同幼妹来的。”

  薛灵祈“哦”了一声,若有所思,旋即陷入沉默不语。

  宁晓芸心里莫名生出几分怪异。

  看那日的阵仗,她以为薛灵祈对这位赵三姑娘是极其嫌恶的,可他怎会独独记挂她是否选秀呢?

  “你不如同本侯去楼上雅间。”薛灵祈忽而问她,打断了她的思绪。

  因着出了方才的事,宁晓芸也不想待在楼下,颔首应了。

  二人临走时,宜静公主蓦地拉住宁晓芸。

  “那天夜里……你,你没有说出去吧?”

  宜静公主鼓起腮帮子,瞪着杏圆的眼睛,卸下了一身端庄,瞧着分外可爱。

  宁晓芸莞尔道:“妾身不知公主说的什么事?妾身一直和侯爷在一块儿,没见过任何人。”

  宜静公主这才落下心来,抿唇道:“那就好,你可要牢记住。”

  宁晓芸觉得她说话时甚为娇俏灵动,加之今日公主先来帮她而非去安抚郡主,对她又多了几分好感。

  宁晓芸跟着薛灵祈上了二楼雅间,果然见楚霂和陈平毓正在对弈。

  “哟,真是片刻也离不得啊。”

  楚霂促狭地笑了笑,双指捏着颗黑子,朝薛灵祈勾了勾手。

  “快来替我狠揍这厮,下棋磨磨唧唧的,实在烦人。”

  陈平毓笑道:“楚指挥使,落子无悔,我只是不许你悔棋罢了。”

  他五官清秀,满身书卷气,虽是身形瘦削,面色却红润透光,衣袍量身而制,倒显得精气神十足。

  薛灵祈淡淡一笑,回身捏了捏宁晓芸的手心,才说:“那边有许多话本,若是闷得慌,去挑几本好看的。”

  “侯爷安心去大杀四方,妾身自会找事做。”

  宁晓芸温婉笑了笑,移步去了书架前。

  她走到书架前,心不在焉地翻着书,随手取了一本,却见那一本被人捏紧了书脊。

  她愕然抬眼,看见楚霂站立在书架对面。

  “薛少夫人,可否移步一谈?”他眸中精光微闪。

  窗牗半敞,凉风轻吹,她莫名觉得后背也微微发凉。

  “薛少夫人?”楚霂低低地又唤了她一声。

  宁晓芸垂眸静了一瞬,末了颔首,慢慢走在楚霂身后。

  从雅间后门出去,就能看见壮阔东湖,波光粼粼,日光化作碎金在水波上起伏,将一片清澈都染上朦胧光晕。

  楚霂靠在栏杆上,逆光向她,宁晓芸有些捉摸不透他面容神色。

  “薛少夫人,你上回助我们除了夏明远,功不可没。”

  楚霂手上握着串珊瑚珠子,一下一下地拨弄着圆润的红珠。

  “往后夏太师不会再对付你父亲,你可以安心。”

  他唇角轻勾,接着说道:“只是,你终究是太师府塞过来的人,我放心不下。”

  事到如今,他寻思着,是时候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宁晓芸静看着良久,微微一笑,她眸光幽静,似湖水漾开。

  “楚指挥使,我若不值信任,侯爷岂会留我这么久?”

  四目相对,她迎上那双凌厉的眸子,毫无一丝惊惶。

  楚霂笑容收敛了两分,“有道是,当局者迷。只怕身在此山中,许多事不能看全。”

  他手中动作顿了顿,鲜亮润泽的珊瑚珠挂在修长手指上轻晃。

  却听得对面那身量娇小的人嗤笑出了声。

  “我今日才知,外界传言楚指挥使和侯爷不和,原来是真的。”

  “楚指挥使不信我也就罢了,竟将侯爷当做儿女情长的傻子。”

  宁晓芸面容虽平静,言语却有难得的愠怒。

  “侯爷纵横沙场,出生入死十余年,所见所识,远胜过我这小女子,若我要瞒过他,怕是要滔天功夫。”

  “且不论侯爷与我只是逢场作戏,退一步说,便是他心属我,以侯爷作风,岂容异心之人酣睡侧卧之榻?”

  “楚指挥使与侯爷相识已久,最清楚不过,侯爷何曾因情用事过?”

  楚霂略带审视地又打量了宁晓芸一眼,心下叹气,从前薛灵祈确实冷静,如今……怕是不敢笃定。

  他沉思片刻,道:“人总会转性子。”

  宁晓芸轻笑了一下,自嘲道:“即便他有朝一日转了性子,也绝不会是为我。”

  按薛灵祈脾性,若说这世上唯有一人能让他失了理智,怕是只有他自幼相依为命的老太君了。

  一片云霞缓缓飘过,暖阳从云层缝隙中照下来,将宁晓芸娇艳的面容照得晦暗不明。

  “楚指挥使,侯爷愿意留我,其实并无别的缘由。”

  她敛去眼底复杂情绪,一字一句道:“不过真心二字罢了。”

  语毕,她不想再与楚霂多言,垂下眼帘,“若是指挥使没有别的要说,先行告退。”

  不待她转身离去,楚霂忽然道:“宁姑娘,我有个不情之请。”

  他站在阴影中,凝望那道秀丽的背影,轻叹了口气。

  “只愿你,记得今日所言。”

  宁晓芸怔住半晌,最终微微颔首,而后径自离开。

  楚霂久久未动,默默转动手中的珊瑚珠串。

  ……真心么?

  她确实“真心”待薛灵祈,不曾害过他一分一毫,也兢兢业业做好分内事,没有惹过别的麻烦。

  可又有何用?一边是拿命在熬,一边却是真心得纯粹,瞧不出用情与否。

  若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他即便不想管这事,也不得不做个坏人,总得劝劝那一根筋的。

  这世上有情人多了,能成眷属的终究是少数罢了。

  楚霂倏然将珊瑚珠串收拢在手心,慢慢放进袖里。

  ————

  入夜时分,画舫宴会到了正戏。

  宁晓芸跟在薛灵祈身后,在厅堂左侧上方入座。

  宴席厅里,乐师齐齐坐了两排,琴瑟琵琶一应俱全,余音绕梁,不绝于耳。

  宁晓芸垂眸坐在薛灵祈身侧,她穿着绯红金丝春桃的上衫,娇媚容颜在烛光下愈发谲滟秩丽,似海棠春花迎风绽开,抬手投足间别有一番千娇百媚。

  席间许多目光悄悄扫过来,或探究,或惊艳,或唏嘘。

  除了一抹恶毒的冷意。

  望着那道娇小的身影,安宁郡主心中怒意沸腾,“不过是个小门小户的丫头,也就姿色尚可,侯爷怎会留着她?”

  很快,宁晓芸也察觉到了那炽热的眼神。她只是思忖着楚霂的话,并未将安宁郡主放在心上。

  楚霂今日究竟为何突然找她呢?她想不通。

  如今夏太师病重在榻,太后也已将她视为废棋,应当不会再有人指望再通过她来激怒薛灵祈,试图给他挖坑了。

  既然如此,楚霂的担忧实在无从谈起。

  难不成薛灵祈并未放下对她的全部戒心,要借此旁敲侧击?

  她雪白手腕搁在桌上,缓缓拨弄着酒杯边沿,没由来情绪低沉下去。

  宜静公主行至她面前,抬手扬了扬,拉回了她的思绪。

  “公主殿下,妾身敬您。”宁晓芸起身行礼。

  她径自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未等宜静公主回话,她自顾自地拿起白玉酒壶,又斟满了一杯。

  “今日多谢公主殿下今日解围,此杯以表谢意。”说完,又是满杯入口,手中晃了晃空荡荡的青瓷薄胎酒杯。

  这下不仅是薛灵祈发觉她不对劲,连宜静公主也诧异了。

  宜静公主愣了下,莞尔道:“少夫人好酒量,只是这梨花醉入口虽清甜,后劲却足得很,少夫人莫要贪杯。”

  她声音不大,柔声柔气的,叫人听得很舒服。

  “听闻少夫人擅射箭,不知可会掷飞箭?若是少夫人有兴致,不如和本宫切磋两局。”

  她顿了顿,莹润玉手指向厅内角落。

  靠墙处立了个小小的草靶子,有侍从正在将短箭筒搬上案桌,露出一簇簇白羽箭尾。

  宁晓芸眨了眨眼,酒气渐渐涌上喉咙,思绪迟了些许。

  “侯爷,妾身去玩玩可好?”她撇过脸,冲薛灵祈娇俏一笑。

  “想去便去罢。”薛灵祈眸光落在她昳丽面容上,含着笑意。

  宜静公主携了宁晓芸的手,两个人就往角落而去。

  宁晓芸素白手指起短短的羽箭,凝神屏气,微眯了眯眼睛,羽箭脱手而出。

  “哒”地一声正中红心。

  她回头看向薛灵祈,绽开璀璨笑容。

  薛灵祈静坐着,微微颔首,唇边轻扬。

  待宁晓芸转身过去,他立即敛了笑意,稍纵即逝地打量了宴席中的一隅。

  那里坐着个清隽儒雅的男子,约莫三十出头,一身天青色衣袍,正抬腕饮酒,袖袍半遮住眼眸间一丝风流倜傥。

  他目光所及,落在那道笑着掷箭的绯红倩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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