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卿卿亲手缝制的香囊,我也要_夫君是朵黑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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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卿卿亲手缝制的香囊,我也要

  刺客?!

  慕云卿狐疑地看向身后之人,目露探究。

  容锦一脸乖觉,无辜地眨巴了两下眼睛。

  她掰开他的手起身,这次他倒是没再阻拦,甚至没用慕云卿说自己就走到屏风后面藏了起来,动作熟悉得让人好气又好笑。

  慕云卿定了定神,走向外间:“进来吧。”

  “是。”一两在外面将门打开:“如意姐姐请进。”

  话音方落,便见如意带着几位老嬷嬷走了进来,护院都留在了外面,未敢轻易踏足女子闺房。

  如意朝慕云卿福了福身子:“惊扰表小姐了。”

  慕云卿淡笑着摇了摇头,并未介意:“不知是出了何事,好好的,怎么会有刺客呢?”

  “是六小姐亲眼所见,她身边的丫鬟还不幸被杀害了。”

  “什么?!”慕云卿黛眉紧蹙,眸中难掩震惊。

  “六小姐说,她从祠堂罚跪结束准备回院子休息,结果刚出祠堂就见一道人影一闪而过,她身边的小丫鬟便倒在了血泊当中,就连她自己也受了伤,幸而她及时躲进祠堂才保住了性命。”

  见慕云卿这边安然无恙,如意便准备离开:“那表小姐早些歇息,奴婢就不打扰了,先告退。”

  慕云卿微微颔首:“一两,好生送出去。”

  “是。”

  待到一两将门关好,慕云卿脸上的神色蓦地一变。

  容锦自屏风后信步而出,不等她问便主动交代:“与我无关。”

  “……我知道。”

  但凡他出手,多是为了给她出气,可她与沈妙欢并无过节,容锦没必要这么做。

  何况,他若要对沈妙欢下手绝不可能仅仅只是杀了她的婢女那么简单,怎么看这事儿都不像是他做的,那会是谁呢?

  慕云卿蹙眉沉思,不知想到了什么,她转身欲走。

  容锦眼疾手快地将人拉住。

  慕云卿欲挣脱:“你先走吧,我眼下有事,改日再找你。”

  容锦眼底极快地闪过一抹异色,总觉得她这话说得像那些得到了就不再珍惜的多情浪子。

  拿过搭在屏风上的莲青色披风,容锦动作温柔地帮她披上,微垂着头,认真将系带扎了一个蝴蝶结,最后帮她拢了拢衣摆,将她整个人都裹进了披风里。

  慕云卿难得乖乖任他摆弄,呆呆的,有些可爱。

  与容锦在一起时这样的感觉……很陌生,像一对举案齐眉的小夫妻,她有事出门,他悉心帮她打点,然后等她回家。

  她从不知,他们原来也可以相处得如此温馨和谐。

  额……大概唯一不那么和谐的就是,在她的设想里,容锦是那个贤惠的小媳妇。

  帮她系好披风,容锦见她还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出神,眸子不禁暗了暗,有什么在心底肆意翻涌,他强忍着将人拥进怀里的冲动,扶着她的双肩将她转了个方向:“早去早回。”

  闻言,慕云卿只觉得方才那种感觉更强烈了。

  迷迷糊糊地走出寝房,直到被微凉的夜风侵袭,慕云卿才恍然回过神来,不懂自己方才怎么会冒出那么诡异的念头。

  容锦贤惠?贤惠个鬼才对!

  却说周嬷嬷和一两候在廊下,见慕云卿出门又身穿披风,齐齐问道:“小姐要去哪儿?”

  “去六小姐那边看看。”慕云卿脚步不停:“一两随我去就好,嬷嬷早些歇息吧。”

  说完,她快步出了客院,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院门后面。

  去见沈妙欢之前,慕云卿特意绕去了祠堂一趟,那处已经没什么人了,只几个老婆子在那打扫附近的血迹,还有两名小厮抬了那丫鬟的尸体不知要送去哪。

  那婢女脸上身上到处都是血迹,一眼看去竟很难立刻发现伤口,定要细寻,才会发现她颈侧的血迹倒要比其他地方多上许多。

  致命伤在那儿!

  匆匆一眼,慕云卿虽未看得很仔细,但也瞧出那丫鬟颈侧的伤不是细长的口子,可想而知不是刀伤或是剑伤。

  正琢磨呢,就听一两在旁边低声感慨道:“啧……下手可挺狠啊……”

  慕云卿脚步一顿:“你说什么?”

  “奴婢说那个刺客啊。”一两小手一伸,指了指刚刚被抬走的小丫鬟:“她是被人拿利器刺中了颈侧失血过多而死。”

  说着,一两“啧”了一声,眉头皱成了“川”字:“用的是峨眉刺吗?但伤口那个洞好像没有那么大啊……”

  “你看见了她的伤口?”

  “嗯嗯。”一两点头:“那处血迹与别的地方不一样,奴婢瞧着挺小的一个血窟窿,不像峨眉刺那么大的家伙,倒像是……”

  一两摸着下巴,眼睛四处乱扫,最终兴奋地一指慕云卿髻上的发簪:“倒像是被簪子扎死的!”

  听闻一两的话,慕云卿若有所思。

  主仆二人往沈妙欢的院子而去,路上一两疑惑地问慕云卿:“小姐,府里都死人了,怎么没见官府的人来呢?”

  慕云卿抬眸望着无边的夜色,语气幽幽:“川宁侯不会报官的。”

  若有心报官,方才便不会叫人抬走了那小丫鬟的尸身,更加不会让人打扫案发现场。

  一两不解:“为何?”

  “侯府近来不太平,本就惹得京中议论纷纷,川宁侯又刚被陛下斥责了一番,何况沈妙茵归家省亲在即,这个节骨眼儿上是万万不能出事的,是以即便这府上死了人,他也绝对不会声张。”

  退一步讲,即便眼下形势没有那般严峻,川宁侯和老夫人也未必会严查此事,毕竟在他们眼中死的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丫鬟,他们才不在意呢。

  说话间,两人来到沈妙欢的院外,正好遇到了往外走的如意。

  如意欠身施礼:“这么晚了,表小姐怎么过来了?”

  “我来看看六妹妹。”

  “表小姐有心了,六小姐受了伤,也被吓得不轻,只是眼下天色已晚,若要去外面请大夫必要惊动旁人,那今夜之事难免不会被传扬出去,怕是于侯府不利。”

  顿了下,如意轻松地笑道:“不过好在六小姐伤得不重,否则还真是叫人担心。”

  慕云卿心下冷笑,面上却不露分毫,只点头附和道:“舅父和外祖母考虑得极是,我去看看六妹妹吧,从前在家时澜儿调皮,磕碰是难免的事,是以简单的包扎我还会些。”

  “那就有劳表小姐了。”

  “应该的。”

  目送着如意带着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之后,慕云卿才抬脚走进沈妙欢的寝房。

  那是一间相对逼仄简陋的房间,屋内一应陈设都陈旧不堪,摆件之类的就更是没有,哪里像是大家闺秀的寝房,怕是二房那边丫鬟住的地方都比她这要好。

  不过这也是能想到的情况,沈妙欢的生母出身卑微,连通房丫头都不是,而是青楼中的妓子。

  后来虽说赎了身,也进了侯府,但日子并不好过,更是生下沈妙欢之后便撒手人寰。

  沈妙欢自幼是由身边的一位嬷嬷抚养长大的,慕云卿记得,前世那老嬷嬷死的时候,她还曾帮沈妙欢一起料理了后事。

  今生她进侯府晚,来的时候那位嬷嬷已经归西了。

  是以如今这府里,怕是再难寻出第二个人真心待沈妙欢好的人了。

  便如今日这般,她伤了手臂,还受了惊吓,却无一人来关心问询,岂是“凉薄”二字形容得尽的。

  屋里屋外都没有下人伺候,就只有沈妙欢一个人坐在桌边,拿着半盆被鲜血染红的水轻轻清洗伤口附近的血渍。

  可她似乎感觉不到疼,眼神漠然,仿佛受伤的是别人。

  烛光下,那张小脸苍白得骇人,阴气森森的感觉。

  “伤口碰了水便愈发不容易好了。”慕云卿敛起眸中的异色,走到沈妙欢面前落坐,松松托住她的手臂细看:“一两,去打盆干净的水来。”

  “是。”

  一两去打水,慕云卿拿帕子帮沈妙欢手臂上的水珠擦干,发现她小臂上有一条一指长的伤口,正往外渗着血,周围皮肉外翻,红肿不堪。

  慕云卿动作轻柔,恐她疼着似的,轻轻吹着气,小心翼翼的样子。

  沈妙欢静静地盯着她看,原本冷漠的眸子被柔软占满,阴冷不再,取而代之的是小女孩的乖巧温顺,惹人怜爱。

  慕云卿从荷包里拿出一小包金疮药:“我先帮你上些药,切记伤口不要碰水,也不要用力,免得伤口开裂。”

  “谢谢你。”沈妙欢垂着头,声音很轻。

  从慕云卿的角度看过去,刚好瞧见她乌黑的发顶,以及髻上的一根点翠珠钗。

  金玉之间,有一抹突兀的血红。

  慕云卿眸光微动,抬手帮她将那根珠钗插紧一些,语气随意道:“有些歪了。”

  沈妙欢不疑有他,扬起脸,眸光晶晶亮亮地望向她。

  慕云卿轻扯朱唇,淡淡的笑着,掩在袖管下的手指尖轻捻,一抹浓稠在指腹间化开,触感似血。

  她起身:“时辰不早了,你快歇息吧,明日我再来帮你换药。”

  沈妙欢乖乖点头。

  慕云卿走出屋子,借着廊下灯笼上微弱的光低头扫了一眼自己的手,指腹殷红,是被鲜血染过的颜色。

  丫鬟被杀,沈妙欢就在现场,若说她身上溅到些血渍很正常,可她方才仔细留意过,沈妙欢发间不曾染血,那簪子上的血就出现得有些古怪了。

  唯一的解释,就是沈妙欢用那根珠钗杀了丫鬟,又划伤自己洗脱嫌疑!

  至于她为何要这么做……慕云卿一时间倒是没有头绪。

  沈妙欢在这府中处境艰难,若说她是受不惯被下人欺压而存心报复倒说得过去,可为何偏偏是今日呢?为何偏偏就是那个丫头?

  一路心事重重的回到客院,慕云卿没有看到周嬷嬷的欲言又止,一边进屋一边解下披风道:“很晚了,咱们也早些……”

  后面“睡吧”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就在看到稳稳当当坐在她榻上的男人时,梗在了喉间。

  容锦放下手中慕云卿之前尚未绣完的香囊,黑眸微抬,眼风扫了过来。

  “回来了。”他的语气稀疏平常,俨然一个独守空闺安心等待丈夫归家的小媳妇。

  慕云卿就没那么淡定了:“你怎么还在这?!”

  她语气错愕,令容锦微微眯了眯眸子:“卿卿以为我该去哪?”

  “回王府啊。”

  “我以为,卿卿还有话要与我讲。”她特意让他来见她的,不是吗?

  “……是、是还有话没讲,只是中途被打断,我以为你已经回去了。”

  “怎会。”容锦上前接过她手里的披风,回身搭到屏风上挂好,还细心地展平褶皱,然后才说:“卿卿深夜未归,我自然要等你回来。”

  慕云卿心下微动,她强迫自己忽略那一丝异样,问:“你说我们见过,可那时却不想说,如今你可想说了吗?”

  容锦没回答,只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

  慕云卿深吸了一口气,走到他身边落座。

  容锦虽有心与她亲近,但又不想真的惹她动怒,是以这次便没再动手动脚的,只克制地挑了她一缕鬓发缠在指间,轻轻绕动。

  “告诉卿卿也不是不行,只不过……”

  “条件!”慕云卿懒得同他打太极。

  容锦忽然弯了弯唇,黑眸中闪动着丝丝笑意,他拿起枕畔绣了一半的香囊,虽在尽力克制却还是难掩霸道地说:“我也要。”

  慕云卿微怔。

  容锦倾身朝她靠近,眼神执拗:“卿卿亲手缝制的香囊,我也要。”

  “……女儿家亲手绣的东西不能轻易送人,让人知道了恐惹非议,于你我名声也不好。”

  “我贴身放着,不叫人看到。”

  “那也不行!”

  闻言,容锦眸色转暗,眼睛灰扑扑地没了光,恍若窗外乌云遮月,清辉不再。

  薄唇微启,他漫不经心地说:“如此,我便只能让澜儿割爱了。”

  “你……”

  “要么,我们一人一个,相安无事;要么,我抢了他的。”容锦轻轻揉搓着指间的发尾,耐心地等待:“卿卿自己选。”

  “连小孩子的东西都抢,你不知羞!”

  “我不知羞,卿卿不是早就知道的吗?”

  “……”还不要脸!

  一把从容锦手中抢过那枚香囊,慕云卿又气又无奈:“……我缝一个给你便是,你不准抢澜儿的!”

  “再加一个荷包。”

  “……”这叫什么?坐地起价吗?

  迎视上慕云卿几欲杀人的目光,容锦振振有词地说:“卿卿答应得太慢了。”

  “容锦!你不要得寸进尺!”

  “呵。”容锦垂眸轻笑,俊美的脸忽然凑近她,慕云卿以为他又要吻她,不想他只是将额头轻轻贴住她的,少了分脸红心跳的暧昧,多了丝脉脉含情的温馨。

  “好好好,就只一个香囊,我不贪心。”容锦宠溺地笑道:“至于荷包……留待日后,嗯?”

  慕云卿被他撩拨得手足无措,竟不知从几时起,她竟似没有那么害怕容锦了,甚至还敢朝他嚷嚷,冲他使性子。

  原本白皙的脸颊飞上两抹红晕,慕云卿摁住怦然作乱的心,局促地往后退开:“你……你不要岔开话题……”

  容锦失笑,心说卿卿,咱们俩究竟是谁在岔开话题啊。

  不过他没拆穿她,谁让她是他的卿卿呢:“好好好,我说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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